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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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瑶回到兰馨阁以后,用过膳后躺在床上,把弄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自小就跟着她,是父亲在外地经商的时候,偶获这块宝玉,令人经过雕琢,制成这块玉佩,赠予给她,让她随身携带。想到洛然看到这块玉的表情,她有些不解,他记得她吗?她感觉这人其实不是完全的冷酷,不过是表面罢了。脑袋正想着事情呢,不知不觉睡着了,过了一段时间,已到了下午,林雪瑶从午觉中醒来。小碧兴冲冲地从外面闯进来,捧着一堆衣服首饰,脑袋都被这堆积如山的衣物首饰遮住了,只听到她的声音在响:“小姐,你快来选选!”心许是那些衣物饰品太重了,一边一个重心不稳吗“唰啦——”一声,小碧刚刚捧着的东西全撒了一地,小碧“啊”的一声,赶紧把那些贵重的首饰捡起来:“小姐啊,您快挑几件,小碧搬来搬去的好辛苦啊!”

    “嗯,知道了,真是的,干嘛要穿这些华贵的衣服,戴这些繁重的头饰啊?”林雪瑶有些头疼,无奈又得挑选,只好随便挑了几件,在她眼里,件件出自高人之手,做功都极为精细。

    “小碧,这是参加月祭节盛典的衣服?”林雪瑶把几件首饰捧在手里,称称有多重,她在挑拣些轻的首饰,免得她走路不稳。她知道每到那些盛大的庆典,宫里的妃子公主就戴着繁重的头饰,穿着华服,走路啊,生怕脖子因为头上的首饰太重而断,所以她得为自己的脖子着想。

    “是啊!小姐!”小碧边收拾着地面的衣服还有首饰边问道。

    “唉,就这件吧!”林雪瑶伸着懒腰,慢慢地走出放到房门前,正巧看到王昭仪。

    “雪瑶,衣服还合适吗?”王昭仪走近林雪瑶,挽着她的手。

    “嗯,挺合适的!”林雪瑶自然地也挽住王昭仪的手臂。

    “嬷嬷教的礼仪记住了吗?今晚不用太紧张,可能场面隆重点,但是放松就好了,知道吗?”

    “嗯,明白!”璇玉表姑自小就对她很好,这样一个好的人啊,为何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真是上天待人不公啊,想到这,林雪瑶有些怜惜眼前的这个妇人。

    “那我走了,月祭节上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好的,您忙去吧!”林雪瑶目送王昭仪离去,“小碧,等会是不是要用圣水净身啊!”(圣水,源自月泉之水,月牙山上的清泉,月牙山,自古被视为是神圣之地,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资格在月祭节用这圣泉净身)

    “是啊,小姐,小喜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褪去衣物,浸在这泉水之中,浴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接着是更衣,梳妆。一袭淡银色月牙裙,抹胸处是月牙形的刺绣,群摆处有银丝的绣花,绚丽夺目,轻挽云鬓,头戴晶莹剔透的水晶头饰,额前缀着一枚水晶宝石,发鬓边坠下长长的流苏,走起路来,那流苏闪耀着华光,仿佛是那月光撒在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小碧等侍女看到林雪瑶,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不禁愕然张嘴,两眼发直。

    接受由族人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老赐予的囊袋,然后在阁内燃起几柱香,虔诚的拜天祈祷。一切室内的仪式完毕,已是有月之时了。

    林雪瑶与王昭仪同乘车撵,摆驾到月祭殿。殿内,众妃和公主都已到齐,个个都是锦衣美人。月祭节祭奠仪式开始。首先,作为皇室之女或儿媳,以及皇亲国戚之女,都得先在殿内的先祖之灵位前祭拜,由太后为首,为国家百姓祈福。而作为皇室的儿孙,则在殿外对着圣坛诵念经文,神官取帝王的一滴血,滴入圣泉之中,然后在诵读经文声中作法,此时的月亮异常诡异,变成血一般的颜色,继而悬挂在石柱上的铃铛会叮呤作响,继而月亮回复成正常的金黄色,四周安静下来,那么,祭奠仪式就结束了。

    接下来,众人转移到圣坛前的一大空地,那里早就搭好酒席和舞台,众人就坐宴席,美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出花朵,宴会就开始了。乐师们奏起古老悠远的乐音,台上的舞女就翩翩起舞了。离王举杯,众人便可以用膳了。林雪瑶尽管挑了最轻的头饰,但是久了,还是有些酸楚。在座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嫔妃及他们的子女,王昭仪方才在祭奠结束后就去茅厕方便了,所以留林雪瑶一人独坐。林雪瑶惊喜地发现,尹柔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身华装的她显出比往日透出一丝贵气。当朝尹丞相是皇后的弟弟,自然会参加月祭节。坐在皇后身边的青年男子是太子吧,白皙的皮肤,一双狭长的眼眸,浑身上下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叫人不敢侵犯,但是那双眼里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显得有些黯淡无彩,尹丞相正极力地寻找机会,让尹柔和太子接触,显然想撮合他们两个,可是两人都面无表情,客客气气的,没有一丝来电。而尹柔的目光似乎在四周游移着,似乎停留在七皇子洛然的身上。

    林雪瑶尽量优雅地挺直身板,小口地吃着桌上的佳肴,偶然抬头,竟对上了斜角洛然的目光。那双溢彩的黑眸子,闪烁着一种光芒,仿佛是有些惊艳。林雪瑶觉得自己再看就被吸进他的眼眸去了,所以故意别过脸,看向别处,抓起一杯酒,猛地灌了一口,不想酒太烈了,有些呛,她不免咳了几声。在一旁站着的小碧贴心的递上一张丝帕,林雪瑶接过擦了擦嘴,望向洛然,发现他的眼里似乎有种浅浅的欢愉,她看错了吗,是一种貌似笑的东西,在他眼里洋溢,他不是从来不笑的吗?因为宴会有些闷,加上方才自己喝下的酒似乎让自己酒劲上来,有些想吐。待王昭仪方便回来以后,林雪瑶请她允许自己暂且告退,王昭仪准许了,林雪瑶趁大家都看演出入迷的时候,提起裙子,悄悄离开宴席。

