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王起身向张仪行礼:“久仰先生是天下无双的才智之士,今日得见,无上荣幸。”
?张仪微笑:“天下无双这个词,只有苏秦有资格享用。只因古往今来,唯有苏秦能凌驾诸多君王之上,凭个人意志任意发号施令。幸亏孟尝君深明大义,诛杀了苏秦逆贼,才使列国君王恢复了尊严。”
?田文连忙辩解:“我并没有谋杀苏秦!”
?张仪:“田文大人,在自家的地盘上为天下人除害,是侠义之举啊。天下人为此更加敬重您,您又何必谦虚呢?您的作为使大王摆脱了束缚,实在是有功啊。若非如此,大王就算肚量再大,也不会容忍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杀人。”
?田文有嘴也说不清。
?齐宣王坐下,轻咳了一声:“先生,寡人以为苏秦的事不应该是今天讨论的主题。”
?张仪:“那么大王认为应该探讨什么呢?”
?齐宣王:“仁义也罢,罪恶也罢,都已经成为历史。怎么说呢?历史是一本没有绝对的定义的书。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张仪:“确实,站在今天的角度,我们不应该把一切归罪于历史,但一切荒谬和罪恶应从历史上寻找根源。比如说贵国参加合纵联盟阵营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荒谬。”
?齐宣王:“愿闻先生高论。”
?张仪娓娓地:“自姜太公辅助武王覆灭殷商王朝,创建大周王朝,受册封创立齐国以来,贵国傲立东方,备受天下诸侯敬重。齐桓公问鼎中原、雄霸天下,向世人显示了贵国当之无愧是东方第一大国的实力。如今,贵国却自堕声名,与韩、魏、赵这些小国平起平坐,这犹如一个巨人自甘和一群侏儒为伍,恰似一个声名显赫的贵族甘愿和一群叫花子打成一片。这不是荒谬是什么?外臣实在不明白,大王既有无盐王后这样贤惠的贤内助,又有孟尝君、孟轲、匡章这些名重天下的文臣武将辅佐,为何还会上苏秦的当,陷在合纵联盟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中无端消耗声名呢?”
?齐宣王勉强一笑:“依先生的意思,我国该如何取舍?”
?张仪:“任何一个国家要谋求发展,在任何时候除了不断向前,别无选择。但贵国加入合纵联盟阵营的举动恰恰是一种倒退。一个国家要真正富强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和代价,可是要没落只在眨眼之间。大王和堂上的济济众臣应该不希望贵国从一个强大的国家没落为一个弱小的国家吧?应该不会希望贵国的锦绣河山落入他人之手吧?那么就应立即彻底地退出合纵联盟阵营,重新恢复贵国在天下独树一帜的威望和尊严,坚定不移地走强国之路。”
?孟轲:“张仪大人的一番说教,无非是想离间我国和盟国的关系,好让秦国在天下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这实在有失仁义之道。”
?张仪哈哈大笑:“所谓的仁义就像一个娼妓,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间,主人和仆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仁义可言?从古至今,愚昧就注定贫穷,荒淫就注定堕落,懦弱就注定受欺凌,落后就注定毁灭。孟轲大人所谓的仁义言论,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教人不求进取,作茧自缚。仁义是这样一种东西,它让君王在歌功颂德声中迷失;它让臣子成为唯命是从的奴才;它让广大民众成为没有骨气的懦夫!当今天下纷争不息。列国都在想方设法走自强之路,而孟轲大人却叫嚣仁义道德,抵制个性张扬。您的这种思想只会导致国家最终沦亡啊。倘若贵国上下都成为只讲花俏空话,不做实事的仁义之徒,振兴江山社稷从何谈起?”
?孟轲涨红了验:“依张仪大人的意思,善良反倒成了一种罪过,凶残反倒成了一种美德了吗?”
?张仪:“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这条大自然中赤裸裸的生存法则在文明世界里永远不会获得人们的认可。但是在文明制度下,善良并非是懦弱的外衣,坚强果敢不能和凶残混为一堂。孟轲大人大概是玩惯了猫哭老鼠假慈悲的游戏,才会装腔作势地有此一问。大王,外臣奉我王之命,出访贵国的目的并非是来乞求贵国放弃与我国对抗,也并非是来要挟贵国。事实上,贵国奉行什么国策,要强大或要没落,与我国无关。贵国可以选择与我国为敌,公开对我国宣战,也可以和我国全方位合作,携手共创东西方强国的辉煌。”
?田文:“如果我国选择合作,不知贵国有什么条件?”
