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一部 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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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集

    1.大周王朝国都

    公元前358年,秋。

    大周王朝国都,洛邑。

    大周天子周烈王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大宴群臣。

    殿堂上烛光灼灼,殿角架设的巨大火盆火光熊熊,散发无尽暖意。

    无数侍者端着各种美酒佳肴,流水般供奉。

    殿柱下,齐齐整整跪坐着三十二位盛装的乐女,或抚琴、或弹筝、或吹箫、或敲击编钟。殿中央,六十四位妙龄美女身着鲜艳的薄纱长裙,随着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

    周烈王和群臣品着美酒佳肴,听着美妙的音乐,看着无限娇媚的舞女,如醉如痴。

    ?字幕:公元前358年大周王朝国都洛邑

    ?

    2.都城之中

    殿外风雨飘摇,电闪雷鸣。整个都城笼罩在苍茫的风雨之中。

    ?

    3.太庙傍室

    九只斑铜铸就的大鼎一字排列,气势非凡。这九只大鼎是千年前大禹王治水平定天下,把天下划分为九州铸造的镇国之宝。九鼎足耳雕龙附凤,每只鼎腹分别刻有幽、凉、雍、豫、徐、扬、青、兖、冀字样,各载有各州山川人物、田地习俗字画,为国家最高权力象征。

    暴雨如注,闪电似银蛇般在夜空中狂舞。

    惊雷轰响。

    九只大宝鼎猝然震动,发出沉闷而怪异的声响。

    摇曳的火光下,负责守宝鼎的金甲武士们无限恐惧地一步步倒退出宽大的傍室,与附近闻声赶来的无数铜甲武士汇合,纷纷亮出刀剑;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地围住了傍室。

    又一声雷声轰鸣。

    九只大宝鼎震动更加剧烈,此起彼落的怪异声响越来越大。

    风声狂啸,雨点乱飞。

    房屋一角轰然倒塌,几名武士死于非命,几十名受伤的武士躺在雨地里抽搐。

    室内灯火骤灭。大鼎发出的声响更加诡异。

    鼎声似亡命丧钟,在夜空中回荡。

    手执武器的武士们伫立在雨中,因承受不住鼎声的冲击,相继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血水缓缓向四周扩散。

    而此时,大殿内俨然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舞女们不停地旋转着身子,香汗淋漓,娇喘嘘嘘,酥胸和美腿若隐若现。

    周烈王和群臣频频举杯,醉态百出。

    大殿门猛然被撞开,四名金甲武士挟着风雨闯入大殿。

    音乐声终止。

    所有人在刹那间似乎僵住了。

    四名金甲武士面带无尽恐惧之色,似乎有话要说,但根本说不出口,便相继七窍流血倒在殿上。

    一片惊呼狂叫声。

    4、奔驰的马车中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城池中驰骋。

    健壮的车夫袒胸迎着风雨,策马向前。

    车上,大周王朝太卜洪涛身着朝服,正襟而坐。

    大鼎发出的轰鸣声若远若近地传来。

    沿途,无数百姓面带惶恐之色,在摇曳的灯光中连绵不绝地跪在街道两旁,不停地向天祈祷。

    到处弥漫着莫名的恐怖色彩。

    洪涛闭目坐在车中,仿佛天地间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5.太庙

    周烈王率文武百官跪在台阶上,在雨地里瑟瑟发抖。

    傍室中大鼎发出的声音忽高忽低。

    大地在微微颤抖。

    太庙中供奉着的大周王朝历朝历代上百位君主的牌位震动不已。

    洪涛下了车,迈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步伐,穿过黑压压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径自走进太庙。他在牌位前拜了九拜,双手从剑架上取下一柄长达八尺的长剑,转身走出太庙,在周烈王面前跪下,朗声地:“大王请拔‘鹿卢’,以昭示祖先江山永固,以震慑鬼神不敢相轻!”

    周烈王缓缓抬起头,满脸惶恐:“洪爱卿,这柄剑真的能平天下,震慑鬼神吗?”

