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的身影轻身一纵,便落在碧竹院的院墙内。来人正是一身黑衣的泽西。
空蝉卧室的外间还有灯光,他轻车熟路地靠近了窗前,从窗缝内朝里打量――咦!那位叫碧儿的丫头并不在空蝉卧室的外间。略一迟疑,他还是轻轻地推开窗子,身法灵活地钻了进去。
空蝉并未熟睡,迷迷糊糊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有人掀起锦帐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一身黑衣的泽西浓眉微敛,幽深沉静的漆黑眼眸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你来了!”这次她表现得并不是太惊讶,只是睡眼惺忪地望着泽西,嘴角带笑。
泽西无声地笑了一下,伸手抚摸着她的黑发道:“不怕了吗?你那位丫头哪去了?”
“碧儿吗?上次你弄了个什么药,让她头疼了好几天,我就让她搬隔壁住去了。”空蝉边说着,便撑着身子想起来。
泽西点亮了床边的烛台,把她扶了起来,拿绣花枕竖起塞在她腰后,让她靠坐在床上,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空蝉乌黑浓密的头发水一般的披泻在肩上,一双漆黑的眼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你了……”泽西把空蝉的手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放在唇边摩挲。空蝉的手柔若无骨,暖暖滑滑的触感很是让人动心。
“嗯!是很久了。”空蝉挣扎了一下,手还是被泽西紧紧地握着,泽西的手指带着室外的微凉。空蝉便不再挣扎,任由他裹着自己的手把玩,一大一小两只手手指交缠,在烛光中醒目而耀眼。空蝉的脸便微微地泛红,镇定如她也抵不住这份温暖的缠绵。某女在心中暗自叹息,这十五、六岁的少年竟让她这个28岁的灵魂动了心吗?
一股清淡的少女幽香撩拨着泽西,他看着眼前一身白色亵衣的少女,强自压抑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他黑如深潭的眼中闪过一丝诧色,故作镇定地调转话题:“听说今天入宫皇上问起了你的父母?”
“是啊!”少女幽幽地叹了口气,乌黑的眼珠便蒙了一层雾气:“可是我上次失忆之后就什么也记不起了。”
“将军和叶平应该知道点什么吧?”泽西眼带探询地问。
“我问过叶平,他只说我父亲姓叶名衡,是天赤国权相叶重最小的儿子。我母亲姓柳,是天极国的贵族之女,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空蝉答道,父母的事情她并不想在泽西面前隐瞒什么,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诉了他。
“叶重!”泽西沉呤:“你的祖父是叶重,父亲是叶衡!”
转而又笑了,他凑近空蝉的脸,晶亮的眼带笑望进空蝉黑玉般的眸里:“叶重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把持天赤国朝政近五十年,天赤国换了三朝君王,他至今屹立不倒!你父亲也是个名人,风流倜傥,年青时在四国的贵女中被称为玉公子,声名也不在你爷爷之下呢!”
说着说着,眼里的笑便有了丝揶揄的意味,空蝉便知是在指父亲的风流名声,便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泽西看着笑得了无城府的少女,心中一暖,按他打听到的消息她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她这般无所保留地信赖自己,不怕自己伤害她吗?毕竟她父亲一族的势力,对权势中人是有不少利用价值的。想到这,他揉了揉空蝉柔顺的头发,喃喃道:“傻女子,不怕我把你卖了么?”
空蝉抿嘴笑望着他,眼神清澈明亮,好似在说:因为是你,所以不怕!
“我去打听一下你母亲一族的消息,就应该知道到底是什么让皇上这般……你再等几天,有了消息我会让叶平告诉你。”他灿然笑道,冷峻的面孔似雪融春至。
“嗯!”空蝉点头应道。
“那你睡吧,很晚了!”泽西略有不舍地放下她柔暖的手。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空蝉催他回去。
泽西把她的身子放平,又给她掖好被子,才放下锦帐退了出去。
灯烛灭了,淡淡的松木香浮在空蝉的帐内,脚步声往外间去,走到一半,又转身折了回来。
空蝉心中讶异,他怎么又回来了呢?
黑暗中,泽西掀开了锦帐,俯下身来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又蜻蜓点水般飞速在她额上啄了一下,才转身匆匆地走了。
空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火烧般红了起来。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泽西喑哑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空蝉,明年仍然是我,后年也是,以后都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