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聚焦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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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天……啊天……天……天……天……”

    清清嗓子,高明终于在万众瞩目下正式开唱:“天上掉下两个林妹妹红花裙的是林红姝,白花裙的是林白姝,林妹妹艺伎团红白双姝……掌声响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她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越剧经典《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稍稍一改,借着调调,高明唱得还算是有声有色,但若换做地球上的观众肯定会丢杯子砸人,但高明现在的观众是非地球人,因此,掌声,叫好声,响彻茶楼。

    茶客们从来没听过这种独特的风味,倍感新奇,一个个听得有滋滋有味,喜笑颜开。

    安奈泥穗痴痴的笑,一双美目光彩更甚。她实在是很欣赏高明,她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弟弟,尽是如此才艺不凡,他的每一句唱词,每一个动作,每个一个微笑,都是那样惹人爱,让人爱到心窝里。她如是这样想着:这定是海神给我的恩赐,感谢神!

    师姐心思不纯,相比较师妹全贞智此时就单纯可爱得多。她全心的听着,默默的合着节拍,完全陷落于艺术的沼泽。不同于她所学的任何一种曲调,新鲜的滋味使人的灵魂都为之爽朗。外面的世界果然充满了奇异,她在心中感叹。

    此刻,红姐和大多数人一样美滋美味的欣赏着,是不时啜上一口果茶,心情愉乐。尽管猜不透她这个弟弟究竟是哪里学来的那么多新奇古怪的玩艺儿,也搞不明白他那个小脑袋是如何装下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更是搞不懂他的花样怎就那么多,但她从来不是一个爱深究的人,她只要明白这个聪明的小孩,现在是她的弟弟,是她的亲人,也这世上目前她唯一的一个亲人,她就有了能从心眼里流出来的开心。女人有时就是这么单纯。

    然,两位林妹妹此时的心却有点复杂。林妹妹以歌舞而名扬月州,十四岁出道,至今已有五年。而且,她们从记事起便开始学习歌舞,当今世界流行曲风,虽不说样样精通,但却是都有所闻,略之一二,但高明的唱法,她们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属什么流派,还有这个词又是何人所作?既是唱给她们听的,为何她们又从未听见过?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出自眼前这一半大小孩?不可能,决不可能!非才高八斗的秀才,绝计填不出这样好的词,非绝世高人谱不出这样的曲。看来这个小孩的背后,有高人,事后我们一定要去拜访拜访。不过人家专门为我们写了曲,想来是我们的慕恋者,要真这样,倒是个不错的对象。双胞胎姐妹心灵相通,想法都差不多。虽然惊异,但想到后来,心里也美得很,两个人的嘴角同时都绽开会心的笑。

    一眼望去,众生醉倒,高明虚荣心涨得满满地,仿佛自己就是那天皇巨星。他一张嘴巴笑得歪歪,心头的傲气昂首,胆气横冲直闯蒙胧了双眼,谁也不惧,谁也不怕,谁也不管,好像谁都要应给他面子,好像谁都该给他捧场,好像谁都本是他的粉丝。骨碌碌,眸光扫在一隅。

    一名小个头男人,正怡然自乐的喝着小酒,压根儿没把他的表演当回事。没错,他确信那是酒,而不是茶,因为在那张大桌子上摆着一壶酒。目光锁定,他要瞧得明白些,究竟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如此庸俗不堪,竞不懂欣赏;素质又是如此低下,也不懂得尊重他人的辛勤,枉费他卖力的表演。

    那男人很瘦,瘦得像棵禾苗,很矮,矮得像个冬瓜。佝瘘的身子,一身蜡黄色的衣衫皱巴巴,整个身子给人的感觉就像霜打的茄子,病焉焉地。然而,就这样一个衰得不能再衰的模样,他居然还来到绅士的茶楼,霸住一张桌一粒花生,一口酒悠闲的喝着,好不惬意,浑然不觉就他那样已经严重的破坏绅士茶楼的形象,严重的让人觉得很不爽,一个疙瘩悄悄的开始在高明心中作崇。

    衰男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华丽的蒲扇,也不知是用什么鸟儿的羽毛制成,色彩斑阑,艳得刺目。与衰男的模样相较,形成鲜明的反差。然而,它却属于他,这是它的悲哀,那是他对美丽的泄渎,凡有爱美之心的人都应该站出来拯救它,鄙视他。而他肯定是个偷鸡摸狗的小人,扇子本不该属于他,而是赃物,高明如此想着,向着它突兀地走过去。

    此时,茶客们大部分的目光本聚焦在高明身上,他这一动,茶客们的视线顺其自然地被拉扯偏移。

    “他又想干吗?”

    红姐端起茶杯,小小的呷上一口,漫不经心地向身边的小登子发问。

    “不清楚”卡登摇摇头,随即,他见到高明在一张桌前停住,“也许他需要借用那把扇子当道具吧!”

