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太兴奋了,上午虽然与白美美绞杀得肌体几乎要崩溃了,可他妈的完事以后老子已睡了一觉,下午上班前,老子疲塌疲塌地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像野猪踩了铁铗子、家猪上了屠宰架一般,嗬嗬地嚎叫了几声,发过疯之后,竟然又像一只新打足了气的功能完好的蓝球,抛得很,老子整个人的精神又焕发出来了。开完齐思贤的治丧工作安排会议以后,我竟然还没有一点点疲惫之意,我自己也感到奇怪,精神亢奋得真比吃了K粉还灵光,于是喊上市委常委的一班人马直插了田姐家里。
常委住宅楼就在阳山宾馆的后面。齐书记就住在302室,我不知来过这里多少次了,每一次来,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时齐市长搬家,我与那些请来的民工一样卖力,我还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工头,一直到帮她把家里摆得整整齐齐,抹得一尘不染,清新亮丽为止,比第一次做上门的女婿崽,还要表现得好十倍百倍。那时我的想法就是,哪一天我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好了,不论大小;以后常来看看高贵的她,老子总是想,哪天我也能娶到一位像田姨这样高雅美丽的女人为妻就好了,第一天娶到了手,第二天死在她的怀里,也死得其所;那时我二十刚出头,还只是一个楞头青,不可能想得现在这么远、这么成熟;再往后我来他们家,就像是到了自己亲戚的家里;在他家,我喊齐市长为齐叔,喊他女人为田姨。可是老子心里很痞,田姨与田漪字音上完全一样,喊她,我就像喊自己的女人一样亲切。这种想法一直到现在还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里,虽然我的身边现已美女如云,可一直没有那一位,能够取代她在我心目中那高雅与高贵的地位。
再后来,我在他们夫妇的关怀下,真的娶到了一位姿色倾城的美人。与妻一起来他们家,我的女人要我改了口,她说有德,喊田姐吧,不要喊那么大的辈份,她没那么老。我连忙说,是的,我也成家了,我现在要改口喊田姐了。她微笑着,显得十分地雍容华贵,竟把我的脸都羞红了。我当时就想,我要是能与这么风采卓异的女人同床共枕的话,此身死而无憾矣!当然我心里再有她,再思慕她,我一直保持着这份纯净,从不去沾污她。
再再后来,我的职位升起来了,我搬到了他家楼下的202室,与她成了邻居,再到她家真的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没有了什么区别;还再后来,老子自己砌了别墅,有了自己的高档洋楼,她这个地方,说得难听一点,她这个120平米,我实在是有点看不上眼了。齐书记的儿子齐翔,现在在美国念什么狗屁博士,一时半会儿也飞不回来,田与齐都是省城里的人,因此在我们这五里坪市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田漪一直把我们一家人看成她的亲人。我女人、儿子对她比我还亲,这倒不假。
鉴于这种渊源,我钱家与他们齐家患难与共,也是很自然的事。现在我到她家里去,从心理上来说,也是她能够接受的。再说我们到她家里去之前,张秘书长已将齐书记从深圳特区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已经去了,现在正由交警拉着,往我们五里坪赶回来的不幸消息告诉了她。虽然我最先得到这个消息,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第一个告诉她。人当然只能报喜不报忧,果不然,她一接到男人去世的消息,人就惊呆了。她怎么也不相信,50岁都还差一点点的他,正当壮年的他,事业如日中天的他,竟这样突然离她而去了。她是那样地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放弃了自己在省城的事业,跟着他到这个小小的山城来打拼了十七八年,可这时天突然就塌下来了。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感觉灰暗、苍茫、死寂,可她没有哭,她此时已是不知道人生处向何方、该怎么办了。我们几个市领导走进了她家,她坐在那张老旧的棕色皮沙发上,竟然对着我们苦苦地笑了一下,她那种惨淡、凄凉,让我揪心地痛。就在这一刻,我有了一丝愧疚,如果我不害死她的男人,她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份凄惨,我真的太缺德了。
田姐,你要节哀啊。老子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神经出了问题,我竟然当着那么多的市委常委在场的情形下,想都没有想一下,几步走到她跟前,就跪了下去。我就像一个失去父亲的儿子,拜倒在了自己母亲的身边。我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让她感受到了我的情真意切。她的两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两只滚烫的手,她用了点力想将我托起来。很显然,她的身子在发抖,我就势半起身,换成了我的手依然松紧有度地抓着她的手,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我要给她力量与信心啦,我轻轻地对她说,田姐,你心里很难过,我们都知道,你不要把痛苦憋在心里,你想哭就哭,我们大伙都是你的亲人,没有谁会笑话你的。我他娘的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我的泪水也顺着脸腵流了下来。我却在心里骂自己道,狗日的钱有德啊钱有德,你不为她报仇,你就不得好死。我这时心里在想,他娘的,你黄有良还活着,老子不让你也死去,我就是你的儿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在此时下了决心,要杀人灭口。我清楚,我该怎么做了。
田漪在众人的劝导下终于哭出声来了,我也陪着她哭,她那娇美的身子一动一动的,让我很是有了一份艳福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么多常委站在我们的面前,我真的会将她抱住,让她在我的怀里放纵放纵。
这时市公安局的杨局长打了我的电话,向我报告齐书记的尸体已经运回了五里坪市,请示我放到哪里去。我说运到市委大院来。我对田姐依旧轻声地说,姐,老齐已经回来了,你看是放到阳山宾馆呢,还是放到我们家的楼前?我把自己说得就是她的亲人一般。
就让他在我们家楼下躺最后一次吧。放在宾馆的话,太影响人家做生意了。她这样一说,大家都说要的,原来在客厅里站立着的领导们,听说车已回来了,乘机也都下楼去了。我这时对着电话大声跟杨局长说,你把人拉到市委大院常委楼下,齐书记的家门口来!
这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已是晚上8点12分。这一个冬夜,命运注定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十八年了,我才第一次这样紧紧地抓住了这个已48岁的老女人的手。而且从一抓住了之后,还没有放开过,她显然也接受了我的真诚。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的30岁的风采呀。车来了,我抓着她的手,搀扶着她下了楼。只见几个警察在向下卸齐思贤的尸体,他回来了,虽然只是一具没有了任何意识的僵尸,可是她这时仍旧属于他,我自觉地松了手。
我在心里想,这真的将是一个无眠之夜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