“所以你们便下手劫了他们?”
“正是。”爷爷已将他二人扶起,髯面大汉点头应了句,便过去查看地上那人的情况。
清秀高个又继续说道:“我们熟悉地形,算准了他们会在天黑之前到达临溪镇,于是我们事先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他们进镇休息,那我们便于饭菜中作手脚,但见他们行为鬼祟,怕是未必进镇,可能躲进一旁的林子里休息,所以我们也在小溪中下了药。那小溪靠近镇子,镇上的人都从那小溪里取水饮用,且喜那溪水流甚慢,极方便下手,便将蒙汗药多多的倒入了溪中。”
“那镇子上的人岂不是……”爷爷总是好心肠的会担心别人。
“蒙汗药只是会让人沉睡,第二日醒来便不妨事的,而且镇上人一般都是晨起打水,当晚用的定是干净水,等到了第二天,溪水早将那蒙汗药冲流干净了。”
他们考虑的倒极周到。
“果然,那些人并未入镇,也没注意到溪水有异,所以他们最后统统睡死过去。我们便趁机劫他们的货。果然他们的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不过我们人手少,那些箱子又极重,最后只得打开箱子,各人背负了一些离去。当然,我们只拿了金的,银的就没要。”清秀高个讲到这,停了停,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髯面大汉的情况。
“后来呢?”爷爷忍不住催着问。
“等我们回到山寨,检视所获之时才发现,每锭金子下铸着个标印,是大哥最先发现的,仔细一看,却原来那些都是御铸金锭,是皇帝私库里的!”
“你们劫了皇帝了钱?天哪!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啊!”爷爷一下瘫坐在地上,放他们进店,一旦官府知道,认定我们窝藏,我们全家都会被连累,全部砍头示众,一个都跑不掉。这事儿本朝从未听过,但谁都明白绝没有轻判的可能,弄不好还是个牵连九族的大罪。
“我们原先哪知道啊!要知道了,我们就不劫了!”髯面大汉气得跺脚。
“后来他们发现了,是不是?”事情还没说完,我不得不问下去。
“没想到那些人很有些能耐,沉睡的时间并没有我们估计的久,我们正打算偷偷抬回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他们已经发觉并追过来了。于是便在半路上打了起来,大哥受了重伤,其他人也都死了。”
“那你们两个怎么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是大哥带着几个人去放回金子的,我们两个没去。我力气没他们大,而二哥,一听到拿回来的是金子的时候就高兴地在那开怀狂饮,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烂醉。”
髯面大汉忽然叫了起来:“掌柜的快来!我大哥好象不行了。”
“呸!别说不吉利的话!”清秀高个赶紧几步冲到近前。爷爷从地上爬了起来,凑上去看了看,却没办法。
我挤到跟前,看看那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瞳孔也有些放大,髯面大汉所说的倒是没错。
我忽然想起一样东西,心下顿时定了,也算是他们三人幸运,说不定这也是天意。
可事情还没说完,不问清楚我不放心:“那你们最后又怎么到一起的?”
“大哥拼命地逃了回来,我们把二哥用水浇醒的时候,已经听到他们跟着找过来的响动了。最后我们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赶紧合力搀着大哥从山寨后面我们以前为了以防万一所挖的秘道逃走。大哥需要救治,临溪镇却是去不得的,太远的地方,依大哥的伤势也撑不到,所以只能到你们镇上了。”其实他们现在一心挂着他们垂死的大哥,边同我说话,眼睛却一点不眨地注意着大哥的情况,只是可能愧疚于把我们一老一小牵连进来,所以才耐着性子说了个详尽。
这二人怕是也清楚爷爷没办法救人,只是人急得无法了,也只能胡乱求救,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所以只是央求,见爷爷并未帮忙却也不怪责。
从他们说的来看,应该是事实。我现在靠近那髯面大汉,确实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子酒臭。而那个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咬紧牙关不吭声,直到失了神志也没见一丝慌乱的人,我还是很佩服的。每个人都是怕死的,不论上刑场或者重病,当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死亡的时候,镇定的,或者能够强作镇定的人并不多。而且那清秀高个给我的印象也不错。就冲这几点,我便舍了那极为珍贵的药来试上一试。虽然我从没试过那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成了的话最好,不成,也只是尽了人事。
这么重的伤,眼看着性命垂危,我们店里是没有可救活他的药的,所以别说爷爷无法,原本我也只能一筹莫展。可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我竟然又兴起炼药的念头,兄长又终于答允了我,什么都不弄,我偏偏又去搞那个什么活络秘药。那药,光看材料就知道有多珍贵了,冬虫夏草有钱就买得到,根本不算什么,人参要的是千年,至少也得几百年,只是药效会大打折扣,原本我是弄不到的,可这颗药是从兄长那里拿来的,兄长用的肯定是好药材,这药效绝对让人满意。最后那个玉鹿血脂,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图示画得真个看起来像带血肥肉,只是可能是种叫玉鹿的动物的吧,所以我当时才拿猪的去充数。你看看,用这种材料的,还是兄长给的方子,按兄长药书上写的,生肌续骨那是往轻里说的,事实是,这药若用在生肌续骨,是立竿见影即刻恢复如初,而它最令我现在心定甚至还有点高兴的原因是,它还能――起死人,肉白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