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稚女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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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明朝中后期及清初施行的“禁海令”,使得我泱泱大国开始只停留在闭门造车故步自封的环境之下,拉大了与西方列强的科技发展差距,完全沉浸在“天朝上国”的新“夜郎自大”之中。

    自“乾隆”后期起,政令荒废致使得官员贪污腐败现象与日俱增,加上鸦片大量涌入,令得国力日衰,英国人乘机凭借船坚炮利轰开我国国门,逼迫清政府签定城下之盟,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至此国家危难之际,朝堂中王公大臣仍纵情享乐,仗势贪脏枉法横征暴敛,中下层官员为了能升官发财,便私自加重税收,朝廷要求多收一钱银子,他们就敢多要一两。

    地方豪强勾结官府横行乡里做尽了坏事,受苦的永远只是平民百姓,“官字两个口”强令之下,小户人家只得买田买地,贫苦人家无奈买妻买女,即使如此,往往仍交不起那多如牛毛般的苛捐杂税,近几年又逢天灾联年,饿殍千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事时有发生。枉死者数不胜数。

    话说在桂平县的十字大街,正是三街六市的必经之处,交通便利每天人流纵横,成了商家争抢的风水宝地。在街中央有家卖“猪脚粉”的路边摊,摊子不大,一直以来生意还得红火,摊主是位刚过三十多岁的寡妇,中等个子,长相并不很出众,但是很懂得打扮自己的人,一般会打扮的女人,都难看不到那去,虽是生过儿女之人,身材保养的却好,一点也没走样,别看平时都只穿着一些普通的衣料做的衣服,却显得很得体,每天不管如何忙碌,仍保持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凭添了几分韵味。

    女摊主不仅能说会道,更主要是祖传的手艺,据说她家的“猪脚粉”之所以特别好吃,是由于泡制猪脚的卤,是她男人家特制的独家秘方,一向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这一代只有她男人千倾田一根苗,偏她男人命短早死,没办法,公公算开明,把秘方传给了她。凭着这秘方,才在这一带站得住脚。

    此时早过了午饭时间,离晚饭又还早,对女摊主而言,往常这个时间段本就是一天生意最淡之际,而近来小摊的生意又一直差强人意,官府衙役们如虎狼般,三天两头的过来催要这捐那税的,都令女摊主叫苦联天,私下里嘴上不住的埋怨这世道简直不给人活路,不得已只好涨价,又不敢涨得过高,生怕没了回头客。

    不过就算如此,也只是杯水车薪,生意冷清,女摊主人也显得无精打采,懒懒的站在摊子旁发呆。今日那曾想到却来生意,女摊主见“衣食父母”上门,而且一来就来了两男两女四个客人,自然高兴的紧。

    她殷勤的过来招呼客人坐下,又将桌子再擦了擦,然后烧了满满四大碗“猪脚粉”端了上来,才有空打量来人,男的先不说,光看两个女子的长相,如同两朵盛开的鲜花,不亚如那仙女下凡一般,让人越看越爱,女摊主自付在这街面上也有些年头了,来来往往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也见过不少,不过像这么美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一见就是一对,越发的觉得少有。

    女摊主平常对着铜镜顾影自怜,本来对自己容貌还有几分自信,不过今日与这两个女子一比,我的天哪?那及得上人家的万分之一。不由得暗叹天地造化弄人,竟能生出如此美丽的女子来。

    不说女摊主在那里感叹,再看四人中的一个女子也许是饿极了,见大碗“猪脚粉”上来。闻着浓香扑鼻的味道,她已急不可耐的双手端过来喝了一口汤,女摊主见了刚说了声“小心烫”,就看这女子已经烫得直吐舌头了。暗笑上天还是公平得,别看此女长得是很美,那曾想竟是个野丫头,性子这么急,不过想归想,摊主还是忙着端过来一盘醋,让女子含一口在烫伤处能解烫伤。其余三人看同伙这样子,也不由得一笑。

    来的四人,正是东方亮等人,那个急脾气的女子除南宫小慧还能是谁呢?原来之前南宫小慧在酒楼这么一闹,害得大家都没吃成,你想东方亮等人赶了一天的路,那有不饿的道理,正好见路过十字大街,看到摊子,就过来了。

    他们几个相对稳重,不会像南宫小慧这么性急而以,不过这功夫谁还顾得上笑话她,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也自顾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刚才这一架打得真得不过瘾,算那黑大个运气好,要不那些官差来得不是时候,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南宫小慧一边吃一边嘴还不闲着,一直念叨着之前在酒楼上发生的一幕,她还没说完,东方亮先没好气的打断道:“我的姑奶奶,你还说呢?你能不能少惹点麻烦?”

