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看这情形,自知来者不善,只是现在京城之中,无依无靠,加之现在又是带罪之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月寒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客气的说到:“不知这位公子有和贵干?如果无事,我等还有要事要办,这便离去。”
月寒正欲举脚携绯玉从旁边走开,却见那人将手一招,身后两名仆人快步上前,各自将二人的左右两边通道封住,直将二人逼到墙角。那人左手抚着下巴,满脸坏笑地说到:“我看这位小兄弟细皮嫩肉的,颇有几分姿色,不如陪公子我回府上,将本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到时候保管你吃香喝辣的,怎么样?”说完,便抬起右手准备轻薄绯玉。
绯玉往后一退,背靠在墙壁上,强装做镇定:“这位兄台,大家同是男人,又何必这样动手动脚的呢?”
绯玉正准备闪到另一边墙角去,那人却厚颜无耻地拦住绯玉,嬉皮笑脸地说到:“诶,别那么快急着走嘛,本公子可是很会分辩男女,女扮男装就数你装得最不像,那么雪白的脖子上少了一样东西,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来来,让本公子为你摸摸。”
月寒见那人对绯玉动手动脚,已经是怒不可遏,再加上言语之间多方轻薄,只见他冲上前去,挡在了二人之间,斗篷下右手已经紧握成拳。
“哟嗬!还把你给忘了,怎么?想管闲事?看你就知道是乡下来的,劝你识相的快点滚蛋,别坏了我家公子的好事!”其中一个仆人用一种狗仗人势的眼神望着月寒。
“就是就是,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我家公子是兵部尚书李大人之子,得罪了我家公子,定叫他生不如死。”另一个仆人附和到。
那人满脸得意地望着绯玉:“怎么样?和我在一起总好过比这江湖混混强多了吧,锦衣玉食那才叫享受,只要……哎哟!谁他妈的背后打我?”话刚说到一半,那人便觉得突如其来地脑袋被谁敲了一下。
两名仆人相互望着,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三个人同时抱住了脑袋,那人和两名仆人面面相觑,其中一名仆人声音颤抖地说到:“少爷,大白天的不会是撞邪了吧?”
“去你妈的,在本公子的地盘上会发生这种事?老子不信就真有那么邪门的事!”话音刚落,敲击便如雨下一般落在三人的头上,三人顿时失色。也不管绯玉他们了,抱着脑袋吓得哇哇大叫地往大街上逃命。
话分两头说,那三人跑没多远,便遇到一名同样衣着华贵之人,不过那人手中还执有一把纸善,两人对望了一下,先前那人嚣张的气焰也都消失掉,神色中似乎带有些许惶恐,灰溜溜的跑开了。月寒眼尖,自是看了个明白,正欲思考那人是谁,又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敲了一下。月寒皱了皱眉头说到:“好啦,别闹了!”
绯玉这时从月寒身后走到月寒面前,撅着嘴说到:“真无趣,这样都没吓到你,不过刚才挺好玩的吧。”
“我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那人自称是兵部尚书之子,万一有什么差池……”
“嘻嘻,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一直没动手的原因,所以才由本姑娘使出这招“仙风云体”术来吓唬吓唬他们,看他爹是个大将军,却不想儿子却是个酒囊饭袋。”
月寒望着绯玉说到:“是啊,要是遇到绝世高手,估计我们就要……”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世高手,诶?怎么不说了。”绯玉见月寒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身后,难道那人又去而复返?绯玉望月寒身边一闪,自是站到了月寒身边。
来者正是方才那位执扇之人,此时站在二人面前,这才看清楚外貌,这人二十年纪,身着一袭浅黄圆领袍衫,头戴幞头纱帽,腰间束有玉带,所佩之玉色泽温润,连手中纸扇也十分考究,相貌俊伟,正气表露于外。那人走上前来,自是微微一笑:“原来那小子想占你们便宜,不想这位姑娘好身法,竟然反过来将他戏弄了一翻,实在是痛快,那招就是传闻中所说的“仙风云体”?
绯玉并不精于察言观色,只是听对方这么说,警惕的说到:“喂,你这人,知不知道偷听人家说话不礼貌啊。”
那人倒也客气,抬手一揖:“向这为姑娘赔礼,在下前来只是想告知二位,我已经警告过那小子,他以后不会再找二位麻烦。”
月寒自是还礼,说到:“多谢这位公子相助,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大名。”
“在下名字又何足挂齿,不想天子脚下也竟然有这样的不法之徒,反倒让你们见笑了,恕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赔,请!”
“请!”月寒看着那人离去。
绯玉不满的说到:“请什么请!也不知对方是好人坏人。”
“人家帮了我们,自然是好人。”
“才懒得和你争,免得每次都气个半死!”