    洪涛目光深沉:“七百四十年前,先君武王凭此剑率三万铁骑,仅用了十三个昼夜便击垮了商纣王的七十万军队,摧毁了殷商王朝,创建了伟大的大周王朝,雄霸天下。此剑是大周王朝的镇国神器,大王还有什么猜忌的呢?”

    周烈王颤声地:“九龙宝鼎是大禹王治水平天下,划分天下为九州所铸的镇国之宝。如今九鼎震动,恐怕天下要大乱,我大周王朝要颠覆。此剑能挽救我大周王朝的命运吗?洪爱卿,还是赶快烧甲作法请鬼神佐护吧。”

    洪涛进一步地:“大王贵为天子,天生为鬼神佐护。只要大王拔剑,江山就会永固,天下就会太平。”

    周烈王惨然一笑:“我大周王朝自从创立的那天起,天下就没有太平过。七百余年来,三千六百一十四个册封的诸侯国互相争伐不息,大周王朝的国运日益衰落。自先君幽王烽火戏诸侯导致大周王朝沉沦;先君平王东迁之后,春秋五霸问鼎天下,吴越相继争雄。如今,三千多个诸侯国仅剩二十四个。各国如狼似虎,随时企图吞并天下。任何一个国家的土地都比大周王朝的大;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都比大周王朝的多;任何一个国君都没有把寡人放在眼里。大周王朝的威仪何在?天子的威仪何在?寡人无力挽回大周王朝的运势,无颜拔剑。”

    洪涛看着周烈王,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之色,沉声地:“大王一定要臣请鬼神?”

    周烈王:“我只但愿能尽快回去喝一杯。”

    洪涛:“一小杯?”

    周烈王:“一大杯。”

    洪涛短促地一笑:“大王,非国家生死存亡,万民流离失所,否则,不能轻易请鬼神。”

    周烈王:“请。”

    洪涛拜倒在地:“大王,请神容易送神难。臣再次求大王拔剑!”

    周烈王手触到剑柄,又收了回来:“能活一天算一天,还是请鬼神。”

    洪涛抬起头,无限悲哀:“九鼎震动,预示着上苍给大王一次重振大周王朝雄风,震慑臣服天下诸侯的机会,求大王拔剑吧!”

    周烈王环顾了左右一眼,垂下了头:“天命无常,人世沧桑。若天下兴亡冥冥中上苍早已注定,又如何能更改?!请鬼神。”

    洪涛仰天长叹,起身捧着剑返回太庙,把剑放在剑架上,跪倒在地拜了九拜,然后除去朝服,解散满头银发,盘坐在地,开始作法。

    风声、雨声、雷声、大鼎的轰鸣声猝然消失。

    漆黑的夜空似一块黑布被撕开,一道白光霍然扩散,明亮异常。白光形成一柱圆形的光柱,不停旋转。无数透明的影子武士,源源不断地从天而降。

    周烈王和众臣扑跪在地,亦惊亦惧亦喜。

    地上的水刹那间消失无踪。

    洪涛紧闭的双眼缓缓溢出两滴浑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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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太史府

    香炉散发着袅袅香烟。

    众多的竹简如山般堆积,令人目不暇接。

    许多身着白袍,年龄不一的史官埋身于书海中,伏在案上用笔刀在竹简上刻写着史书。老态龙钟的太史许儋则席地而坐,品着香茗,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有下人前来禀报:“太史大人,太卜大人求见。”

    许儋瞅着在光线中升腾变幻的缕缕烟雾,启了启唇:“相见不如不见。”

    来人躬身退了出去。

    一会儿,洪涛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移步来到许儋面前。

    两人默默地相互望了一眼,许儋从几案上拿起一卷竹简掂了掂,又放回原位,头也不抬地:“周烈王十一年秋,大周王朝国都洛邑天降暴雨,九鼎震动。昔日,雨过天晴。”

    洪涛:“完了?”

    许儋:“完啦。”

    洪涛:“你恐怕是有史以来最玩世不恭的太史。”

    许儋缓缓站起身:“那你就是最不善于借鬼神愚弄世人的巫师。”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并肩在室内踱开了步。

    许儋开门见山地:“看得出,你很烦恼。”

    洪涛:“我并没有为自己犯愁。”

    许儋表示理解:“我知道,凡是胸怀大志的人,都常常替别人担忧。”

    洪涛:“彼此。”

    许儋:“你认为大周王朝气数已尽了吗?”

