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静月庵在新建的风云圣教堂的映衬下,显得犹为破败。此时的凄美女尼静珠在静月庵内已大门紧闭,脱下僧服;蓄起青丝,充耳不闻庵外山上风云圣教的大兴土木。等待年前韦家迎娶还俗……
到公历六月中旬,风云圣教经过一个多月的赈灾、传教;在以锁云镇为中心的方圆三四十里范围已聚了两万多教徒。
为什么能聚得这么多教徒呢?一是因为风云教主赵季尘在洋人巨大的财力支持下,不惜花血本购粮药赈灾;挽救了他的家乡方圆几十里上万条人生命。人们将他视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二是广西山里的村寨多以族群而居,一人加入风云教就能带动一家一族集体加入。
三是风云圣教本身是个不中不西的怪物,既不同於中国传统的佛教让人出家、看破红尘,寺庙靠人供养;也不同於道家的不问尘世,求仙得道、长生不老。每个人只要来到这个世上,无论如何艰难;都会顽强地活着。何况在这大灾之年!圣教教主在当地本身是个远近闻名的穷秀才、怪病人,突然横空出世成为人们闻所未闻、见也没见过的财大气粗、鬼话连篇的什么风云教主;充满了神秘感?
四是教主赵季尘是读了半生书的饱学之士,有惊天伟地之才;拍案惊云之学,能服众人之识!一但有出头之日就可将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这骗人出苦海、拜上帝,朝圣母、上天堂的大忽悠神秘的风云圣教就在这大清王朝大灾之年应时而生了!
一八三九年六月五日,这一天是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风云教主带领暂住在锁云镇上的二百多教众移师北山,在新教堂举行风云圣教首次向上帝、圣母祈祷和教主登位大礼仪式。
风云圣教在新教堂门前树了一巨大十字架,十字架两侧树了七根旗杆;赤橙黄渌青蓝紫七色彩旗迎风飘扬。一根高二十五米,用整根碗口粗彬木做成的主旗杆矗立在十字架后三米的地上;一面巨大的白色教旗在晨风中括得呼呼生风。旗上一只调睛白额的老虎在云头昂首长啸,三个风云教行书大字在旗上绣得笔走龙蛇,威风八面。
四里八乡的山民汇集在北山脚下,男女老幼有几万人;他们其中很多人参加了风云圣教。
今天是来接受正式洗礼和一睹教主圣颜的。
上午九时整,当新教堂钟声敲过九下;整个北山上几万人鸦雀无声。玛丽在钟楼上放开嗓子高喊道:“天堂圣子就要下凡了,我们用圣歌迎接圣子回到人间吧!”
当玛丽领唱的圣歌在万人震天的歌声中响彻云宵时,人们翅首企盼的上帝圣子、风云教主赵季尘从天堂开始下凡了:
圣子象个死尸一样被两个年青的教徒用一张宽大地竹椅抬着,也不知从山下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圣子直挺挺地睡在竹椅上,紧闭着双目;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被教徒抬着缓缓地向山上走着……
身后跟着四个十七八岁身着一身白衫长裙的女教徒,一个捧着一本圣经;另一个捧着一把长剑,后面两个一个捧着圣水;一个捧着一只匣子。她们庄严肃静地跟在圣子身后……
他们抬着圣子走到教堂前的十字架,将竹椅放在地上;缓缓地全都退下,静待圣子醒来。
人们的圣歌唱了一首又一首,大约二十分钟后;风云教主突然坐了起来,睁开双目大叫一声:“主啊!孩儿今天登位了。苦难开始了!阿门!”
几万山民、教徒都看到天堂圣子、风云教主赵季尘一个人从竹椅上一跃而起,站在空地上伸开双臂;仰起头对着夏日的太阳、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声声忽悠道:
“上帝、圣母,孩儿从天堂领您们的指示回来了,今日是天堂吉日;公历一千八百三十九年六月五日,大清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是古代屈原为救黎民百姓而投江殉难的祭日,中华民族炎黄子孙的端午节。我在两千年前就从天堂投胎到凡间,转世过一次。我是两千年前春秋战国时屈子化身!两千年前面对中国大地群雄纷争、战乱四起,白骨遍野、蝗灾蔽日回力无天,在楚国姊归县的汩罗江边仰天长叹:”
“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人生兮岁月长,灵魂兮归哪方?回天兮已无望,天堂兮左上苍!”
“ 愤而投江重回了我的父母上帝、圣母身旁。我在天堂呆了两千年,斗转星移。今日重生了!”
“天降大任于我,风云圣教在阳光照耀下;光明磊落,在上帝、圣母的指引下;在众神保佑下前程似锦,光辉灿烂!阿门!”
赵教主话音刚落,风云圣教大员外彭见清身着白色长衫,披着长发走到教主前面;在风云大旗下对满山的山民、教众高喊道:“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大家静一静,千万不要乱拥乱挤。圣子从天堂带来了无尽的宝藏和圣水,现在圣子开始布施上帝圣母的福音了。鸣枪!奏乐!”
教堂钟楼上的玛丽高着一支乌亮的西洋枪,向着蓝天连放了清脆的三枪;枪声落定,楼上请来的戏班子是鼓乐宣天,满山的呼喊声长久不息……
小哥哥锦鸡冯云妹和陈其良指挥着两个教徒抬着一个掀开盖的精美樟木箱,箱内堆满了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碎银子。还有两个教徒也抬着一个透明的巨大的西洋玻璃缸,缸内存满了清沏见底的圣水。
七八十个教徒抬着一箱箱白色的新绸布做成的风云教服,他们拥着风云教主向满山的山民喊道:“教主圣水施到的兄弟姐妹就受了上帝、圣母洗礼了!正式成为风云教的兄弟姐妹了。换上新服,把满人的鬼辨子散开。教主一会在教堂内登位,我们风云教就正式成立了。”
风云教主在山上一边向满山的山民、教徒撒着箱内的碎银子,一边向他们撒着圣水;口中不停地祷告:上帝保佑你……
也不知多少人当即散发换服了。
整个北山成了黑发飘场、白衣白旗飞舞欢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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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胖财主吓破胆,风云教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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