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走出温暖如春的车厢,冷不丁被外面的寒风一吹,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一路行来,虽然天气严寒,他们却过得十分适意舒服,并没有受多少奔波之苦。
两位赶车的师傅早得了蓝迪的吩咐,路上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妥帖周到,也不急于赶路,每到一处都是早早住下,带他们四处游玩,品尝当地的美食。
赶路时,青风等人舒舒服服的坐在高大轩敞的车厢里,脚下生着炭炉,随手可及的暗格里放着各种精致可口的糕点零食,最奇异的是,还可以隔着透明的车窗观赏路边的风景,只这一桩引来了路上多少旅人羡慕的眼光啊!每当此时,少年们的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从没享过富贵滋味的道童们来说,这一路上,神仙都不及他们逍遥快乐!
青风正缩头缩脑的向四周打量,有人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回头时,惊喜的叫道:“青云,真的是你!”他很难把眼前貂裘华服的贵介公子和刚下山时的蓝迪联系在一起。
蓝迪满脸笑容,伸开双臂,用力搂了搂青风,“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这是由衷之言,没半点虚情假意,他一直都把年纪相当的青风看成是第一个朋友,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暖人肺腑的话,青风的眼眶开始湿润了。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养不起,只好辗转到紫虚观当个做杂役的道童,为了谋一个晋身之阶,他曾经出卖过蓝迪,后来好在蓝迪不计前嫌原谅了自己,当时青风就下定决心,士为知己者死,以后蓝迪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
青风强作笑脸,当胸擂了蓝迪一拳,“好小子,发达后果然没忘了朋友!”
“青云师兄,我们往后就跟你混了!”从车门处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却是青山。
紧接着青雨、青雾也走下车,眉花眼笑的叫道:“青云师兄!”
蓝迪一阵惊喜,几个紫虚观最不安分的家伙竟然全都跑来了。看到大家,一瞬间,彷佛又回到了以前和他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大家笑闹了半晌,马车上再没人下来,蓝迪心里一沉,忍不住有点失落,暗道:“难道小月没来吗?”他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毕竟公孙月和别人不同,有父亲在身边,又是个女孩子,不像这几位偷偷溜下山就行。
蓝迪心里黯然,嘴里仍然热情的招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到大厅去叙话。”无论他情绪如何低落,都不能给青风等人一个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的印象,冷了大家的心。
蓝迪引着四个人走向大厅,一边笑道:“只有你们几个人来了吗?你们看,就算大伙儿全来了,这里也住得下。”
青山年幼,自顾笑道:“幸亏我机灵,要不差点被青风师兄甩下了。”
他们是紫虚观的道童,没有行动自由,想来京城,只能偷跑掉。青风收到蓝迪的书信,生怕泄漏出去人多口杂增添麻烦,所以秘而不宣,打算一个人独自来京,没想到还是被青山三人发现,无奈之下,只有带着三贴膏药一起上路。
青雨叹道:“最糟的是小月师姐不在,她也能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同伴都对他怒目而视,显然是责怪这厮大嘴巴。
蓝迪本来想快点安顿下大家,好向青风仔细询问小月的近况,现在听青雨提起,再也忍不住了,追问道:“小月不山上?她到哪去了?”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还是由青风道:“就在你来信的前几天,小月独自下山去了。都是我们不好,没能帮你照顾好她。”
蓝迪心头一紧,急道:“她一个人下山了?为什么?”
青风有点沮丧的道:“详情我们也太不清楚,我打听过,好像是小月的母亲派人来把她接走了。”
“她母亲还在世?我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蓝迪疑惑的问道。
青山接口道:“青云师兄,别说是你,我在紫虚观几年了,都不知道月师姐还有个母亲。”
青雾反驳道:“就你会胡说!谁不是娘生的?我们以前只是以为小月的娘去世很久了,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
他们还在夹缠不清,眼看快到大厅门口,想起屋里还有客人,蓝迪不再问下去,道:“这件事稍后再说,我先给你们引见几位英雄。”小月的母亲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蓝迪总算放下半颗心。
见蓝迪领了几个少年进来,鲁智深等人起身相迎。
蓝迪把众人一一做了介绍,鲁智深和林冲知道他们故友重逢,有很多话要说,又坐了片刻,告辞而去。
杨志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借口出去送客,随着二人走了。
过了片刻,蓝迪叫过张虎,吩咐道:“你陪几位客人到处去看看,对了,让他们到马厩各自选一匹小马。”
说完,转身对青山三人,笑道:“我和青风师兄有话要说。你们去马厩瞧瞧,有中意的马匹,告诉张虎就行。”
青山三人还是孩子脾气,欢呼一声,拉上张虎就走。
等大厅里清静下来,蓝迪挨着青风坐下,郑重地问道:“青风,真是小月的母亲把她接走了吗?”他生怕公孙月出了事,众人为了安慰他,才编出这个谎话。
青风道:“多半不假!小月走得很突然,大家都没得到消息。收到你的信,我马上去找小月,哪知老管家说她病了,不见外人。我觉得蹊跷,晚上偷偷去找小月,没见到人,却听到公孙师叔和管家的谈话,才知道小月几天前下山了。”
“公孙师叔都不知道自己妻子的消息吗?”
青风有点尴尬的道:“好像小月的母亲早年跟一个姓高的跑了,师叔已经和她恩断义绝。”他回想起那晚平日里潇洒自如的公孙胜狂怒如狮的模样,犹自心惊不已。
“你听到他们提起小月到哪里去了吗?”
“我不敢肯定,但是师叔几次提到了博州。”
蓝迪沉吟道:“博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