    南宫小慧一听这话就火了:“呸,死胖子,你眼睛瞎了,这能怪我吗?是他来招惹我,我已经很客气了。”

    “晕,你这也叫客气,那什么叫不客气啊!”东方亮针锋相对“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不客气。”南宫小慧说着就要拍案而起,东方亮和南宫小慧一路过来,就时常斗嘴斗个不停,萧朝贵和杨云娇见怪不怪了,心说这两个人前世必定是一对“冤家”,不然怎么会每次到一起就像两只的蟋蟀一般争斗不休。

    不过这回不同,见南宫小慧的越说越激动,怕两人真的闹翻,杨云娇忙着打圆场道:“好了,都少说一句吧,不过是件小事而以,何必相争呢?我说句公道话,这次的事还真不能怪南宫姐姐,是那黑大汉太过份了。”说着停了一下,看南宫小慧脸色稍有好转,又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南宫姐姐,你也别怪东方大哥多话,他是为你好,你可不知道,之前在酒楼上,你和那大汉交手,他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你有危险,恨不能上去替你去打。”

    南宫小慧本来还怒容满面,听得杨云娇的话,脸一红,顿时转嗔为喜,心里话:“死胖子,总算还有点良心。”别看她心里像喝了蜂蜜一般甜,但嘴上仍装得很强硬道:“去,谁要他关心啊!还替我上去,他要上去,还不马上被那大汉揍扁了。”说着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了。

    东方亮虽没听清杨云娇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从南宫小慧的脸上表情和说的话中,已读出大至意思,不由得脸上呈现窘态,他想不到杨云娇如此细心,在酒楼上那么乱的情况下,自己的一举一动仍被她看在眼里,不过当时确实关心南宫小慧胜过关心自己。想想自己之所以这么生气,无非是出于对她的关心。想到此,东方亮自己都觉得奇怪,平时两人经常为一件小事就能吵得不可开结,总觉得看到对方就烦,那曾想越吵越烦,对方在心中占的比重却越重。不得不感叹事事真是奇妙。

    萧、杨二人明知南宫小慧是口不应心,但只望她不再和东方亮争吵,就已经南无阿米托佛了,也不点破陪着笑笑了事。东方亮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时,萧朝贵才问道:“东方兄弟,南宫姑娘,你看,我们是不是吃完马上就去见黄玉昆呢?”

    关于此事东方亮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一副成竹在胸样子摇了摇道:“不忙,让黄玉昆主动上门找我们吧?”

    听得东方亮的话,几人就一愣,都不明白他打得是什么主意,还是南宫小慧最了解东方亮的为人,开口问道:“死胖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馊点子了,别卖关子,快说”

    东方亮看了一眼她,投射来赞许的目光,缓缓道:“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是说人总是在最危急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受到别人的帮助才会记忆最深,但易得者必不会珍惜…”

    东方亮刚说了一半,杨云娇先不解的问道:“东方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现在不正是黄玉昆最危难的时候,他的心头肉就是女儿,得了怪病,无医能冶,我们雪中送炭,到时还怕他不感动吗?”

    “云娇妹妹,你理解错了,死胖子的意思是说,虽然现在是黄玉昆危难时刻,不过据你们所言来看,以他的性格,是宁肯不要女儿,也不会求你们“客家人”帮忙的,再说通常送上门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只有让他千辛万苦求来,才会倍加敬重,对吧,死胖子”。必竟是同一个时代来得,东方亮那点花花肠子,那能瞒得过南宫小慧。

    东方亮见南宫小慧与他难得如此心意相通,越发欢喜。联联点头。见萧朝贵和杨云娇还是没明白的样子,便打手式让他们围拢过来把自己的计划一说,两人恍然大语,深服东方亮的智计,相信他说的一定没错。萧朝贵又问道:“东方兄弟,你看,我们接下来…”

