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熙兴奋地拍了拍信,卫?果然不凡,高兴地说道:“旬月不见叔宝,一收到消息便是好消息”
郑系点头说道:“叔宝也到了河阴,信中还说陈将军这次没有将陛下救出洛阳,大将军很生气,现在去了河阴恐怕会跟宰相大人起争执,影响到主上在大将军那里的位置”
傅熙“嗯”了一声,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个是中流砥柱的宰相,使持节、大都督都诸军事,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名义上的全国军队最高领导人。
一旦洛阳陷落,怀帝出事,以荀郗的为人怎么会甘心位于傅祗之下。傅祗也明白荀郗的野心,要不是洛阳之前的状况,傅祗也不会向荀郗示好,而今也只有傅祗能凭借声望压制荀郗了。
到时荀郗极有可能拿帐下傅熙责难向傅祗示威,而且傅熙夹在荀郗、傅祗两人之间十分为难,况且正处在想利用荀郗的时刻,事情有些棘手。
傅熙将信收起说道:“叔宝既然想到了这层,应该也有了应对之策,我们且放下心来,等到了河阴再跟叔宝面谈”
因为傅熙重伤在身,受不得颠簸,队伍行进的很慢,过了五天才到达河阴城。傅熙的伤势也渐渐好了起来,能下地走动了。
到了河阴城,傅熙的二哥傅畅得到消息,早早派人等候,将傅熙一行人接入河阴城。此时,诸方伯已经陆续抵达河阴,河阴附近驻扎着各地人马。
到了傅祗的临时行营,傅熙第一次见到跟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哥,傅畅如今领了河阴令,河阴由傅畅全权负责。
傅畅三十余岁的年纪,官至秘书郎,比大哥傅宣小了十余岁,长得跟傅熙有些想象,风神俊逸,模样很是儒雅。
傅畅跟尚书令和郁、张?见过后,就拉着傅熙问东问西,“三郎的伤势已经无碍了么?”,傅熙点头笑道:“已经好多了,多谢二哥挂念”
傅畅有些责怪地说道:“三郎不是去了清河么,怎么好好的领兵打仗了,父亲可是很生气,见了父亲可要小心点”
傅宣也在一旁说道:“父亲虽然对你擅自作决定有些不满,但你立了大功,父亲顶多说两句,还有我和世道在,三郎不必担心”
傅熙心里不禁腹诽,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三天两头的挨父亲揍,两位哥哥帮着挡了不少箭。傅畅领着傅熙一行人来到议事庭拜见傅祗。
傅熙来到庭中,只见各方诸侯、朝中大臣都齐聚庭中,傅祗当中居坐,左手是大将军荀郗,右手是司空荀潘,还有许多面生的方伯都一一在座。
看到荀潘也在这里,傅熙不禁怒气上涌,荀潘怎么又跑到河阴了。傅熙等人向傅祗行过拜礼后,又跟各位诸侯一一见过。
大都督王俊、并州刺史刘琨、南阳王世子司马保、琅琊王司马睿代表扬州刺史王敦、征南将军山简等等还有受朝廷册封的各部胡人酋长都在座。
傅熙等人进来之后,庭中一下子静了起来,显然傅熙等人来之前,众人正在商议什么。行完礼后,傅熙跪在庭中,小心地看了傅祗一眼,“小儿拜见父亲”,傅祗冷哼一声,“这里没有你父亲,只有司徒、奋威将军”
语气不善啊,傅熙打了激灵,连忙向两位哥哥使了个求救的眼神,“太子中庶子、奋威将军傅熙拜见司徒大人”
“混账行子!派你前去清河舅家,你不在母亲身旁好好尽孝,竟敢去麻烦大将军,还单独领兵!洛阳四面皆围,衮衮诸公都尚且无法相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竖子竟敢前去洛阳!谁给你的胆子?”
