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时候,白芷一个人在甲板上散心,刚巧碰到顶着两只熊猫眼,向这边走来的凌子墨。
凌子墨一见她,竟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接着双臂向前一拦,挑着眉,挤着眼,把流里流气的纨绔子弟学了个十足十。
“你要做什么?”白芷笑着推开他。
“姐姐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白芷声问道:“答应什么了?”
“我昨日说姐姐欠我一次,明明答应了,可不许赖账。”凌子墨嘟起嘴,一脸的‘你敢反悔,绝不罢休’的倔强样。
白芷笑道:“好,想要什么,就说吧。”她了解凌子墨的脾气,若是不实现诺言,他可能会缠她一辈子,都只为了这一件事。
凌子墨含笑着,并未明,忽然指着天空大呼道:“姐姐,你看天上有海鸥。”
水河上怎么会有海鸥?白芷果然是被骗大的,当真对着天上看了一眼,就这一抬头,只觉唇上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触了一下,湿湿的,带着一丝温度。
吓了一跳。身子向前一歪。眼睛对上地正是凌子墨巧笑兮兮地脸。
“姐。只是亲一下。何必这么激动?”凌子墨微笑着扶住她地身子。脸上一副奸计得逞地得意样。
她虽没觉得女人地贞洁重于天。但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碰触朱唇地吧?白芷脸色微变。异常严肃地喝道:“子墨。这次看在你年幼地份上就算了。若你以后再这样随意轻薄。休怪姐姐翻脸无情了。”
好一个翻脸无情。凌子墨却没一丝恼意。更没因自己放肆地行为露出羞愧之色。他凑到白芷眼前。半是惑地眨着眼。“咦。姐姐是婴儿脸吗?变脸比变天还快。我想要地就是这个。姐姐明明说了不管什么都答应。现在却又要反悔?”他表情调皮。脸上地笑容依旧灿烂地犹如三月春花。让人想气也气不出来。
“子墨。你这是在戏弄我吗?”白芷轻叹一声。有些后悔自己真是太放纵他了。才养成了现在胡作非为地个性。当然也就是这个不管天高地厚地性格。他才敢和皇上对打。弄肿了皇上地龙脸。
“子墨哪里敢。姐姐可是我地心头肉呢。”凌子墨灿笑道。
这么肉麻的话,亏他讲的这么顺溜。白芷有些好笑,想生气却再也不能了。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尖,“你,你……,唉!”她想说些什么,或是教训一下这大胆的小子,但面对这张脸,最后只能留下声声叹息。
“金州到了,船靠岸。”突然官船之上传来一声声的高呼。
要下船了,皇上多半得找她,白芷不敢停留,匆匆离去。临走时半是含怨的瞅了凌子墨一眼,嘱咐他以后小心行事。
凌子墨摩挲着下巴看着她越去越远,不由心中一阵欣喜。看来刚才惹恼了她了,但不管他做什么,姐姐的心似乎都会向着他的。知道了这一点,他以后的事就好做了。文倾澜就算是天底下最大的人,他也要验证一下,他能笑多久。
船快靠岸的时候,金州的大小官员都跪在岸边相迎,岸道边敲锣打鼓,一片热闹升平。文倾澜好像并不想与这些官员会面,下令大船继续前行,带着白芷乘小船上岸。
“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儿?”白芷轻声问道。
“带着你浪迹天涯,去做一对神仙眷侣。”文倾澜笑的一脸适意,从那语音中竟能读出七八分的认真。
“啊,皇上是想退位吗?”白芷吓得不轻,难道皇上输了她,连江山也输给凌子墨了吗?
她还真是好骗。文倾澜笑了笑,并未说破,抬脚对着张唯心踢了一下,催促道:“快点划,跟乌龟似的磨蹭什么?”
张唯心哪里划过船,一叶小舟在他手中犹如飘在大浪里的树叶,只会顺着水流原地打转转,走了半天一点前进的痕迹都没有。
“桨,船是用桨的。”白芷也看的着急,照这样下去,他们一整天也别想上岸了。
“我在用桨啊。”张唯心双手笨拙的划动着,前面一下,后面一下,左面一下,右面一下,却连最起码的方向都没办法掌握。
“不对,不对,向后划。”白芷伸手来回比划着,看起来比他还急。
张唯心又试了几次,
头直冒汗珠,亏刚才皇上问他可曾划过船,他还夸口,瞧现在这大怯露的,可还有脸面活着吗?