    林雪瑶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找了个杂草丛,再也忍不住胃内的翻腾,“噗——”方才吃的全吐了出来,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她终于止住恶心,掏出兜里的丝帕,擦掉嘴角的污渍。抬眼望去,远处有个人影,独自倚栏而站,背影有些孤寂,走近那个人,竟然是洛然,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想走掉,被洛然冷冷的止住了:“你留下。”

    “你方才不是在宴会上的吗?怎么一会又跑到这里了?”林雪瑶看着这个千年不化的冰山脸,有些不悦地问。

    “那里......太吵......”洛然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有些飘渺,月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华美的气质,使得他仿佛是天神下凡,越发英俊。

    “我们小时候见过,你叫林雪瑶。”洛然说道。

    “你还记得,现在你不随便把剑架在人家的脖子上了吧?”林雪瑶有些挑逗地说,脸上泛起了笑意,双手交叉着,仰起头打量着比她高一截的洛然。

    “你是如今,宫里第一个对我笑的。”洛然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忧伤。

    “唉?是吗,那是因为你啊,成天板着个脸,别人才害怕你,不敢跟你笑的,我跟你说啊,人哪,就应该常笑,你长的那么好看,笑起来应该会更好看,估计我的侍女小碧看到你笑,会连鼻血也喷发而出的。到时候,你就是离国的一大少女杀手,捕获一大堆少女的心。呵呵,还有......”林雪瑶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这丫头又犯傻了。

    洛然看着一脸傻笑的她,觉得有趣,她还是那样孩子气,但是不免有些吵,所以还是用手微微挡住了那张说个不停的娇唇。林雪瑶的鼻子嗅到一丝淡淡的幽香,那是一双漂亮的手,但是因为习武,指缝间有些茧子。

    “唔——”林雪瑶被遮住了嘴巴,洛然就站在她身后,手因为捂住她的嘴巴而她的身子把包围起来。她别过头就对上他的眸,第一次靠那么近,两人的呼吸一起一伏,周围有些热意。林雪瑶第一次有小鹿撞心的感觉,脸颊有些热,轻轻地推开那只手,远离洛然1米之外,有些慌乱地看着地面。

    两人似乎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有些不好意思,静静地站着不说话。林雪瑶忽然察觉远处有个人影,目光随之而去,竟然是尹柔,她的脸有些惨白,因为林雪瑶的发现,有些不知所措,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柔姐姐,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宴席上,也出来了,上次一别,我有些想你!”林雪瑶几乎是飞奔过去,抱住了尹柔,“柔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尹柔仿佛僵了一般,半天不言语。

    “雪瑶妹妹,我......来......找你的!看你出来,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尹柔有些支吾。

    “是吗?我没事的,只是有些想吐罢了。”林雪瑶松开尹柔,以为被尹柔担心的她很是幸福,但其实尹柔的目光从不曾离开洛然,那是一种爱恋的目光。洛然冷冷地别过身去,连她一眼也不看。看情形,她是看到了林雪瑶和洛然刚才的动作了。

    “柔姐姐,我们走吧,原以为宴会上很无聊,现在有你,我就不寂寞了。柔姐姐,你看什么呀,他是七皇子,你应该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才貌满天下的七皇子。”语气中有着倾慕。

    “七皇子,你好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吧?真没礼貌!”尹柔脸上有些羡慕,她竟然可以跟他这样说话。

    洛然没有言语,头也不回地离去了,林雪瑶有些懊恼,尹柔却说:“算了,雪瑶妹妹,我们走吧!”

    “好,走吧!”林雪瑶开心地拉着尹柔的手,朝宴会的地方走去。

    原本尹柔是看到洛然出来以后,想追上去,骗父亲说身体不适,想出去透气才追过来的。她想对他表明心意,因为前些日子,父亲对他说过,她迟早会嫁给太子的,可是她心里喜欢的是洛然,但洛然对她没有一丝感觉,而他方才与林雪瑶......

    “姐姐,你想什么呢?”王昭仪特许尹柔与林雪瑶一起坐在一起,好不容易有机会聊天,但是尹柔有些不开心,有些失神。

    “没什么!雪瑶妹妹!”尹柔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哦!“那你吃这个点心,好好吃的!”林雪瑶递过一盒点心给她。

    演出过了好久才结束,洛然早早就离席了。这个晚上,林雪瑶觉得自己与尹柔有些疏远了,尹柔有些魂不守舍似的,半天也不怎么说话。散宴前,林雪瑶还是笑着跟她说再见,但自己也有些不开心的随王昭仪回宫去。

    躺在床上,想到刚才和洛然靠的那么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缩进被子里。小碧有些奇怪的看着林雪瑶,心想:“这小姐怎么脸跟番茄似的,不会发烧了吧?”有些不安地把手探在被子里的林雪瑶的额,林雪瑶有些郁闷地伸出脑袋,问她:“小碧,你干嘛呢?”

    “小姐,你的脸怎么跟番茄似的,你没发烧吧!”

    “有吗?我......唉,我睡了,你快熄灯吧!”林雪瑶搪塞着,翻过身去。

    “哦!”烛火熄了,屋内一片黑寂,林雪瑶摸着发烫的脸颊,自己干嘛那么娇羞啊?连脸都着火了。不多想,今天有些累了,所以倒头便睡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