?张仪:“利益均分,互相协助。”
?田文:“还有呢?”
?张仪:“这是我国对贵国作出的最大让步。事实上以目前天下的局势,贵国根本没有资格和我国谈条件。”
?齐宣王忍了一忍:“贵国既然有意和我国合作,为何还要资助燕国与我国为敌?”
?张仪:“外臣刚才已经说过,我国和贵国只存在利益关系。至于贵国和别的国家的矛盾,我国无意介入。同样,我国和其他国家的关系,贵国也无权干涉。当然,如果我国认为有必要,定会和贵国联手灭了燕国,平分其地。可目前我国对燕国那一方水土没有多少兴趣。”
?齐宣王:“这就是说:贵国除了和我国合作,依然可以和其他国家合作?”
?张仪:“不错。只是合作的深浅程度各不相同。可以肯定的是,贵国一旦与我国进行利益上的合作,只会受惠,不会受损。反过来,情形就不一样了。”
?齐宣王沉吟片刻:“先生说的有理。那贵国和我国是否有必要签订一份盟约?”
?张仪微笑:“信誉产生在实实在在的利益之上。纸上的东西,永远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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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寝宫
?齐宣王和田文相对饮酒。
?齐宣王:“田文啊,张仪给我们上了很实际的一课。看来要立于不败之地,唯有致力于国家强盛。此外真的别无选择。在你谋杀苏秦这件事上,我确实怨过你。现在细细想来,你杀了苏秦,使我国走出合纵联盟的误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田文:“大王,臣真的没有谋杀苏秦。”
?齐宣王:“对啦,好啦。谎言说上十遍,往往就成了真理。你认为我国和秦国合作,真的有益吗?”
?田文:“有。”
?齐宣王:“这也是王后的意思。女人往往比男人有先见之明啊。”
?田文恍然:“难怪大王能忍受张仪的嘲弄。”
?齐宣王:“按我的分析,秦国真正想痛下杀手的国家,不是我国而是楚国。你认为呢?”
?田文:“秦国在西方,我国在东方,所以秦国对我国构不成直接的威胁。相反,楚国的强大对我国来说始终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若秦国有意痛击楚国,则会更加巩固我国在东方的地位。”
?齐宣王:“万一秦国和楚国联手对付我国,怎么办?”
?田文:“当今天下真正有实力和秦国对抗的国家,只有楚国。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秦国要称雄天下,绝不会容忍楚国的强大。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国只需坐山观虎斗,看哪一方强大就靠朝哪一方。”
?齐宣王:“有理。楚怀王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大草包。以张仪的才智,对付这样的傻瓜简直游刃有余。”
?田文:“在张仪眼里,我们何尝又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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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楚国国都
?冯喜驾着车,屈楚骑着马,迎着朝霞进入都城。
?字幕:楚国国都寿春
?秦越人坐在车上,对张仪调侃地:“旧地重游,有什么感觉?”
?张仪:“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秦越人:“很多功成名就的人,都有这般感慨。”
?张仪清醒地:“如果您老人家有兴趣拜读屈原先生的大作的话。就知道成功失败都不过是人生的表面现象罢了。”
?秦越人皱了皱眉:“唉,人生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都是被你们这些有知识的人弄复杂了。”
?张仪:“人生真的很简单吗?”
?秦越人:“别问我,问你自己。”
?一行人穿过长街,朝王宫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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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朝堂之上
?40出头的楚怀王对众臣娓娓地:“据说秦国特使张仪曾在我国生活多年,本有心报效我国,却因昭阳妒才无端陷害张仪,才使他投奔秦国,获秦王重用。如果是这样,你们之中必然有人从前和张仪有过交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给寡人听听。”
?屈原启奏:“大王,老臣曾和张仪私交甚厚,老臣认为他足智多谋,堪称当今天下第一智士。”
?楚怀王不以为然:“天下难道还有比老爱卿更聪明的人吗?太抬举张仪了吧。”
?昭雎:“大王,屈原大人所说一点也不夸张。臣和张仪相处日久,深知他的为人。如今他为秦国所用,实在是我国的劲敌。”
?程平附合:“微臣赞同相国大人的说法。”
?楚怀王一脸不悦:“陈轸,你智谋出众,应该不会也对张仪心存畏惧吧?”