傅祗指着傅熙,劈头就是一顿臭骂,傅熙吓得趴在地上连话也不敢回,心里却在暗乐。傅祗话里有话,瞧我儿子千余人都敢前去营救皇上,坐拥数万大军的诸侯岂不是连乳臭未干的小子都不如。
傅祗明着骂自己的儿子,其实带着刺地指责各方诸侯。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哪里会听不出来,大将军荀郗清咳一声,止住傅祗劝道:“子庄公不要生气,世民全歼石虎大军,又在洛阳屡败刘曜、王弥、呼延晏,应是有大功才是,子庄公责的太过了”
司空荀潘也出言说道:“老夫还要谢过贤侄相救呢,要不是贤侄攻打呼延晏,老夫哪里能逃得出洛阳”
厚颜无耻!傅熙趴在地上心里暗骂道。在场诸侯也连连相劝,傅宣起身来到庭中叩拜说道:“千说万说总是儿子之失,没有教导好幼弟,还望父亲念在世民有伤在身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傅祗就着台阶就下,一甩袖子说道:“看在诸公求情的份上,饶了你这次,起来吧”,傅熙连忙起身谢过,来到傅宣身边垂手站立。
庭中都是一方诸侯、朝中大臣,哪里有傅熙这个小小的四品奋威将军的座,只能乖乖站立一旁。扬州刺史王敦赞许地上下打量傅熙,对傅祗说道:“傅奋威有伤在身,司徒让他坐下一起议事吧”
傅祗嗯了一声,庭中侍者取来软垫,傅熙谢过王敦,跪坐一旁,庭中诸侯议事无非是洛阳、还有各地报上来的政事,傅祗都跟诸大臣一一商量。
傅熙听的无趣,悄声对大哥问道:“王敦乃是当世名士,怎么无端帮我?”,傅宣撇了傅熙一眼说道:“怎么是无端,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就是王扬州堂弟的长女”
原来是老丈人家的兄弟,傅熙心想,怪不得那眼神像在相女婿。等朝中大臣、诸方伯议完了各地政事,又议到洛阳。傅熙跟胡汉大军交过手,自然少不了询问傅熙胡汉情况。
傅熙将胡汉的兵力分析了一番,诸方伯听完又争吵了起来,傅祗一拍案几责问道:“洛阳已经守了五天了,已经到了极限,一次次派去的援军都是杯水车薪,陛下若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担当?”
听到傅祗发怒,庭中众人一时噤声,征南将军山简叹道:“司徒大人也是知道的,大军行进太慢,短短旬月功夫哪里赶得及,我们还是昼夜兼程先行赶来的,徒之奈何啊!”
司空荀潘幽幽地说道:“道将公乃是大将军,督六州军事,有韩信白起之才,大军近在咫尺,应有妙策”,荀潘趁机向荀郗发难,皇上万一有事,自然是大将军没有尽责,一脚把皮球踢给了荀郗,。
荀郗眼睛一眯说道:“我难道就不想救陛下吗?我数败于王弥、石勒,哪里还有大军,现有的部众送上去也是杯水车薪”
正在司空跟大将军唇枪舌剑的争论时,军士大喊“急报!”,傅祗连忙令人传入,只见一个军士浑身尘土满头大汗,来到庭中举着军报,叩拜道:“启禀司徒大人,洛阳急报!”
傅祗起身一把抢过军报,边看手边抖,良久之后竟然跌坐在地。傅宣、傅畅、傅熙连忙上前架住父亲。
“出什么事了!”,荀郗惊道,军士叩头哭道:“洛阳城破了!”,庭中众人俱是大惊失色,傅祗瞪大了双眼,面色苍白,傅宣连连给傅祗抚胸。
良久之后,傅祗长呼一口气,嘴张了几下嗫嚅道:“陛下,陛下……老臣有负所托!”,司空荀潘急道:“子庄公,到底洛阳出什么事了?”
傅祗将军报递给荀潘,“你们自己看看吧!”荀潘连忙接过念道:“六月十一日,王弥、呼延晏攻陷宣阳门,直入南宫,登上太极殿的前殿,下令抢劫,掠夺皇宫所有宫女及所有金银财宝”
庭中诸侯惊呼,王敦急问道:“陛下呢?陛下怎么样了?”,荀潘越念声音越颤抖,惊讶地张口说不话来,军报从手中掉落。
傅熙拾起军报大声念道:“振武将军陈午护送陛下从华林园而走,欲往长安遁去,胡汉遣军击溃陈午,陛下被俘,囚于皇宫端门。惠太后、太子、吴王(孝王)司马晏、竟陵王司马?、后宫诸嫔妃、尚书右仆射曹馥、尚书左丞闾丘冲、河南尹刘默等皆被胡汉所俘”
太后、皇帝、太子全被俘虏,晋朝的天塌了!庭中诸侯、诸大臣顿时哭成一团,朝洛阳跪倒连连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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