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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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到了任启航离校的日子。

    操场上,相处了四年的同窗们相继合影留念,天空中回荡着彼此的关怀与祝福。

    林怿萱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被女生们团团围住的任启航,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泪水悄然蒙上眼眶。

    廖思菱无声地拉住她的手,也不知该说怎样安慰的话。

    回到家,怿萱将日记本摆在桌上,呆呆地望了近一个小时,随后她起身,将它放进火盆。火苗簇簇而起,细碎的纸灰悬浮在半空,就像她尴尬的爱情一样,无疾而终。

    砰砰砰——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继而林向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怿萱,有你的快递。”

    她打开窗户,将火盆盖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快递没有署名。

    盒子不大,但包装地十分仔细,另外还随附着一张半掌大的心形卡片。

    卡片上只有一行铅印的字:如果有如果,请在天空的另一端,等我!

    没有署名的快递,没有署名的卡片,这多少让怿萱有几分诧异。

    她打开那个粉色的小盒,里面是一条天使吊坠的项链。微卷的长发,迷人的笑容,小巧但不失庄重,精致中又透着些俏皮可爱。天使手中的箭上,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随着角度的转换而闪闪发光。

    琴姨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话中带酸:“现在的年轻人,学人家搞什么神秘,看清楚到底是浪漫还是谎言,可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诱饵,那咱们林家可就要吃大亏了。”

    书哲也凑上前来,将那卡片看了个仔细,他夺过怿萱手中的小盒,不由得称赞道:“做得还挺精致嘛,看样子不像是假的哦。”

    怿萱瞪着书哲,十分不满:“还给我!”说完,一把将小盒夺回。

    书哲望了望琴姨,又撇了撇嘴:“妈,你看,干嘛那么紧张,看一下而已嘛。”

    “就是嘛,一条小小的项链而已,当姐姐的就不能让弟弟看一下吗?”琴姨说着,将书哲拉到自己身后。

    弟弟?怿萱有些失笑,李书哲与她同年21岁,只不过仅仅小她两个月而已,然而却根本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和稳重,这个娇生惯养,蛮横跋扈的小子竟然也十分乐的琴姨那过分的溺爱和袒护,若不是母亲去世的早,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弟弟?

    怿萱在心里冷笑着,不再理会两人的一唱一和,她收拾起盒子,转身进了房间。

    坐在床上,她又抓起卡片反复看了好几遍,眼眶不觉渐渐湿润起来。

    真的会是启航吗?

    可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想起那双充满忧郁,充满矛盾与痛苦的双眼,她在心中更加断定;想起他送给她第一条琉璃石项链时说的话,也只有他,才会给一条简简单单的项链附加上那么多的含义,也只有他,才会懂得用如此浪漫的办法来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么,这一次,他也是在告诉她他的不舍与留恋吗?

    怿萱想着,轻轻将项链扣在脖子上,一丝浅浅的喜悦浮上心头。

    第二天,怿萱特意起了个大早,她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一路小跑来到了校门外不远处的老槐树下。

    这里是任启航去学校的必经之路。

    一个小时漫长的等待,她终于看到了马路对面任启航单薄的身影。

    “还好,只有他一个人。”她在心中偷偷舒了一口气。

    任启航看到树下的怿萱,他怔了怔,却没有停留,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启航……”怿萱鼓足勇气,轻声地呼唤道。

    他停了停脚步,转过身来,一脸的陌生。

    “那个……谢谢你。”她小声说着,手指摩挲着天使的吊坠。

    “谢我?”他冷笑一声,“谢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是……不是那样的。”怿萱慌忙摇头,原本在心中默念了一千遍的话语此刻全部混沌成一团,无从说起。

    “是么?”他走近她,神色冷漠而鄙夷,“瞧瞧,这钻石的项链自然是比琉璃石来得高贵,不用炫耀,它已经很耀眼了,其实我早应该擦亮眼睛,你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恶俗女人罢了。”

    “你……”怿萱一愣,顿时双眼笼上雾气,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样恶毒的词语来深深地刺痛自己。

    “别在我面前再假扮清纯了,我不是你的钻石先生吧!”

    任启航说得决绝,不留半分情意,随后便转身向校门走去,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上,让怿萱一下子看花了眼。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会错了意。原来,这项链不是他送的。

    那么,这神秘的人,又会是谁呢?

    短暂的开心转瞬即逝,怿萱的心情又一次跌入谷底,她变得更加沉默,完完全全地将自己隔离开来。

    她默默地上课,默默地回家,默默的一个人坚持去敬老院做义工,在这样的默默无闻中倔强的一点一点的找回自信,找回自我。

    安心敬老院里,一切如故。

    怿萱隐藏起自己的伤心,依旧把甜美的微笑带给那些孤苦伶仃的老人们,从那一张张安慰舒心的笑容上,她才能感到些许的安慰。

    这天,怿萱照旧把楼梯打扫干净后,便来到楼后的草坪上,收拾已经晾干的被单。

    天空湛蓝,阳光温和,风吹起被单一扬一落,映着绿油油的草坪,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不远处,朗淮辰半蹲在一位老人面前,面带微笑,与那老人正友好地交谈着,两人还不时传来开心的笑声。

    俊朗的笑容干净清爽,真诚而温暖,完全没有往日的随性,怿萱站在架子旁,心中不禁一软,任启航清瘦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想起启航,她的心还是有些惆怅与失落。

    她轻轻地叹息着,突然,眼前光线一暗,仔细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朗淮辰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想被太阳晒中暑吗?”戏谑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些许责备,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跟你没关系。”怿萱说着,转身开始收罗晾衣架上的被单。

    朗淮辰轻笑一声,靠在架子上,静静地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没有半点离去的意思。

    “麻烦让一让。”她皱起眉头,他的存在让她感到心烦和不安,她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你害怕我?”他看出她的心虚,幽幽地说道。

    怿萱哼笑一声:“狼先生,我想你根本弄错了害怕和讨厌的意思!”

    朗淮辰一张俊脸凑上前,低声笑着说道:“亲爱的,我想你还没有分清楚讨厌和喜欢的界限。”

    他的脸离得很近,魅惑的气息让怿萱一下子慌了手脚。

    她正要说什么,可是却被他抢了先。

    “为什么没有戴那条项链?”他俊脸一沉,厉声问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