?陈轸:“老臣从前和张仪没什么交往,不敢妄言。”
?靳尚满脸堆笑:“大王,臣以为张仪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之是人不是鬼神,所以毫不足
惧。”
?楚怀王缓和了脸色:“靳尚的话很有道理。大家议一议,该用什么方法对待张仪的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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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酒楼
?夜幕下的街市繁华喧闹。
?一派灯红酒绿中,靳尚在一家酒楼前下了马车,在一名伙什的殷勤引导下穿过热闹非凡的厅堂,走入了一间摆有丰盛宴席的包厢。
?张仪起身笑吟吟地迎接靳尚的到来:“闻名不如见面。靳尚大人,久仰、久仰。”
?靳尚拱手还礼:“惭愧、惭愧。”
?伙计关上包厢门,知趣地离开。
?两人谦让一番,相对而坐。
?张仪:“在下对大人心仪已久,只恨无缘结交。今日终于得偿心愿。略备薄酒,以表心意。大人,请随意。”
?靳尚:“蒙大人抬举,在下受宠若惊。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张仪:“岂敢。在下受甘茂大人之托,向大人表示殷勤问候,别无他意。”
?说着,呈给靳尚一个锦盒。
?靳尚打开锦盒,无数珍宝立时放射出夺目的光华。
?张仪:“俗话说礼轻情义重。甘茂大人很珍惜多年前与您缔交的友谊。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望您笑纳。”
?靳尚盖上锦盒,笑逐颜开:“甘茂大人有心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古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下在官场游戏多年,体会颇深啊。有时候好人难做,其实做坏人也十分不易。乘在下在朝中还有一席之地,您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张仪递给靳尚一杯酒,由衷地:“伪君子总是两面三刀,只有真小人才实实在在。您敢作敢为,让在下万般敬佩。”
?靳尚喝了酒。感慨地:“世上最难的事是作官,最容易的事也是作官。说难,是因为做臣子的要懂得如何随机应变地上讨君王欢心,下敷衍同僚;说易,是只要在很多时候善于装傻,以不变应万变就成。”
?张仪:“高论,高论。”
?靳尚:“清白的人不作官,作官的人不清白。这就是官场啊。可笑有的人既想作官,又要标榜自己清白。所谓的忠臣总是善于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实际上这些人提出的太多标准,连他们自己也做不到。您说呢?”
?张仪:“有理,有理。古往今来,不论名垂千古的人,还是遗臭万年的人,总之都是有本事的人。不论正邪,试问天下又有几个人有撼天动地的本事?在下愚笨,经您这么一点拨,对世事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靳尚:“有句话说得好,会玩的人玩一世,不会玩的人玩一时。大智若愚才是为官之道啊。”
?张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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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相国府
?昭雎和张仪在走廊上散步。
?昭雎:“我今天请你来,只想和你一叙友情,不想谈论国事,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张仪:“我理解。你觉不觉得,做朋友相对来说比做对手容易?”
?昭雎:“那当然,朋友之间能够互相宽容,而对手却绝不会怜悯对方。”
?张仪:“从这种意义上说,你希望我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对手?”
?昭雎:“你我如今各为其主,难道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吗?”
张仪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必须承认。昭雎,你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但是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一样冰凉,一样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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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郊外
?明丽的阳光下,许多宫女和内侍放飞一只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风筝。
?楚杯王和张仪坐在铺在草地上的一块名贵地毯上,品尝着时鲜瓜果,观赏着一只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风筝。
?楚怀王:“墨翟先生发明的风筝,比他所著的书有趣多了。先生认为呢?”
?张仪:“凭空说教在很多时候是不明智的。可偏偏有人喜欢以救世主的姿态教化别人。依外臣之见,人人都可以关注天下的命运,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生活。”
?楚怀王:“久闻先生是名动天下的说客,难道所做的一切不是在教化别人吗?”
?张仪:“大王可能误解了。事实上一切事情的决断都在自身。别人言辞中流露出来的善意与敌意,丝毫不会影响一个明智的人对某件事情的抉择。大王是一个明智的人,所以外臣所能做的,就是为大王提供一些参考意见,而非主观臆断的说教。”
?楚怀王:“说得好。依先生之见,风筝飞得高与低,关键在于什么?”
