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爷爷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爷爷干笑了两声,出来帮我搬药材。
“不对啊,爷爷的衣服很干净,真的是摔倒了吗?”爷爷一直没抬头看我的脸,肯定没说实话。
“真的,爷爷自己不小心,好啦好啦,都过去了。”
既然爷爷不想说,我也不好追问,不过,哼,我有办法知道。
“姐姐~”隔壁绣庄的小屁孩总喜欢缠着我,才刚会走路的样子,摇摇摆摆地跟在我后面,奶声奶气地唤我。
“鸿儿乖~!来~让姐姐抱抱!”见我一到药铺,他就扑了过来。每次看到他那样子我都从心里觉得喜欢,张开双手等他扑进怀里,一把将他抱起。同时他也用那挂着晶亮口水的小小嘴啪嗒地印个响亮的吻在我脸上,然后直起身望着我傻气地笑。如今,快八岁的我虽然还小,可常常栽种草药也是一项体力活,我的力气也不小呢。
“恩~真是乖孩子!姐姐最喜欢你啦!”忍不住刮了下他的鼻子,又跟他亲热地碰碰头。
隔壁绣庄听说开了六七年了,是一对姐妹开的,听说二人女红绣功极好,有吹捧赞美的,都说能赶上宫里的针线呢。虽然这对姐妹我比较少碰见,见到时她们也总戴着面纱遮着脸,但听邻居说,这对姐妹可是花容月貌,气质不凡,是这丽云小镇上最美的一对女子,人称丽云姐妹花。因为绣庄刚开业时,被人见过容貌,便总有一些狂蜂浪蝶的轻浮小子上门滋扰,后面又跟着群快把门槛都踩破的媒婆,最后两女忍无可忍,宣称永不嫁人,并从此戴上了面纱。我听说这个缘故的时候,曾在心里暗道姐妹花这词儿挺俗的,而且皇宫里美丽的女子我见多了,不说兰贵妃那样的倾国艳色,葵贵妃的雍容华贵,单说我们母妃也是天姿国色,后宫里的四贵妃,各个都有自个儿的特色,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她们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当然,在我眼里,总觉得还是我们母妃最好看!就算宫里的普通宫女,也是相貌端正,经过训练的举止规矩有礼。别的宫有些我不认识的不好说,但是放眼这整个小镇,竟是没一个女子及得上我们锦菽宫里任意一位宫女,所以我对那两姐妹的容貌也不怎么感兴趣,觉得充其量也就是小镇之花吧。
这屁颠屁颠地跟着我的小屁孩鸿儿,就是两姐妹中姐姐的孩子。
“鸿儿今天乖不乖~”我逗他。
“乖~!”一岁半的孩子,路走得还不够稳,可话已经能说好多字儿词儿了。不过对话的时候,串成整句的他还不行,可是我已经听他背过两首童谣了,估计离流利地对话也不远了。
“那你刚才看到姐姐的爷爷为什么磕破了头么?”
“恩!”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告诉姐姐好不好?”这就是我的小情报站啦。
“好几个人,打爷爷!”
“好几个人冲进来打爷爷?”我一惊,再次确认。
“恩!娘说了,是坏人!”他的表情很认真。这个单纯懂事的孩子,在镇里的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中,只有他最早说话,显得很早熟。而且他从不会像有些孩子一样半真半假地编些小情节,或者说的和问的两码子事儿。没有的,他不会说,他娘交代不能说的,他也从不对人讲。我极少见到这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定是真的,我相信他。
“那鸿儿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姐姐的爷爷呢?”
他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皱皱小鼻子,加了句:“坏人,很凶!”
又逗了他几句,抱着他跑进库房里拿了根冬瓜糖给他做奖励,把他送回了绣庄,我转身去店后面泡了杯茶,拿了条毛巾搓干净拧干,又进了柜台。
“爷爷,喝茶。”我把茶放到爷爷手上。
“爷爷,我帮您擦擦。”爷爷俯下身来让我帮他擦拭。
边擦着,我边冷不丁问道:“爷爷,他们为什么打你?”
爷爷的身子震了震:“你都知道了?”
“爷爷,告诉我,他们是谁?”这两年相处下来,我知道爷爷是把我们当自己亲生孩子孙子一样疼爱,可不知为什么,爷爷在我们跟前总摆出恭敬的姿态,好象我们的身份地位比他高,而他是下人一样。虽然我们一再声明,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这样。可还是没用,我们说的话,爷爷一般问都不问就会照做,而如果他说的,我们觉得不好,他也是顺着我们的意,从不勉强。结果就导致久了,我们都习惯了这种怪怪的祖孙相处方式。有时候我也觉得对爷爷说话不够客气,可是爷爷总是那样必恭必敬的,叫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私下里我对于我们这种情况作了分析,可能是初次见面时他便知道我们出身不差,兄长又医好了他,然后我们又改变了他的生活境况,所以他一直无法把我们当普通的孩子看待吧。
“他们是斜对街那家药铺雇来的。”我问得紧了,爷爷只得回答。
“为什么?”
“两个月前,那家药铺的掌柜曾来过我们店里,说要买下我们的铺子。我征求过冰儿的意见了,他不同意。过不到半个月,他们又说要与我们合作,两家联合经营,你兄长的性子你也知道,一点都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当时他也在场,直接就拒绝了。后来,我又发现他们派人来我们这里扫了不少药,都是我们做出来多少,就派人来全买光,却放在他们铺子里加价出售。我觉得这样不好,所以后来只要不是熟悉的人,我就再也不大量出售了。今天,他们又派了人来买,我不肯卖……”
“所以他们就打了你?”
爷爷点了点头。
气死人了,虽说无奸不成商,可这不是奸,这是无耻啊。
“爷爷,你做的对,以后我们一颗药也不卖给他们。”我气乎乎地:“本来各做各的生意,我们一直没太狠地宣传销售,想慢慢来,他们偏要激我,哼,还敢打我爷爷,老虎不发威,他当我们是病猫!”去年药铺子的成本迅速收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可以加快发展速度,借前世的市场营销老师教的方法,扩大我们的生意。可兄长说我们刚逃出不多久,而且宫里意外地没传出任何谋反篡位的消息,一切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平静,很可疑。所以我们不能太张扬,能低调就低调,千万别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我们才刻意减少销售量,将大部分收获的药材都收进空间镯子、戒指里,小部分分别制成药,或直接以草药出售。
现在虽然时隔尚不足两年,但孩子生长变化是很大的,我和兄长与当初逃出来时相比,不止是长高了许多,容貌和气质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容貌,我们是双生子,自然相差不多,可气质嘛,我觉得那是与一个人的经历和生活习惯有关的,我怎么看着兄长越像修仙的道人,沉默中隐隐有种沉静淡然的感觉,目光在他身上放久了还会看出种威严。莫不是平时他炼出的好药都被他自己吃掉了,给吃出来的并发症?我自己呢?五官看上去还是和兄长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气质就天差地别,我可是充满活力的无敌青春美少女啊!啊不,我现在还只能叫美儿童。所以,哼哼,我才不想继续贯彻兄长的隐忍措施,要不然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大仇得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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