反正是不行了,他干脆扔了船桨,对白芷冷笑道:“你若会划,你来划啊。”
“再怎么也比你划的好。”白芷劈手夺过船桨,赌气道:“我若划到岸上,你待怎么样?”
“你若真有这本事,我就叫你奶奶。”张唯心硬声回道。说实话他还真有些瞧不起她,白芷这女人除了医术勉强过得去,他还真瞧不出来她身上有什么厉害之处。
“好,这是你说的,皇上你给作证,他若不认账,砍了他的头。”白芷冷笑一声,把文倾澜也扯了进来。张唯心不喜欢她,她又何尝喜欢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整整他。
就耽搁的这一儿功夫,大船已经靠岸了,岸边响起了一阵阵的鞭炮声,‘噼噼啪啪’的震耳欲聋。
接着是一阵阵官员参拜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用的是金州有的乡音,音调那叫一个脆生,隔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还带回音的,绕着水面转三圈,才灌进耳朵里。
那边都开始接驾了,他还没上岸呢,文倾澜心中着急,忙催促白芷划船。
抄起船桨,有模有样的划了起来,不一会儿,小船就稳稳的到了岸边。她当先跳了下去,套了条麻绳在码头上,然后对着张唯心笑道:“乖孙儿,快给奶奶磕头吧。”
唯心本来有些赌气的意思,话一出口早就后悔了,此刻又见她当真,不由求救的看了看文倾澜。
文澜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敷衍道:“叫什么奶奶,随便磕几个头就算了。”他似乎满腹的心事,眉头紧拧成个‘川’字,小白脸似的一张脸也隐隐乌云密布。
张唯心领旨,跪下对着白芷咚咚磕了三个头,然后撩衣服站了起来。一抬脸却对上一张巧笑兮兮的男人脸。
“张总管这么对礼,这可叫子墨如何是好。”凌子墨含笑着生生受了他三个头,好像受的很理所当然。
“啊,凌子墨,你怎么在这里?”张唯心大惊失色,扭脸一看,白芷早就和文倾澜走远了。
“大船走的快,自然我们就先上岸了。”凌子墨讥讽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他在河中的窘态,特意跑这儿来嘲笑他的。
这小子忒损了,占便宜占到他身上来了。张唯心气得直咬牙,但这会儿可没功夫跟他计较,忙随身追着那两人而去。
“主人,咱们要追过去吗?”小红望着一前一后的三个人影,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当然要追过去,皇上来金州,这么有趣的事哪有不参合的道理。”凌子墨冷笑一声,眼底的笑意顿时收的一干二净。金州的事他也有些耳闻,只怕这次文倾澜很难善后,没准会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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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倾澜步子迈的极快,白芷小步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她边走边喘,还得腾出嘴来问道:“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叫我三哥哥。”文倾澜的声音里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他也不回头,却准确无误的牵起她的手。
“好吧,三哥哥,咱们要去哪儿?”白芷无奈的改了口,心中却在想着她跟文倾澜到底谁大来着?好像她从没问过他今年几岁了。
“去算卦。”文倾澜冷声道。
什么?白芷走的太急,差点没被他拽倒,不由咳嗽了一声,暗想,难道他千里迢迢的从燕云赶来金州就是为了找人算命的?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但她再追问下去,文倾澜却闭口不言,再没吐出办个字。
金州的街市并不比锦州繁华,也没有燕云城的那股大气,更没有梁洲所带的古城意味,这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会让人联想到两个字:普通。
对,就是普通的。从整体上来讲,这是个很普通的城市,普通的街道,普通的房屋,普通的人。甚至就连眼前这个据说是‘天下第一卦’的黄半仙,看起来都很普通。
他有一撮黑的放光的小胡子,宽宽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四十多岁年纪,论相貌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论气质也没一丝,一丁,甚至一点,像是活神仙的仙风仙骨。
但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人,文倾澜却撩衣服坐在他对面,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先生,麻烦给算一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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