?张仪:“在于放风筝的人对于风筝质量的洞悉程度以及对幻变的风向的有效把握,然后才谈得上技巧问题。”
?楚怀王:“噢。如此说来,先生对风筝肯定有一番研究了?”
?张仪:“谈不上。只是外臣从前在贵国生活时,有一个时期为生计所迫,也做过一些风筝糊口而已。”
?楚怀王感叹:“似先生这样的旷世大才,竟然在我国受到了极其不公正的待遇,致使先生流亡秦国,可叹啊。”
?张仪:“在下不才,不能报效大王,自己一直引以为憾。不过如今只要大王愿意和我国合作,外臣报效我王也等于是报效大王。”
?楚怀王:“合作?如何合作?”
?张仪:“普天之下,贵国拥有最大的领土、最多的人口,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比拟的。但是从前,强大的楚国却和弱小的国家结盟对抗我国,这就等于一个巨人甘愿趴在地上和一群侏儒厮混,自坠身份也玷污了尊严。相反,只要贵国和我国合作,就等于两个巨人携手对付一群侏儒,不仅随时胜券在握,而且可以长久立于不败之地。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楚怀王点头:“确实。但合作的基本条件是什么?”
?张仪:“诚意。普天之下,我王最敬重的是大王,最有心结纳的也是大王。只要大王和其他国家、特别是我国最憎恨的齐国断绝关系,我王愿意把商於六百里土地奉还大王,以示诚心修好之意。”
?楚怀王大喜:“当真?”
?张仪:“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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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朝堂之上
?楚怀王对群臣兴致勃勃地:“诸位原先对张仪颇有忌惮。实际上张仪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啊。他代表秦昭王向寡人表示,只要我国退出合纵联盟阵营,与齐国彻底绝交,秦国愿意把从前商君统兵夺走的商於六百里土地归还我国,以示重拾友好之意。这对于我国来说,既得地又和劲敌化敌为友,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众臣纷纷恭贺。
?阵轸启禀:“大王,臣以为不可听信张仪之言。倘若我国断然和盟国绝交,誓必陷入孤立境地。到那时,秦国翻脸不认人,我国又失去外援,后果不堪设想。”
?楚怀王不悦地:“陈轸,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国是当今天下最讲信誉的强国,我国和秦国合作可以消除外患,振兴社稷,而和其他国家结盟却是得不偿失。”
?屈原启禀:“大王,与狼为伴必为狼所伤啊。秦国现在对我国献媚,正是固忌我国和齐国等国组成的联盟阵线,一旦我国公开和盟国绝交,秦国肯定会落井下石,对我国痛下毒手。这样我国必将陷入亡国的厄运。大王切切不可听信张仪的诡言。”
?楚怀王一拍案桌:“屈原,你一贯思想偏激,动不动就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攻击朝政,却又提不出什么治国的主张。寡人需要的是有效的建议,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指责!”
?屈原凄凄下跪:“大王,老臣报效国家50余载……”
?楚怀王:“住口!国家大事,岂容你倚老卖老!”
?昭雎:“大王请息怒。屈原大人和陈轸大人之言,也是出于对大王的赤胆忠心。俗话说小心无大错。依臣之见,大王可以先派使臣随张仪前往秦国,若秦国履行诺言归还我国土地,诚心和我国合作,我国再和其他国家绝交。”
?楚怀王缓了缓语气:“你的话还有点道理。”
?靳尚启禀:“大王,我国若不先和其他国家绝交,秦国如何肯归还我国土地?”
?楚怀王想了想:“是啊。这样吧,我国一面派使臣前往秦国受地,一面和其他国家断交。”
?靳尚:“大王英明。”
?屈原叩头:“大王,臣有话说。”
?楚怀王:“说来说去,这个国家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寡人说了算?”
?屈原嘴唇颤抖:“……”
?楚怀王:“谁愿出使秦国?”
?程平启奏:“微臣愿往。”
?楚怀王点头:“程平,你曾是昭阳府里的总管,与张仪私交也不错,你去秦国最合适。”
?
236?旷野
一队车马在阴冷的天空下前行。
?张仪、屈楚和秦越人坐在车厢里交谈。
?屈楚:“老爷子,这两年颠沛流离,多亏你守在我大哥身边,才使合纵联盟阵营被顺利瓦解,归国后我一定要为你请功。”
?秦越人:“你这小妮子真会逗小老儿开心。我若得到封赏,就为你置办嫁妆。”
?屈楚:“谁说我要嫁人了?”
