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璎快步走过去开门,走到门前却突然顿住,回头看了看我,我正被这砸门声弄的满腹狐疑,又对上玄璎的目光,更是疑惑不已,这家伙不是在询问我的意思吧?他好像没这么尊敬人!
果不其然,我思绪刚停,他便轻嘲着说:“王妃打算以这副模样见定阳王府的家奴?”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衣冠不整的样子,于是狼狈地逃到大红纱帐后面。再看玄璎时,已是他以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有些尴尬的我了。可恶的家伙!
玄璎拉开门,声音淡漠地问道:“什么事?”
那奴才匆匆地向屋里望了一眼,看到地上的盖头与我刚褪下来还未来得及收拾妥当的衣服,似乎颇有顾虑,吞吞吐吐迟迟不敢开口,玄璎向屋内看了看,便踏出门槛把门合上了。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洞房之夜被人惊扰乃是不吉之事,所以若不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家奴们断不敢如此大胆。
不容我多想,门外匆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周围恢复到一片肃静。也就是说,玄璎走了?这也太过分了,新婚之夜,不留只言片语便拂袖离去,他以为我上官影儿是这般好欺负的么!
我气愤的撩开红帐,门却突然开了。
“婉儿,你怎么来了?”
“哼!王爷说他有要事要办,让你先休息,不用等他了。”婉儿气的跺起脚来,“小姐,这也太欺负人了,今天可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他眼里究竟有没有小姐,有没有相府。”
看来婉儿真生气了,连王妃也不叫了,直接叫起小姐来。“也许,真是有什么要事...”我低头想了一阵,从身上拿出父亲给我的令牌,令牌的正面银钩铁画,赫然写着一个“隐”字。
“婉儿,替我更衣。”
“小姐,更衣做什么?”
“不要多问,去取衣服来便是。”
“是。”婉儿狐疑着退出房门,没过一会便取来了一件桃色轻罗衣替我换上。
我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婉儿将我及腰如缎的黑发绾起时,心中一阵苦笑,这青丝本应是我所嫁“良人”替我绾上才是吧。借着一双独自垂泪的红烛烛焰,我看着镜中皓齿明眸,绿鬓纤腰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她是谁。上官影儿,这就是你么?
“可以了,小姐。”婉儿放下角梳,忧心地望着我。
我打开房门,庭阁空寂,夜色阑珊。
“无伤?”我试着轻唤出这样一个名字,一个黑色的人影瞬时间从对面的朱瓦上跃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
“王妃有事?”声音铿锵有力,干脆利落。
我抚了抚胸口,对这单膝跪在面前带银色面具的人问到:“今夜定阳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府中有一女子在王妃如洞房之时被掳走。”
“女子?”我想了想,“可是定阳王的歌姬银月?”
“是。”
“可知是何人所为?”
“在下不知。”
我还以为我的夫君有雄才伟略,因为宫中有变或其他紧要政事,才不顾*****良夜弃我而去,原来他的离去只是为了一女子。定阳王府家奴欺我太甚,竟为了一身份卑微的歌姬搅我洞房之夜。我并不在乎什么洞房花烛,*****良夜,只是绝不能这般任人轻视欺辱。
到底是何人在此时掳走银月?难道是父亲?虽然父亲一手将我推入定阳王府,我却似毫不怀疑父亲对我的疼爱之情,若说父亲为了我今后过得好些而掳走银月不无道理,只是父亲一向稳重冷静,做事小心谨慎,断然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来。如果说,不是父亲,又是何人?目的何在?凝眉深思之际,一个英气逼人的面庞在我脑中浮现出来--淮南王,玄琛?那么目的呢?我即已嫁入定阳王府,地位自然比银月高出百倍不止,为什么要掳一个歌姬?是因为掳我不易得手?今日是定阳王大喜之日,府中人多眼杂,而我入洞房之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礼乐齐鸣,丝竹贯耳,掳走一个歌姬自然如探囊取物一般,那么他的目的是要挟玄璎?不太可能,二个人都有意夺取皇位,关系虽然微妙但却都不曾言明,玄琛应该不会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正大光明的行要挟之道。而且,不知为何,我从心底里不相信这事是玄琛所为。那么,还会有谁?脑中蓦地想起一个人来,心里一惊——监察史柳天远!赐婚之夜他的表情太过诡异,着实可疑。我几乎可以笃定就是他所为。目的、目的,目的是什么?我心急如焚的思考着,做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对相府和定阳王府有什么坏处!
“王妃,您...”无上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有些担心的唤我。
“等一下!相府和定洋王府...他的目的,是嫁祸相府,是我们两家关系断裂!可知银月现在何处?”
“已经派人去跟了,不过现在还没有结果。”
“那么,可知王爷现在何处?”
“往城东方向去了。”
城东,不就是相府的方向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