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入承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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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孝文皇帝宣我侍寝。孝文皇帝已年过六旬,也许由于长年操持朝政也许困为后宫佳丽三千,把他的精力耗干,所以孝文皇帝的身体并不是太乐观。

    由四个专职太监扛着,用黄丝绸包裹着的我一路抬进了承恩殿。

    “老刘,你说这个会不会得和前几个一样?未过半个时辰就得抬出来?”其中一太监问另一个太监。

    “我怎么知道,就不知道这个好不好命了?咱们陛下那身体。。?”另一太监答。

    “两个小兔崽子不要命了,也不看看到哪了还敢乱说话,管好你们的嘴巴!”边上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伺职太监对着刚那两个太监训道。

    “蒂美人到承恩殿了,请美人请先在鸾凤床上稍作休息,皇帝陛下可能要晚一点过来。”奴才是伺职太监毛大海,如果美人有什么需要吩咐叫奴才便是。

    “嗯,”我应了一声。毛大海退到承恩殿外,随手把殿门关了起来。

    我听室内许久没有声音,悄悄的拨开包裹我的黄丝绸,两只眼眸在室内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没有人。好华丽的鸾凤床,满床的唯帐全是着金色的,上面用七彩丝线绣各式鸳鸯图,其中暗藏着闺房男女姿势,让我看了不禁的红了脸。

    直等到天际微亮时分,陛下也没有来,我强撑着的眼皮终于撑不住了。“吱咯。”殿门开了,是毛大海。

    “蒂美人,你是时候该走了”,

    “去哪?”我惊讶。

    “去你该去的地方,这是陛下驾崩前赏你的,就请你一起去伺候吧,毛大海随手丢下一条白绫。陛下口喻:“你死后晋封为蒂昭仪,赐号蓝。

    “皇帝陛下驾崩了?”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为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有得到时,却连死神也在向我招手呢?这是命?跟我母亲一样红颜薄命吗?我不想死?

    “算你倒霉,陛下身体一向不好。。不跟你哆嗦了,快点收拾一下伴陛下上路吧!”“公公,你能出去让我独自静一会可以吗?还有我身上没衣服。。”

    “快点快点别磨蹭,等你去后,自会有人来给你穿昭仪服的。”毛大海急急的说。“请美人快一点,别误了大事,我两个时辰后再来。”

    我不想死,我还不满十六岁,连皇帝的面也没有见着,如今却要陪他入土?不,我不能死?李子裕你不是救过我一次吗?这一次你还能救我吗?不?我不能靠别人,我要靠自己。我把黄丝绸裹在身上在胸前打了个蝴蝶结,做成一件裹胸的长裙。把头发全部盘起在头顶,做成宫女装扮。可是,哪有宫女穿明黄色的裹胸长裙的?这不是犯忌讳吗?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掂着脚轻轻的走到殿门口,用手指拈了点口水戳破窗纸,没人正是逃跑的好时机。不行,要是我出去被捉回来不就完了吗?如果我不出去,在这里一样等死?还不如拼一拼?我推开殿门,一路狂跑。

    “前面的宫女,站住!”一宫女对我说。不知道跑了多远。

    “什。。什么事?”我不得不停下来,惊慌失措。

    “太子妃路过此地,你还不让道,请让太子妃先行。”宫女仗势欺负人。

    我退开避在道路的一旁,只见前面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孝衣,后有一堆宫女、太监门跟随,他们身上都扎着皇帝大丧时分发的白布条,我想最前面的应该是太子妃王诗凤,孝文皇帝大丧,他们应该全是去送行的。太子妃是丞相王锋家的小女儿,今年已满十七岁长的也是娇艳欲滴、诗词歌舞样样精通,是由孝文皇帝亲自下旨册封为太子南敖天的正妃,即为太子妃。

    “大胆宫女!皇帝大丧你竟着明黄色衣物。”太子妃对身后的人交待。“罚她去做苦役”。

    因为太子妃王诗凤的一句话,我就被女官押送到浣纱房服苦役。浣纱纺里到处都漫着七彩的纱线,看起来像是夕阳落下后天空中的彩霞。这些看似乎漂亮的纱线却是那么的折磨人,要一根根挑出来,一百根扎成一捆,然后清洗、晒干,最后每天要交一千捆给浣纱房的领事张公公查验。如果没有做好或是没有达到一千捆就按这里的老规矩办,老规矩就是看张公公心情如何,高兴时少打你几下,万一哪天他心情不好那么你就倒霉了,别说被打的皮开肉绽,就连打死都有可能。

    “不会吧,这么狠?没有人管吗?”我问莲儿。莲儿是我在綄纱房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和我同睡一间屋里的人。这间房间除了我和莲儿,还有二位年长的老妇人,我和她们合不来。莲儿告诉我她们都是因为做错事被分配过来做苦役的。基本上在这里的人不会活不久,都会被繁重的工作累死和被张公公的鞭子打死。

    “管,谁来管?我们这些人全是做过错事的人?打死也就如拔一根草一样,我们的命连草都不如!”莲儿恨恨的、红着双眼。

    “那你是因为?”我有点不忍心问莲儿,看莲儿还比我小上一两岁会做错什么事呢?莲儿长得清秀可人,看起来不是那种心机深重会做坏事的人。

    “并蒂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吗?”莲儿含着泪问我,我点点头。“我爹是个赌鬼,出去把钱赌光了回来就跟娘要钱,我们家本来就穷跟本拿不出钱,爹爹就把娘卖到了妓院,让娘接客挣钱给他去赌,可是这样的日子没几个月,娘就得了病早早的去了,丢下我离开了。爹爹没了钱,想着法的托人把我卖到宫里换了几两银子。入宫后管事公公看我懂事,分配我去了太子宫做事。有一次恰好太子妃来给太子送吃食,我不小心把太子妃为太子精心做的点心做打翻了,太子妃大怒,让人把我拖出去砍了。幸好太子为我这个小丫头说情,才得以保下我这条小命。其实太子人挺和气的,就是太子妃有点那个。”莲儿告诉了我,她的一切。我真为莲儿感到难过,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而我又何尝不是呢?自小在青楼长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娘也从未提过,但还好在娘很疼我,小时候我过得很开心,娘是欢月楼的花魁自然我什么也不缺,只是好景不长,娘死的早,弥留之际给了我一块青龙玉佩,说是凭这个,将来或许能找到爹爹。

    我一把搂住莲儿:“妹妹,姐姐跟你差不多也是这么一个苦命的人。假如姐姐有一天能从这里走出去,一定带上妹妹。”我发誓假如有一天能从这里出去,一定要把所受的苦全部讨回来。

    事后才知道伺职太监毛大海回去时发现我已早不在承恩殿里,毛大海怕事情闹大自己又跟着遭殃,在承恩殿附近找了几圈后,情急之下找了个宫女做了我的替死鬼!因此,我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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