?张仪:“女人不管多强,总要有个名份。白起大将军年富力强,和你挺般配。”
?屈楚:“他很能干,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类男人。”
?秦越人:“那蒙骜怎么样?那小子今年才22岁,又是你调教出来的年青将领。虽说你比他大,可俗话说,女大男,吃不完。”
?屈楚突然发火:“我谁也不嫁,行不行?”
?张仪陪笑:“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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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山岗上
?张仪伫立在幽恬坟前,思绪难平。
?屈楚走过来,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张仪从悲痛中挣脱出来,扶着屈楚的肩膀往回走。
?屈楚幽幽地:“大哥,如果幽恬活着,你会不会娶她为妻?”
?张仪:“我是一个残废之人,哪敢奢望什么男欢女爱。”
?屈楚:“可是你爱幽恬,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张仪:“无论对谁而言,真正的爱一生只有一次。这么多年只在弹指一挥间,幽恬走啦,俞瑜走啦。我实在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屈楚:“自从那年你背着我跋山涉水送璐璐回楚国,我一生的幸福就交给了你。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别无所求。不管你爱不爱我。”
?张仪:“这样对你不公平。”
?屈楚:“爱人和被人爱,从来没什么公平可言。我一直乞盼你的病能治好,我能为你生一男半女。”
?张仪:“那只好让你失望了。我的病虽然经秦老爷子多方诊治,但根本没有完全康复的希望。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在彻底瘫痪之前,竭尽全力地为大秦国做一些事。”
?屈楚:“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张仪:“何必呢?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屈楚笑了一笑:“可优秀的男人,永远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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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宿营地
?张仪躺在帐蓬里,高烧昏迷。
?秦越人守在一旁熬药。
?屈楚引着程平走进来:“我大哥本指望到咸阳后,盛情款待大人,不料一病不起,真是急死人了。”
?程平察探了张仪的病情,无限嗟叹:“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因为被陷害折磨成了这样,真是令人心酸啊。屈楚小姐,请好生照料他。”
?屈楚点头:“幸好离咸阳不远了。但愿不会因此影响大人的使命。”
?程平:“应该不会。张仪醒来,请代我问候他。”
?屈楚点头。
?程平告辞。
?待他走后,屈楚走到秦越人身边蹲下,小声地:“老爷子,您给我大哥下的药不会有危险吧?”
?秦越人翻了翻眼睛:“什么是危险?”
?屈楚急切地:“如果我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您!”
?秦越人摇了摇头:“不正常的女人总是喜欢弄假成真。”
?屈楚:“我什么地方不正常了?”
?秦越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你是一个很痴情的女人。痴情正常吗?当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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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秦国国都
?魏妍宣、碧?和秦昭王设宴庆贺张仪归来。
?字幕:秦国国都咸阳
?秦昭王亲自为张仪挟菜:“我听说老师病荷沉重,真是心急如焚。现在见到您神采飞扬,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不来。”
?张仪微笑:“我只不过使了一个障眼法蒙蔽程平罢了。这样才好向两位太后和大王交差。”
?魏妍宣:“您出使列国,成功瓦解六国联盟,为我大秦国立下了赫赫功勋,真是劳苦功高。”
?张仪:“为国效命是做臣子的份内之事,臣幸不辱命。如今六国都不同程度地听命于我国,打击楚国,正是最佳时机。一旦挫败了楚国,天下就再没有哪一个国家是我国的对手。”
?碧?:“目前燕昭王在易水高筑黄金台,处心积虑誓与齐国对抗。韩、魏两国又对我国俯首称臣,不足为虑。倒是赵武灵王一心实施军事改革,来日必将成为我国的心头之患。”
?张仪:“太后勿忧。赵武灵王只注重军事变革,不关注国内经济发展,把赵国一分为二,交给两个儿子治理,这本身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一山不容二虎啊,赵国今后将起内哄。”
?秦昭王:“老师欲把商於之地归还楚国,确实能达到麻痹楚国的效果。只是朝中许多大臣对割地议和的方式并不赞同。”
?张仪微笑:“大臣们持反对意见是合理的。我国的最终目的并非是麻痹楚国,而是激怒楚国。所以,归还土地不过是诱使楚国陷入孤立的圈套。可惜楚怀王太天真了。”
?秦昭王忧闷地:“可是楚国的使臣已经到了咸阳,该如何应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