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太平军只是进行一下试探,而且士气也不高,稍微受挫就退了回去。倒霉的江忠淑跑下山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匆匆忙忙跑回亭子,只看见空盘子了。
发了一顿牢骚之后,湘潭知县刘建德再三许诺给他补上一顿,他才露出笑脸。又煽了一通懒谈,我这才领众人才下山。
刚到营门口,就看见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横梁上面,还有及个光着**又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地上呻吟。后面的乡绅看到这幅场景立即就有人吐了。我皱皱眉头,招手让守门的勇丁过来,问他到底是这么回事?
那勇丁胆战心惊的回答,都是留守大营的童添云下令的,砍了的脑袋,罪名是意图**妇女;打了**的罪名是未有将令,随意串营。而且这还只是湘勇这边犯事的摆在这里,而湘潭知县刘建德的湘潭勇丁、守备崔宗光长沙协右营士兵那边砍的更多,而他们的人就摆在他们营地那边,现在那边群情激奋,似乎有哗变的可能,童添云已经带着勇丁过去弹压了。
原来,昨天太平军利用“娘子军”来冲阵,后来人被湘勇劝过来之后,我因为失望,只是随意的叫童添云安排一下她们的驻地,童添云也是出于保护她们的目的,把她们安排在湘勇大营靠后面的位置。也就是几个不同队伍交界的地方。
结果引起了一部分打仗不怎么样,欺负老百姓是行家里手又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的注意。
趁着我们这些高级军官出营游玩的机会,摸进这些妇女的营地,意图不轨。好在一些湘潭籍的勇丁在那场大战之后,心里牵挂亲人,(当然有请假了的,也有没有请假的)跑到这里来找亲人。
来找亲人的遇到这些禽兽之后的事情很容易想到。先是的相互打斗,打斗声音大了、妇女们哭喊的声音上去之后,后来各自的部队开始支援,混战最后引来童添云。
童添云发现这种情况之后,领兵来弹压,确实是湘潭籍或者是有人能证明有亲戚在湘潭的,查出没有请假的,一人三十大板,拖到营口警示其他人。而没有证明的直接就砍了脑袋,挂在营门口的横梁上。
湘勇的勇丁得到警示后,都乖了;本来只是来寻找亲人的湘潭县勇丁更是不敢反对,但是平时欺负老百姓欺负惯了的家伙们自然心中不服,就聚起来闹事。
领着一群人来到后营,几十个妇女正围成一圈在一旁哭哭啼啼,而湘勇和绿营兵手持刀枪对持着相互叫骂,见到这一群官员来了之后都安静了下来。
又是一句经典台词响起,“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想造反啊是不是?”走在我旁边的周凤山开口嚷。
“将军!”一个千总摸样的人对我一抱拳说:“不是弟兄们不守规矩,是这些卵**欺人太甚!”
“怎么欺负你们了?”我皱着眉头问。
“他们砍了我们的弟兄!”
“是什么原因砍的啊?”
“恩……这个……”他估计以为我也是绿营出去的,可能会庇护他们,但是也不想想就他们这点战斗力值得我庇护吗?我可是要紧抱曾国藩的大腿啊。
“说不出来了吧?”我出口讽刺,然后用马鞭指着绿营兵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东西?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忘了吗?第九条怎么写的?”
看着一个个的绿营兵目光散射,不敢直视我,我对着湘勇勇丁吼道:“从头到尾给他们背出来听听!”
听到我的命令,童添云立即大喊:“都大声点,让他们见识见识!”
湘勇勇丁听到后,齐声大吼:“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听到这些话,绿营兵们的脑袋低的更低了。我指着横梁上面还在滴血的脑袋说:“都想起来了吧,他们到底该不该砍脑袋?”
“那也是我们自己哪里轮的到他们?”人群中蹦出一个声音。
“谁说的?谁是说的?站出来让我看看!”这明显就是挑动的人啊,一定要抓出来砍了。
等了半天,没有人承认,也没有人站出来,估计旁边听到的人也不好指证吧。
“好,就依你们的,老子也是朝廷命官,老子让砍的,谁敢反对?”这下没有人出声了。
看见没有反对的了,这才想起来,闹了这么久的事,连我都从山上下来了,怎么还没有看见他们的军官了?
“你们是哪部分的?军官了?”
没有人回答,我指着刚刚那个千总:“你说!”
那个千总一抱拳,为难的说:“卑职是长沙协右营的。”
“好哇。你们还真是给我长脸,还当不当我是长沙协的副将?”听到这话,绿营方面前面站着的几个军官都是一撇嘴,后面的士兵更多的是吃惊。恩,我也知道原因了,自从我当上长沙协副将之后,因为湖南提督鲍起豹在这里的影响根深蒂固,和我一路的我都带到了湘勇队伍里,所以我还真没有在长沙协的驻地呆上多久,估计他们有些士兵还不认识我。
难堪的一咳嗽,我又问:“你们守备在哪?”
那个千总又一抱拳说:“守备崔宗光应该还在营中。”
“叫他过来!”终于找到一个好的突破口了,崔宗光算你倒霉,我要掌握兵权,只等牺牲你了,谁叫你不识时务,还抱着鲍起豹的大腿了,悄悄的说一句,我回长沙的时候,就是鲍起豹撤职的时候。
过了好半天,崔宗光才衣冠不整的跑过来。
“卑职参见将军!”
我等着崔宗光弯腰拱手后,问:“刚刚这里差点哗变,你知不知道?”
只见崔宗光得意的回头看看绿营兵,眨眨眼,回过头来非常硬气的说:“卑职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那我留你还有什么用?来人,将他给我就地正法。”
“是!”我身边的三个亲兵立即应命,冲上前去,将企图抵抗的崔宗光按住,然后压下脖子,用手扫开辫子。
崔宗光急了,连忙大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要行军法也要鲍提督……”
好可惜,他没有办法接着说下去了,我的亲兵手起刀落,崔宗光的人头已经滚到地上了。
“将军!”还是那个千总,他小心翼翼的抱拳问我:“就这么把他砍了,不太好吧。”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看绿营兵,绿营兵好歹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见到这场景,居然还吓得打哆嗦?不过,倒霉啊,刚刚只记得要把他给砍了,结果现在借口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啊?
“此言差矣!”旁边的湘潭知县刘建德给我解围了,“此人呼名不应,点时不到,此谓慢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连犯十三斩,如此大罪,岂能不斩?军情如火,如何上报?就地正法才是眼下最好之策。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一片附和声中,哪千总也闭嘴了,就算是要怪罪也不见得怪到他头上,何必现在得罪我了?
不过那刘建德说的真是好,不愧为官字两张嘴,知识分子还就是知识分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