    东方亮沉吟了片刻道:“我们先找家客店住下,抽空我还要去一下县衙大牢,我答应过娇娇姑娘,帮带东西给她表哥冯云山,你们要不要陪我一起去?”东方亮一说,三人的心都一动,特别是杨云娇,她是今日也听人说冯云山好,明日也听人说冯云山好,耳朵中早磨出茧子来了,这次过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想见识一下冯云山,是不是和传闻的一样,到底好在那里。于是大家的意见出其的一致。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了一伙人,中间还夹杂着一顶两人抬的绿色的小轿,轿帘打下来,看不清里面坐得是男是女,就见这伙人行色匆匆的过去,直奔前面不远的空地上而来。

    此时的空地上里里外外围着很多人,不知在看什么,轿子在人群之外停下后,从里面出来一个长得矮胖的男子。隔着远也看不清长相,不过从穿着来看,像是那个府上的老爷,只见他站着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身边的下人便蛮横的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想来此人在这一带必是有点势力,看热闹的人回头一看是他,都不敢招惹,识趣的让开一条道,之前东方亮等人只顾说话都没留意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起。杨云娇回头招手叫过女摊主来问道:“这位阿姐,向你打听点一下,前面围了老些人在看什么?”

    “喛!”女摊主没回话之前,先叹了一口气后才道:“这位阿妹,你问他们,你看他们的样子,还能干什么好事,还不是在挑“幼奴”吗?”

    “幼奴?”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又把目光集中在女摊主的身上,女摊主见几人疑惑的眼神,知道他们不明白,才道了声“这话说来就长了……。

    原来由于受近来天灾不断的影响,广西百姓生活已极苦,官府又层层蚕剥,无数灾民流离失所,不得已涌入城市,但官府仍不放过,还是想方设法压诈,无奈只得卖妻卖女,而这十字大街人流量大,无形中汇聚成了一个“贩奴”市场,其中又以女孩居多,所不同的无非是,有些有家人陪着,有些没有而以,有人要问了,怎么会都是些女孩呢?说穿了也不奇怪,那时候的人多受重男轻女思想荼毒严重,认定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命根,一般情况下,宁买妻女不舍儿郎,所以在这里通常很少能见到有卖男孩的。也难怪,就算以当今的社会的发达,“父传子授养儿防老”的观念仍深深扎根在很多人心中。由于卖身的人,多数是年纪很小幼童,人们便统称她们为“幼奴”。

    在这动乱年代,那怕是一般的富户人家也不得不未雨绸缪考虑裁员,才能勉强度日,而这些卖身的幼女们但求存活就好,因而价格定得极底,有的甚至打出只求有口粥喝,就可以把人领走。真是人不如草贱。

    不过纵然如此,很多的人家也还是不敢随便往回带,必竟多一张口就多一份开销。因此不管那些卖身之人怎样买力的叫卖,并没打动过往人的心,结果往往是白白站一天还是没人要。到了晚上官府都要要净街,卖身的人,只得又饥又饿找个破庙暂住,第二天再过来继续叫卖,一时之间城内城外很多破庙中都挤满了人。联停尸的驿站也成了她们暂住地。

    而那些被人领走的幼奴们,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到了主人家,那真是“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累,吃得比猪差,睡得比狗晚。”过着联畜生都不如的生活,不仅要看主人脸色,还要看主人家的少爷小姐,甚至受到比自己大,或是入门早的下人们的欺负,忍饥挨饿是家常便饭。只恨父母不该生下来受苦,没人之时只得偷偷流泪。

    关于“卖身为奴”的事,东方亮和南宫小慧以前只在电视中或书中见过,杨云娇虽也是穷人家的儿女,不过,她是家中的“幺妹子”,深受家人的痛爱,又是在山上长大,也是第一次听说,遂都想过去看看,一商量由萧朝贵留下看住马。

    东方亮在前,南宫小慧和杨云娇在后,三人紧走几步,来在人群外,见人山人海,那看得着,不得已只能往里挤,前面的人被挤,自然不会高兴,不过回头一看到南宫小慧和杨云娇的容貌,都看傻了,很有风度的让开了一条道,托她们的福,东方亮也随着挤到了前面来。

    果然如那位女摊主所言,里面站着一大排人,打眼一看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小女孩,看年纪最大的也就在十二三岁,小的也就四五岁,一个个长得面色土黄,身体瘦弱,眼神都有迷离了,明显是饿得,有的头上还插根稻草。估计当“插标”论。

