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将陈若兮一把拉上御辇,仅是这两下动作便看出高公公虽是卑微的宦官,但功夫了得。一位功夫了得的人陪在皇帝旁边,那在皇宫中的地位抵不上东厂九千岁,也是七八千岁的地位了。陈若兮急忙给高公公行了谢礼,高祥嘴里连连催促陈若兮进帐,她自己撩开了车帘,却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后面射来的视线。福晖和福樨二人在前方驭马,皆眼含担忧的看着她,见她回头,福晖立刻红了脸,笨拙的转过头,哪像他六弟看女人看习惯了,被女人看也看习惯了,现在还回着头傻笑。
傻笑?陈若兮觉得此言不妥,在她眼里,谁都可以傻笑,偏两个人不会,一个是墨子玉,一个便是福樨。本以为她亲亲凶老爹也不会,可是过年的时候,见他搂着有了身孕的兰夫人笑得灿烂的样子,就差咧开嘴漏口水了。身为他闺女的陈若兮头一次感到:“有父如此,丢人!”
陈若兮来不及多看福樨诡谲莫辨的笑容,就被高祥连拉带拽的给拉进了帐子。
“还抻着脖子瞅谁呢?朕跟这儿等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应旨请安啊?”
她身子闻声僵直,该来的还是来了。缓缓转身,眼前却不似她想象中的压抑,御辇中并非昌?皇帝一人,她唯一担忧的两位女人都在座中。
“若兮见过皇上,见过昭仪娘娘,修媛娘娘。应旨来迟,请皇上恕罪。”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反正地上铺了比她那车里还厚的毡子,她在自己车里尚且跪地行走,何况在这么柔软的地面上呢。
昌?皇帝看她那副享受的样子,就哼道:“起来吧,别跪着了。别累着。”
这话说的,跪着累的时候你让我跪着站着,跪着不累的时候你让我起来,要不说封建皇帝最可恶呢。陈若兮腹诽着慢悠悠爬起来,眼前一晃,又摔倒在地。
“皇上,您就别欺负她了。我听说刚才难受得爬在车上吐得没了人样了,这会儿就让她跟这儿歇歇吧。”云昭仪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陈若兮只觉得好像听到了救世靡音,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幽幽一望,正看进云昭仪的一双颇有些疲惫的眼睛。
嗯?错觉么?怎么觉着她看上去不太舒服呢?
“那你就跪着吧,别动窝了。”昌?皇帝笑道,颇为刁难的要求,一般人在这种地方跪一会儿是享受,长跪就是受虐了。陈若兮觉着肚子饿,口也有些渴了,懒得理他,不声不响的跪坐在原地。这时眼前出现一双玉手捧着的一泓清泉,她连忙接过来,顺着那双白种人似的雪白皮肤向上看去,海蓝宝石般的一双眼睛正含着笑意看着她,她努嘴示意她喝水,她便谢过她,大口喝下半杯。
“唔!”忍住!她强忍着喷出的欲望,一双眼睛望望笑意未脱的蓝眼睛美女,再看看眯着眼睛等着看好戏的昌?皇帝,最后看向已经捂着嘴侧过头去偷笑的云昭仪。你们…你们夫妻三个联起手来灌我!“好辣!”陈若兮咽下慢慢一口堪比二锅头的烈酒,红着辣红的眼睛,这次是真的挤出泪了。
“哈哈哈哈!”昌?皇帝郎朗笑声将车辇内震得瓷杯瓷碗乱颤,身边的云昭仪亦是笑得小脸通红,再看罪魁祸首,美人莲修媛憋着声音笑起来。
“皇上!您把若兮叫来就是给若兮下菜碟儿的啊?”陈若兮擦了擦嘴,这什么酒,这样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味?
“莲月,你看看,你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人家郡主根本不吃你这一套。连带着朕也被她当豺狼虎豹了。”昌?皇帝指着陈若兮冲莲修媛怪道。
身边的蓝眼珠美人只是抿着嘴乐,不发一声,忽而看看陈若兮,忽而看看皇上,手里玩弄着酒杯茶碗。陈若兮察觉出了异样,虽然她想知道他们给她灌酒做什么,但是对于面前这个不发一言的女子,她的兴趣更浓。她探究的观察着莲修媛,无论是递“茶”,还是笑,都没有声音,难道她是…哑巴?
“莲月知道你受不了颠簸,特地给你弄了‘风月莲香’,朕可是第一次看莲月摆弄药材酒水,还不谢恩?”昌?皇帝的声音响起,陈若兮从肆无忌惮的打量中回神,天知道福樨已经给她吃过药了,不过天子不知道,天子的女人们也不知道。但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竟然会替她做这样的事,她又如何能不谢呢?
“谢修媛娘娘赐酒,呃,赐药。”她向她深深一拜,肩膀上立刻搭上了一双手,将她轻轻扶起来。果然如她所想,这位修媛娘娘当真是不能言不能语。见她目光闪烁,莲修媛羞涩的一笑,唇角露出浅浅的两个梨涡,明媚可人。这样美丽的女子,若是有声音,定是天人共妒的妙音吧?如若不是,那便徒增叹息,所以没有声音,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还有一双像木槿异样会说话的眼睛。
想到木槿,陈若兮回头问道:“皇上,木槿姐姐呢?”不知是她多心,还是错看,似是看到一直含笑的云昭仪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不悦。
“这里人多,让她去歇着了。”皇上说道,“既然你也吃了莲月的药,回去便也无碍。想找木槿那丫头,便去吧。莲月,你也累了吧,回去歇着吧。”说着拍了拍云昭仪的手,云昭仪坐起来,依着他的肩膀伸出手给他按揉起太阳穴,他闭目休息,她柔荑或轻或重,恰到好处。两人年龄相差悬殊,却能有如此恩爱灵犀,可见风闻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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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剧场里写什么了,就节约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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