月寒微笑着说到:“那是你没理,有理还怕说不过别人?”
“哎呀,都出来这么一会了,不知道那个丞相回来没有,我们快赶去看看吧。”绯玉提醒到。
月寒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糟糕,差点忘了,我们快去吧。”
说完,二人急忙走回街上,来到相国府前,两个卫兵显然认出二人,将他们拦在外边:“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家大人刚回来,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月寒自是客气了一翻。
不一会,卫兵便出来传话,领二人入内,相国府果然气派,连屋顶所用皆是琉璃瓦,庭院之大,装饰之豪华不用细表。二人进到前厅内,只见屋内两排木椅,各摆了十余张,最末一张椅子离主人坐位有数丈,可知前厅之大。婢女将二人引进屋内坐下,月寒谢过婢女,倒是将婢女搞得很不好意思:“二位是贵宾,大人吩咐过要好好伺候,婢女只是照大人的话办事。”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厅后出来一袭白袍之人,穿戴十分随意,月寒一眼便认出是方才与自己说话之人,这人便是任雅相!二人急忙起身准备行礼,任雅相摆了摆手说到:“家中便不用管那么多礼数了,上官伯父视你为己出,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接着又招呼二人坐下。
月寒自是感到十分亲切:“还望任大人替我二位洗脱罪名,这舍利本为一强人所盗,我二人却又正中那人的圈套,有苦难言啊。”
任雅相点了点头:“我已从上官伯父的信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自会向皇上禀明,你们无须担心,此事真相必然会水落石出。”
月寒感激的说到:“多谢任大人,任大人的恩情月寒永世难忘。”
“说过不必多礼了,当初如若不是上官伯父救得家父与我,又哪会有今日的任雅相,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以后无人,你也不必呼我任大人。月寒,任某见自己年龄比你大上几许,不才想认你为弟,何如?”
“月寒自是受宠若惊,任……任大……哥!”月寒言语之间似乎还有点未适应过来。
任雅相笑着点了点头,又看着绯玉:“你一定就是信中所提到的绯玉?上官伯父对你可是称赞有加,说绯玉姑娘冰雪聪明,人见人爱,果不其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绯玉脸微红:“其实绯玉哪有那么好,只是上官伯伯错爱。”
任雅相说到:“今日见你们与那尚书之子相对,却也毫无惧色,可见你们也是不慕权贵之人,这样正气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可惜可惜。”
“任大人,我有一事想问问清楚。”绯玉说到。
“既然绯玉姑娘是月寒的好友,也就随月寒称呼罢,你想问何事?”
绯玉说到:“是,任大哥,我就是想问问,您说上官伯伯曾经救过你,绯玉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绯玉!任大哥现在贵为一国宰相,落魄之事,怎可再提?”月寒责怪绯玉到。
绯玉显得理直气壮:“干嘛那么凶,不过是问问嘛。”
任雅相笑着说到:“无妨,无妨,宰相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人人都有落魄的时候,却在发达的时候忘却。我任某并非那种忘本之人,既然绯玉想知道,我便来说说罢。当年,我父亲随我进京赴试,不想路遇强人,虽然我身习武艺却寡不敌众,父亲与我双双受伤,财物全被抢夺一空,我们虽然勉力支撑至京城,却因为衣着破烂被卫兵拦在皇城之外,眼见再过两天便是考试时间,我们父子二人流落街头,父亲又急又气,再加上身上有伤,于是卧病不起。我又苦于无钱给父亲看病,四处借来笔墨纸砚,准备写字卖画凑点钱。也就在这时,时任试官的上官伯父见名单上人独独缺我,于是他一边着人去乡里寻我,一边亲自在京城里四处寻找,终于在字画摊前将我寻得,并送我父亲就医,又替我安排进皇宫修养。那次之后,我中进士,拜官燕然都护,后连升数品,直至宰相。”
“好厉害啊!”绯玉赞叹到。“那你父亲呢?怎么没见他?”
任雅相提到此事神色有些黯然:“后来虽然上官伯父全力医治父亲,怎奈父亲年岁已大,在我登上宰相之时,便离世了。”
“对不起。”
“无妨,绯玉你的性格直来直往,我十分喜欢,不必为此事而道歉,现在天色将晚,我已经吩咐过下人,你们梳洗一翻将装换回来吧,今晚我将出去应酬,恕大哥我招呼不周了,晚上的京城也十分热闹,不过你们人生地不熟,如若想出去,只需要叫燕儿带你们便是”任雅相又和身边叫燕儿的婢女嘱咐了一下,这才让燕儿将二人带了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