    就见刚才那个老爷,站在场中徘徊,像是在挑人样子,见此人也就在四十岁上下,柿子脸扫帚眉,一对蛤蟆眼,长得是滚胖溜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边挑,一边伸出他那一对肉喐喐的胖手来,隔着衣服在每个小女孩身上上上下下摸了个不亦乐乎,嘴上还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

    小女孩们虽尚未到成人之年,却已多少懂得点“害羞”,一个个小脸涨得通红,又不敢挣扎,吓得都闭上眼睛,把身子缩成一团像极了待宰的小鸡,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可怜。身边陪的家人,不仅敢怒不敢言,还得小心的强赔笑脸,只盼望孩子能被看中领走。

    见此情景,南宫小慧早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能上去给那人来几个大嘴巴,刚要过去,东方亮使劲挡在前面,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其实东方亮一样气得怒满前胸,只是他不想再多惹麻烦,才强压怒火,杨云娇也暗中紧紧拉了拉南宫小慧的手。

    南宫小慧没办法,气得狠狠的跺了几下脚,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偏又刚好踩在旁边一个人的脚上,痛得那个人“哇”的一声暴叫,蹦起来足有三尺来高。就要过来和南宫小慧理论,可被南宫小慧眼神中流露着杀气扫过,吓得他像那蔫了的茄子一般没了脾气,低下头怪自己倒霉了。

    看着小女孩们的样子,这人不但没收敛,反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嘴上嘟囔个不停道:“贱骨头就是贱骨头,还装什么娇贵,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们。”说着用手点指当中几个长得清秀点的小女孩道:“好了,就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跟我走吧。”说着转身就走,也不问个价钱,他手下的人,随便拿出几串铜钱给小女孩的家人,就当打发了。便要强行拉着选中的小女孩准备要走。

    这人低头弯腰要上轿还没上轿,就见人影一闪,耳旁传来轻脆的声音道:“站住,怎么这就想走了吗?”这人突闻问话声十分不悦,急忙回身出来,想看一看谁这么大胆,等他也看清楚来人了。马上变了一副形象,一对蛤蟆眼睛瞪得溜圆,嘴像生吞了煎包一般,张得老大,嘴角耷拉下来,就要往下淌口水。

    原来在他眼前站着是一个绿衣少女,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身材娇小玲珑,脸上皮肤比那剥了壳的煮鸡蛋还要白嬾光滑,头发如锻似锦般黑亮柔顺。混身上下散发出阵阵幽香,真有千般的风情,万般的娇俏,不用问,乃是南宫小慧。

    之前东方亮和杨云娇以为南宫小慧发泄过后不会再生事了,就没太注意,结果一个不留神,南宫小慧仍是窜了上去,两人心知坏了,不过人已经过去,再去拉已经不现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近观其变了。

    “这位,小阿妹,你叫住我们,难道也想跟我回府不成,是的话,尽管说,哥哥我最会怜香惜玉了。”这人说着,手不安分的伸了过来,想去摸南宫小慧的脸,南宫小慧冷笑着看了看他,心说“既然你不知死活,我就好好耍耍你。”没见她怎么动,身形已经像鱼般闪过,她的脸上没表现出一丝不快,反倒像开了花似的,笑容越发灿烂,娇媚道:“哦,你真的要带我回去吗?”

    一看南宫小慧这样子,这人骨头仿佛被醋泡过一般,先酥了半边,两眼紧紧盯着南宫小慧,恨不能一口就把她给吞了。联忙回话道:“当然,当然,当然想”。

    “哦,那你也不先问个价?不怕付不起吗?”南宫小慧说着又抛过来一个媚眼,这人就像着了魔一般,结结巴巴打包票道:“没…没…没问题,你说多少钱?”