    洪涛反问:“依你之见呢?”

    许儋深沉地:“很多事情都有美好的开头,却未必有完美的结局。这就是真正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历史定论。”

    洪涛:“然后呢?”

    许儋:“然后?历史就会变成传说,传说又演变成玄之又玄的神话,留给后人一大堆千奇百怪的困惑。所以,愚蠢的人总是盲目地迷信历史;自以为聪明的人又总想在历史的汪洋大海中汲取智慧。结果呢,现实往往被忽略了。”

    洪涛:“现实是什么?”

    许儋:“别逼我说是不满现状。”

    沉默,沉默。

    压抑的沉默之后,许儋再次开口:“人的悲剧在于,自己所创造的功绩往往超不过祖先取得的成就。祖先所遗留下来的东西,既是财富,又是无比沉重的包袱。灿烂的辉煌总是这样演变成奢侈的腐朽。当我们沉溺于享乐无法自拔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自取灭亡。国家的历史如此,个人的历史也是如此。”

    洪涛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许儋停下脚步,从一个架子上取下一卷羊皮,招呼洪涛来到一方席子上坐下,然后铺开了羊皮。

    一幅地图徐徐展现。

    许儋指点着地图,娓娓地:“从周武王分封诸侯,周成王定都郏?,尊九鼎而以仁德治天下至今,大周王朝已经传了八十四代。七百多年来,诸侯相争,烽烟不绝,王室的地位逐渐衰落。自齐桓公、宋襄公、秦穆公、晋文公和楚庄王争霸天下之后,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又高举屠刀,遗祸天下。天子的威仪早已不复存在。诸侯们打着‘尊周攘夷’的旗号互相掠夺、残杀,其实根本没有把大周王朝放在眼里。现在,昔日强大的晋国被韩、魏、赵三大公族公然瓜分,辉煌一时的姜氏齐国被田氏所取代,而反复沉沦的楚国又再度拥有百万雄兵。一直不甘寂寞的燕国虎视天下的野心路人皆知。地处西域的秦国几百年来一直企图逐鹿中原。这七个国家随时都可以一举毁灭大周王朝。其余诸国如宋、郑、卫、越、鲁、中山,也曾是显赫一时的大国,随时可能东山再起。我大周王朝的命运,早已经在这些如狼似虎的诸侯国的掌控之中。”

    洪涛瞅着地图,无限悲哀。

    许儋长叹了一口气:“大周王朝象你我一样,已经老朽啦。一只老迈的狮子纵有百倍的雄心,又如何敌得过一群强壮凶残的恶狼呢!”

    洪涛垂下了花白的头颅。

    7.后花园中

    晨光乍现,薄雾缭绕,花木含露。

    洪涛站在一株怒放的菊花前,默默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洪晔在草坪上舞剑。

    刀光剑影。

    洪晔上下翻腾的身影把洪涛的思维带入从前。他仿佛看到一幕幕血雨腥风的征战场面。

    不知何时,洪晔收剑站在了洪涛跟前:“父亲……父亲……”

    洪涛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才发现自己把几朵菊花揉碎了。他拍了拍手,强颜挤出一笑:“啊……你的剑法……有长进。”

    洪晔观察着他的神态:“你老人家在想什么?”

    洪涛掩饰地:“我在想,花为什么开?”

    洪晔:“为什么?”

    洪涛冷静下来:“不为什么,想开就开。自由,奔放。”

    洪晔:“照您这么说,花比人幸运多了。至少,花不会为权所困、为钱所困、为情所困。”

    洪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很像一个有知识的人。”

    洪晔:“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好老师。”

    洪涛拍了拍他的肩:“别告诉别人。”

    父子俩沿着花径散步。

    洪晔:“这两天都城里上上下下都在议论您。大家都说您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洪涛神色凝重地:“那你准备送一束花给我,还是准备请我大吃一顿?”

