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兮拍拍手上的水渍,并未真的戳上去,但是福晖却配合着吓得一叫。
这位小姐演戏的时候,你要配合,如果不配合,会让戏变成现实。真的戳下去,他这双眼睛不残废也得失明,总之就是一定会残。然而却又想起那客栈里报复四哥的一吻,霎时间面红耳赤,幸而罪魁祸首没看见,不然又要嘲笑他一番。她正蹲着翻弄自己的衣服,脱得时候太不小心,现在那堆绳绳结结,纠缠不清,搅在一起拆解起来十分麻烦。
“帮忙啊。”陈若兮平淡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和四哥说话时一样的命令口气,福晖听话的蹲下帮她解扣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脱的衣服,看着扣结的盘错,可见脱的时候便根本没有解开,她也赖不得解不开。他看了看她解绳结的手,纤细的手腕处,清晰可见青色血脉,但是那双柔荑纤指却做着与形象完全不相符的动作,“郡主,交给我吧。”他看不下去了,就她这么一点一点择菜式的拽,要解到何年何月啊。
陈若兮本来身上粘着湿答答的衣料就不舒服,偶尔一阵风吹过,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可是衣服握在手里却不能穿,心里身上皆是凉意阵阵,手下自然也是着急。她这边刚松了手,就见那怎么也不开窍的绳扣到了福晖手里,不出几下就被他挑开。
好厉害!内心不由一阵赞叹,手扯着绳子,仔细看了看,真的被他一挑一拽就开了,自己怎么会解不开呢?
福晖将衣服给她搭上,才注意到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在浸湿的纨衣下几乎是衣不蔽体,白色透明的布料紧贴着腰线露出淡淡的肤色,羊脂般凝润的肌肤从锁骨蔓延至低开的衣襟中,细微的沟壑若隐若现,不觉一阵口干,生吞舌津,却被她审度的眼神捉住。
“你干什么?”她突然生起戒备,两手就着他的手将两侧的衣服拉合,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福晖。福晖觉得愿望,眉头还没皱一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两人遁声寻去,却是越来越近。
“你们在做什么?”
福晖和陈若兮两人见到来人从墙角拐弯进入视线,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匆忙跪下,疾声请安。皇贵妃像是头一回瞧见似的笑道:“这是怎么弄得?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湿,该不会跑到莲花池里鸳鸯戏水去了吧?”
“起来吧。”昌?皇帝淡淡的看了上官葶恩一眼,便对两个跪在地上人说道。
为什么皇上和皇贵妃会从夏雪轩这边走过来?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人?当然还有后面一大群低头哈腰当移动摆饰的太监宫女们,陈若兮看了看低着头的高祥头上渗出的汗水,知道他们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于是便将目光投向皇贵妃,只见皇贵妃只是笑着打量完五皇子,又意味深长的打量起陈若兮,一副头一次见她似的表情。
“还没回答朕,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昌?皇帝发话,福晖连忙答道:
“是儿臣唐突了郡主。”
傻福晖!这时候你揽什么瓷器活!陈若兮觉得情况不妙,但是没等她组织起语言,福晖已经说出口了。
“哦?五爷怎么唐突了郡主了?若是让泰安王知道了,岂不是要怪陛下对郡主照顾不周全了?”上官葶恩停止了那肆无忌惮的打量,将毫不掩饰的压迫眼神投向福晖。
“贵妃。”昌?唤了一声,上官葶恩便噤声,高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快,“陈若兮。”昌?一叫陈若兮,陈若兮立刻将组织好的语言一股脑的倾斜而出:
“皇上,是若兮的错。若兮嘴馋了,就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本来想偷偷进行,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先是被五爷发现了不说,这边五爷正要训诫我呢,那边就又被您和皇贵妃娘娘二位逮住了。若兮知错了,请皇上降罪。”
她说完,两条腿一大软就跪下来,福晖站在旁边惊讶的看着她跪下,心中似有不忍,但见陈若兮那双威胁似的眼睛匆匆飘来,连忙站直。
刚才冻得上牙打下牙实在影响了语速和流利程度,她正生涩的咽了口津液,心里却已经是七上八下。皇贵妃这么些天不见,又要做什么?自从上官婉儿之事一出,她已经萧条了好久,却听说某如惠怀上龙种之后,又开始热络活跃起来,不知这又是那条亲戚攀上了边,还是她在算计着什么?
昌?低头看着两个犯错受训的孩子,脸上都是谨慎小心,陈若兮那张别扭的小脸上还带着湿泞委屈。“嘴馋了?我可是听说今天尚膳监的好东西多一半都被你要去了,你还馋哪一口啊?”
陈若兮听出皇上有意转移话题,眼角连连瞄着皇贵妃脸上的阴晴莫辨,竟然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果然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了。她讪讪笑道:“回皇上,若兮想吃鱼了。”
“要了虾,还想要鱼,小郡主口可真是正啊。”皇贵妃轻轻哼了一声,声音虽是笑着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好笑。什么意思?说她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说她那边霸着福昱,这边捞着福晖?她就不明白了,武淑妃尚且对自己儿子和“准儿媳”深表信任,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么关心为的是哪般?难不成…陈若兮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皇贵妃带笑的眼睛,难不成您觉得我该给您当小儿媳?不行,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哪能给你那莽夫二皇子做小?他不是刚娶了钟家的女娇娥嘛,这边就开始打量着女英了?
“这话爱妃倒是教育的好。”昌?皇帝别有深意的笑起来,看着陈若兮脑袋低着,眼珠子转着,再瞧自己的五儿子,哪里有那小狐狸想得多,只是安静的低着头不说话。
当他们真是一点都没见?他们可是从头看到尾,从他把陈若兮从水里抱出来,到他为她披上衣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上官贵妃为何让他来关注自己的五儿子,但是看她淡定中露出的惊讶,想来她不是设计给他看这一出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有多少年没有关心过自己这个看上去憨直的五儿子了?就像他那个羞涩的母妃一样,他亦是这般腼腆,甚至让观者觉得他憨傻,但是,他的这种憨傻却的确是他们的可爱之处,可爱到让贵为皇胄的他觉得自身的污秽不堪,让他十余年来不敢去造访那个羞怯的女子的香闺。
直至今日,她的儿子竟然已经这般大了,他还是从福樨长大的身影里察觉到的。同样是皇子,自己身为皇帝却这般偏心,并非因为其他,而是他那张总是惜字如金的嘴巴,从来不知道如何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让人看着着急。
――――――――――――――――――――――――――――――
这节长,我码得手累,歇歇,歇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