    这一问,倒把南宫小慧给难住了,她不知怎么回答好,怕要少了,被人笑话,要多了,又怕把这人吓住,到时就不能达成自己目地,急用眼神看着站在人群中的东方亮和杨云娇。

    两人明知她要戏耍此人,也乐得看热闹,见她眼神中流露求助信号,杨云娇看着这人,估莫着张开左手玉指一扬,南宫小慧心领神会脱口道:“五百两。”

    她一开口不要紧,看热闹的人顿时像炸开锅一般议论纷纷,也难怪,那年代百姓收入微薄,据说当时一个普通农民不吃不喝一年只能赚一两多的银子,“明史”中曾说一个七品知县的正当俸禄(即年薪)也才四十五两银子。想必清朝的官也多不了那去,可想而知“五百两”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那人听着也是吃惊非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不过看着南宫小慧的样子,又不像在开玩笑,为难起来,五百两必竟不是个小数目,要说此人手头到底有没有五百两呢?还真有,今晚会有个京城的客人过来,他身上正好带了五百两银票,是准备购买礼物送给客人,一下子都拿出来,真有点不舍得?可一看南宫小慧的小模样实在太诱人了,娇艳欲滴越看越爱。他两头为难取舍难决。

    “我早说过,你拿不出来了,可怜奴家,还一心以为你是可托之人,看来我只好另找人家了。”南宫小慧深晓“三十六计”之精髓,使出“激将法”加“欲擒故纵”,这人岂有不中招之理。

    眼见南宫小慧转身要走,这人急了,一来认定碰到像南宫小慧这样的的小美人机会称得上可遇而不可求,当面错过的话,将来还不悔恨一生。另外此人又是个爱面子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南宫小慧拿话将住,怎么会甘心,于是他一横心一咬牙紧走两步来在她的面前伸手一拦豪气道:“谁说我出不起,不就是五百两,我应了。”

    一切尽在南宫小慧掌控之中,她对自己的魅力有足够的自信,却故意装成可怜巴巴的样子回身问道:“你想好了,到时可别后悔,我可是现在就要银子哦?”

    “没问题,我马上拿银票给你,不过,小美人可得跟我走哦!”说完,只见他小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十分不舍的挮给了南宫小慧。

    南宫小慧拿着银票,又为难起来,她并不懂辩别真伪,又求助似的看看人群,发现只有东方亮在,杨云娇不知跑到那去了。她知道东方亮和她一样,也不会辩别,不知怎么办好。却见东方亮对她眨了眨眼,南宫小慧一看就放下心来。

    这时就听得人群外,有人大声说话道:“麻烦各位让让,小妹,哥来了。”声到人到,人群往两旁一分,挤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赫然是萧朝贵。

    南宫小慧顿时心里有了底,假装哭声道:“哥,你怎么才来,再迟一会,就见不到妹子了。”

    原来东方亮一听那人说愿意花五百两买下南宫小慧,就料到会有麻烦,忙在杨云娇耳语几句,让挤出人群去找萧朝贵。

    萧朝贵一听杨云娇回来一说,也被搞得哭笑不得,心说南宫小慧真是惹事的活宝,不过想归想,去还是要去,急急忙忙叫过女摊主结清“粉钱”,便牵着马随着杨云娇来到人群外,留下杨看住马匹,自己一声大喝,来在人群之内。

    “哥,这位老爷刚花了五百两卖下小妹,以后小妹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可别怪我。”要说南宫小慧演技那真是超一流,不当演员都可惜了,说着竟还挤出几滴眼泪来,说着顺手把五百两的银票挮给了他。

    萧朝贵是识货的人,一见上面有广西老字号“元记”银庄的印章,绝对假不了,他演技也不差,装作悲伤道:“妹子,是哥没用,不能好好养活你,以后哥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多保重!”

    “哥”

    “妹子”

    两人说着抱头痛哭,南宫小慧有意无意的用手在萧朝贵肩上拍了三下,萧朝贵很快意识到了。却不动声色,两人这一哭。旁边看热闹的人,都以为是兄妹情深,看得都有些不忍了。

    那人一心要讨好南宫小慧,对萧朝贵说:“这位想必是舅爷了,尽管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的阿妹,我姓王,就住在城南,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看望你妹子。”

    萧朝贵心中好笑,嘴上还得装成千恩万谢,这位“王老爷”还怕夜长梦多,急催促南宫小慧随他去,南宫小慧乘机提出让他把新买的几个小女孩都送给萧朝贵,他想都没就一口答应了。为了表现自己,他竟让南宫小慧坐上他的轿子,他则改为步行,陪着,就这样带着下人及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远后,萧朝贵才想起一个问题,忘了问这人的大名了,忙向旁边的人打听,结果听到的却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名字“王…作…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