    洪晔郑重地:“我想让您传授我法术,使我能够随时为国分忧,为万民解愁。”

    洪涛:“安邦定国靠的是德才,不是虚幻的法术。”

    洪晔:“可是……”

    洪涛:“洪晔,你今年24岁了吧……”

    洪晔:“是。”

    洪涛:“你的几个哥哥有的在大周王朝作官,有的在郑国、卫国作官,唯独你还一事无成。这些年来,我教你读《山经》、《海经》、《周易》和《连山》,传授你剑法,教你如何选择上好的龟甲和牛胛骨,教你如何打磨甲骨以及怎样在骨上凿槽,教你如何烧炙甲骨辨别裂纹判断吉凶,本意确实是想让你以后接替我的位置,为大周王朝效力。但是我错了。”

    洪晔:“错了?”

    洪涛:“自古人神殊途、人鬼殊途。鬼神怎么会理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呢?”

    洪晔:“可是几乎所有人都信鬼神。永远都信。”

    洪涛:“你信吗?”

    洪晔:“……信。”

    洪涛:“你相信一个木雕的神或一个泥塑的神,会给人带来好运吗?”

    洪晔:“信。”

    洪涛目光深沉:“你是否想过,活生生的人,偏要乞求没有生命的东西佐护,本身就是一种荒谬。”

    洪晔:“……”

    洪涛:“人的命运本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许多人却偏偏情愿把自己的命运拱手交给别人,因此这世界的纷争没完没了。洪晔,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如果你真的以匡扶天下、拯救世人为己任,那么首先应该拯救的人,是你自己。”

    洪晔:“父亲。”

    洪涛:“记住,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个人一生有千百种幻想,可仅能选择其中的一种或几种作为目标去追寻。现在大周王朝已经急剧衰败,回天兀术。所以,我准备让你自己去闯荡天下,去追寻你的梦想。”

    洪晔:“父亲……您和母亲都老啦,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洪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孝敬父母是小孝敬,孝敬天下万民才是大孝敬。好男儿志在四方。”

    洪晔:“我会谨记您的教诲。”

    洪涛:“好啦,去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去跟你母亲和妻儿告别。告诉她们,你要出去散散步。”

    洪晔:“当年您跟我奶奶也是这样说吗?”

    洪涛微笑:“是啊,我出来散散步,就走了千万里,五十六年没有回头。”

    洪晔看着父亲,感觉他在光晕中的形象异常高大。

    8.旷野

    洪晔骑着一匹黑骏马尽情驰骋。

    9.郑国国都

    店铺酒楼鳞次栉比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穿着鲜艳的服饰,佩戴着珠花宝玉和剑招摇过市。

    字幕:郑国国都新郑

    洪晔牵着马,带着一脸风尘走在街上。他仍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极度的奢华。

    10.一家豪华的酒楼

    一群贵族席地而坐,拥着美女,品着美酒佳肴,正在欣赏着歌舞。

    十二位妙龄女郎在音乐声中跳着娇媚的舞蹈。

    一名下人进来,在一位气度洒脱的中年男子面前跪下禀报:“主人,有客来访。”

    说着,呈上一片四四方方的竹片。

    中年男子接过竹片瞅了瞅,一脸欣喜:“六弟。”

    他放开怀中的女郎,起身走到一个富态的胖子面前,笑逐颜开:“三哥,六弟来啦。”

    胖子咽下一口酒:“哦?”

    他用丝巾拭了拭嘴,扶着两名女郎站起身,抱拳向众人作了一个揖:“诸位大人,慢慢享受。下官有事先走一步。”

    有人答言:“洪大人,新房还没盖好,是不是就迫不及待想金屋藏娇了……”

    一片嬉笑声。

    中年男子答腔:“本官的兄弟从洛邑来啦。我和我三哥先去为他接风。今天这里的所有开销算我的,请各位大人尽情享用。”

    胖子揉了揉手:“下官晚上在家设家宴,请各位大人赏光。”

    众人异口同声:“一定,一定。”

    11.洪府

    夜幕降临,洪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辆又一辆华丽的马车,载着达官贵人而来。

    楼台水榭间,美酒飘香,歌舞绵绵。

    洪晔的三哥洪暄和五哥洪琨不断为他介绍一位位客人。

    在一派纸醉金迷的气氛中,洪晔表面强颜欢笑,内心深感孤单寂寞。

    一位雍容华贵的女郎远远地观察着洪晔的一举一动。

    洪暄乘应酬的空隙,对洪晔轻声地:“六弟,今晚来了很多豪门佳丽,你喜欢谁,跟三哥说一声。”

    洪晔:“三哥,我不是来享乐的。”

    洪暄轻轻一笑:“你这傻瓜。郑、卫两国的美女自古名闻天下。你不多找几个女人玩玩,岂不枉来郑国?”

