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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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1)

    初秋的天气,微风送来阵阵凉意。晶莹的露珠挂在草和秋禾的叶片上,一有风吹草动它们就从叶片上滑落下来,潜入黑黑的泥土中。簇簇高粱已经举穗,片片玉米也已吐须,谷子弯着腰擦肩磨踵拥挤着在晨风中摇头晃脑。唱了一夜的秋虫此时也已累了,静静地躲藏在草丛中、泥土里歇息。整个山野偶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更使这黎明之前的清晨显得愈加黑暗和寂静。

    特战队在王岳峰和岳岱生的率领下,从夜里零时出发已经急行军好几个小时,走了八十多里山路,鞋子和裤子都被露水打湿,但队员们个个都精神抖擞,行走轻如落叶,只听到唰唰唰的走路声,其他全无声息。经过十多天的训练,使这些个个打仗勇如猛虎下山、冲锋势如排山倒海的战士又如猛虎添翼马增好鞍,加上一码色的二十响的驳壳枪,显得更加英武、潇洒、气派。他们忘不了出征时首长一一握手送行的情景,沉沉的夜色里首长一直送到村外山冈上。虽然看不情首长们的面容,但从首长对每个队员握手的力度上,就能感受到特委和分区对他们的希望和重托,他们深知肩上任务的分量和责任,这更加激励起队员们的战斗激情,八十多里的山路并没有累的感觉。

    爬上一个小山头,东方已经泛起曙色。王岳峰对岳岱生说:“老岳,天快亮了找地方休息吧。”政委点头同意,指了指山坡上的一片树林。王岳峰会意,对杜大年说:“放好警戒。”

    经过十几天的学习训练,队员们之间都已熟悉,性格脾气也有了解,共同的目标使他们走到了一起,他们互相帮助,亲如兄弟。虽然有一半的队员是班排干部,但他们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每一个队员都是普通的战士。听到队长安排岗哨,曹继成主动要求站特战队的第一班岗。曹继成原是县大队二连排长,跟随王岳峰东拼西杀好几年,从一个从小受苦受难的穷孩子成长为八路军的基层指挥员,他深知特战队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重要性,自己作为一名老战士,在各方面都要起表率作用。因此,他要求站第一班岗。他是本地上山庄村人,从八岁起就给地主老财上山放牛,十一岁那年的春天,父亲在给地主运石料时,不幸连车带人翻入山沟被乱石砸死。狠心的地主老财不但不给赔偿,反而说把他家的大车摔坏,要赔偿他家的大车。曹继成怒火中烧,一天夜里他把地主家的牛圈、羊圈和粮囤点着后逃走。从此,一个人过着流浪讨饭的日子,受尽了欺凌。一次,他要饭来到一个村庄,地主家的小崽子给了他一个白面馒头,他是又感激又困惑,长到十几岁经常看到地主家的孩子吃,自己却从未尝过一口,他们宁肯喂狗也舍不得给他一口吃,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遇到好人了。他把馒头放到嘴边,真香阿!刚要吃,只听一声口哨,一条像狼一样的大黑狗忽的一声窜过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馒头被那恶狗叼走了,地主的小崽子得意洋洋,笑得前仰后合。曹继成站起来,咬牙瞪眼,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向小崽子打去,只听“哎吆”一声,小崽子的头上给打起一个鸡蛋大的血包,趁那个松包还在哭闹的时候,他转身就跑。街上的孩子和大人看他打破了地主儿子的头,故意站在街的中间挡住地主家追来的人,使他很快地逃出村庄藏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他有家不能回到处流浪乞讨为生。自从他点火烧了地主家的牛圈、羊圈和粮囤以后,老地主带人到他家里把他娘和弟弟妹妹抓了起来,弟弟被打死,妹妹被卖掉,他娘被逼上吊自杀。他恨透了地主,恨透了这吃人的社会。当得知徂徕山有了为人说理的队伍后,他一路讨饭来到这里,死缠硬磨参加了八路军,走上了革命道路。在革命队伍里,他真正体验到革命大家庭的温暖,懂得了穷人为什么受穷地主为什么富的道理。他把对地主和日本侵略者的恨和对人民的爱,统统集中在手中的枪上,不怕牺牲,英勇杀敌,逐渐成长为一名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就是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因此,特战队的第一班岗他抢着去站。

    曹继成隐蔽在一棵大树后面,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他发现山下一蔟亮光一闪一闪地晃动着向山上移动,有人!他立刻把情况报告了杜大年。一会王岳峰和杜大年急步走来,伏在山头上观察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说:“大年,带几个人下去看看,别开枪。”回头对曹继成说“叫政委过来一下。”

    “老王,我看不象敌人。”政委观察着说。

    王岳峰虽然看不清政委的脸,但还是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老岳,接头的人你认识?”

    “认识。但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小曹,告诉宝乐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