    “哦”红姐一怔,微笑着不以为然。不对,那哪来的扇子?她忽然想到,一双美目再次追寻着高明而去。目光所及,一蒲鲜艳的羽毛跳入眼帘,这哪里是什么扇子,这分明就是的一蒲羽杖,是一柄用羽毛制成的法器。明明他不会……

    猛然惊醒,她看到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却不似人的脸。因为它远远的看去,斑鳞也能清晰可见,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皮。联想他那尖脑袋,三角形的面孔,琉璃眼,更确切点形容,那是一张蛇脸,一张毒蛇的脸。世间居然有如此阴毒的脸,使人瞧见都会心底冒寒气。“砰”她的心蓦然一紧,直觉告诉他,此人绝非善类,而且还是那种决对不能招惹的人。她要阻止高明,决不能让他去拿他的羽杖,‘嗖’!,她站起身,嘴巴抽动。

    然而,她终究慢了一拍,那个男人动了,细长手指鬼魅般抚上羽杖,快若闪电,却柔如春风,众人还来不及思考,羽杖却像鸟儿振翅般,“扑”“扑”抖动。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高明就能拿到那把美丽的扇子,可是他最终却连毛都没摸到,风,强大的风,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猛然将他掀起。

    风猛烈地撞击着耳膜,发出“呼”“呼”的风啸,击打着神经。一瞬间,他仿佛以为自己又被外星人强迫地做着冲击训练,下意识的他在空中本能翻转,像一名从高高的单杠上翻下的体操操动员。只是,他此刻并不是在训练场,也是不赛场,而是在茶楼,没有软垫,没有空地,没有落脚点,只有满楼的桌椅,而椅子上坐着人,桌上放着杯碗,纵使他动作再标准,翻得再漂高,也不会安然着地。更何况,他只有三分的本能,另七分是被风吹得身不由已。

    面对这突如其来产惊变,茶客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脸上的笑容霎那间凝固,取而带之是疑惑与震惊。谁也不曾料道,有人居然不问缘由的,说出手就出手,竞然对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孩下重手,简直难已想象。

    眼见高明就要从空中摔下,这时,从他的后方竞奇迹般的飘来一朵白云,云有雨伞那么大,纯净的白,他整个身子就‘吱’的一下撞入云团中。

    他感觉撞到了东西,软绵绵的,像一堆棉花,冰凉冰凉的,像一堆雪,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棉花,也不是雪。他心下好奇,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

    云朵载着高明冉冉下降,仿佛仙童降世,说不出的飘逸优美,不幸的灾难,眨眼间反转。

    “跟斗云”,当高明发觉自已居然在一片云团上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齐天大圣来了,反念他又马上否定,孙悟空那是传说,是神话,不是现实,何况这是在异界……异界,魔法,不可思议,难道我在空中几翻几翻,就修得了齐天大圣的跟斗云。想及此处高明兴奋了得。他居然以为这朵云是他自个儿翻出来的,天啦!如果世上的人都象他这样天真,这样自以为是,岂不世上没了坏蛋,没了蠢材。那这样的世界将是多么美好。

    可惜,现实就是现实,没有想当然,只有想不通。很多人住往想不通时就会想当然,想当然时就会自以为是。

    从愣神中醒过来的花花公子,此时可谓是大智若愚,大彻大悟,反应也不得不说灵敏之极,茶客们都在沉默,唯有他迅速的跟上节奏,热情地拍起手,大声喝彩:“好!太好了。”

    真不知道他是哪种材?谁都听到女人惊呼,谁都看到两道魅影已扑出,谁都明白这已不属于表演内容,谁都知道祸事还将延续。

    不过,在花花公子的身后一位头型超酷的肥崽,此时,正轻轻地拉扯他的衣襟,显然是在给予警示。如果高明瞧见,他一定认得肥崽,正是被他包装成活宝的王八,他不知何时已站立在花花公子身后。

    好在花花公子似乎也不是那种蠢到极点的人材。目光一撇全场,浮容失色。他的兴头来得快也去得快,呼吸间沓无声息,幸幸然再也不发出半点声响,满脸的后悔色,脑袋也耷拉下来,目光中充满哀求,就象认识到错误的好孩子。确实,他是一个好孩子,他瞧见了爸爸严厉的目光,尽管他还未完全明白错,但他还是懂得顺老人的心,认错服管。多么孝顺,多么好的孝子,只不过笑而非孝,而是让别人笑话的笑子。

    贾宝玉狠狠的眼神瞪着花花公子,他居然是他的儿子,哎!养子不成材,把他的脸都丢尽了。想他堂堂太平绅士,居然……居然……万般无奈,心中长叹:神意弄人,神意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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