    洪晔:“你是为了女人,才到郑国来作官的吗?”

    洪暄轻轻揉了揉手:“我作官,是因为我有本事;我喜欢玩女人,是因为我有钱。一个男人来到世上,不是为了纵情享乐,是为了什么?”

    洪晔:“我不知道。”

    洪暄:“孔丘说,食色性也。既然号称圣人的人都这么说,享乐有什么不对的呢?”

    洪晔:“可是孔丘并没有过声色犬马的生活。”

    洪暄:“正因为他想过,所以他才把自己打扮成为一个翩翩君子。”

    洪晔:“你这么认为?”

    洪暄:“至少作为一个没落贵族,孔丘一生都想作官,都想谋求富贵,不是吗?”

    洪晔沉默。

    洪暄捅了捅他:“高兴点,有客人来啦。”

    12.大街上

    月在中天。

    郑国都城万家灯火。

    洪琨和洪晔坐着一辆马车在街上溜?。

    音乐声、歌声、杯盏交错声、女人的娇笑声一浪又一浪地涌来。

    洪琨:“六弟,天子脚下,恐怕也没有这里繁华热闹吧……”

    洪晔沉闷地笑了笑。

    洪琨:“听说不久前九鼎震动,父亲作法请天神下凡,我想场面一定很壮观。”

    洪晔:“嗯。”

    洪琨:“父母身体还好吧?”

    洪晔:“还好。”

    洪琨:“你怎么啦?”

    洪晔忍了忍,终于说出来:“五哥,我原以为你和三哥在郑国作官,会大有作为,可是没想到……”

    洪琨微笑:“我和三哥在郑国宫廷中官居高位,并没有辱没门庭祖宗……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兄弟,郑国历来是一个崇尚浪漫和享受的国家。这个国家一贯流行很浪漫的音乐和服装;流行谈情说爱和吃喝玩乐。这些都没有错吧?”

    洪晔:“没错,可是我认为既然作官,就要清正廉明,洁身自好。”

    洪琨:“如果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有几个人愿意作官?”

    洪晔:“五哥,你和三哥已经堕落了!”

    洪琨:“可是我们因此而拥有权势富贵。”

    洪晔叹了一口气:“我想下车走走。”

    洪琨:“你带钱了吗?”

    13.夜市之中

    一片灯红酒绿之中,洪晔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不断有娼妓骚扰他,他一概拒绝。

    途经一家装饰清雅的茶馆的时候,里面传来朗朗的吟诗声吸引了洪晔的注意。他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带有磁性的男画外音:“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洪晔体味着诗的含意,不禁露出赞赏的微笑。他欲向前走,一位女郎从天而降似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被吓了一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女郎天生丽质,举止高雅。她冲洪晔莞尔一笑:“公子既然喜欢诗歌,为何不进去坐坐?”

    洪晔有些尴尬:“我……”

    女郎:“这首名叫《风雨》的诗,是郑国诗歌中的上品。它千百年来鼓舞过不知多少有识之士,在危难之际,仍能立身行己,始终如一。喜欢这首诗的人,应该是不折不扣的君子。你不想见见吗?洪公子。”

    洪晔看了四周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女郎盈盈一笑:“我叫南瑶,受洪暄大人之邀,刚随我父亲参加了为你洗尘的宴会。”

    洪晔:“实在不好意思,南瑶小姐。”

    南瑶作了一个手势:“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个虚伪的人。所以愿意介绍当今郑国第一名士给你认识。请。”

    洪晔想了想,随着南瑶走进了茶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