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借机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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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气氛一下子活分了起来,我和小二相视一笑,各自出言劝掌柜的多吃点东西,掌柜的依言在各盘之中都动了几筷子,又喝了口酒放下筷子接着说道:‘正在众人欢庆之时,两位差爷身着功夫手拿令牌锁链也赶到了现场,问明情由之后将罗平锁上,问众人谁愿意做个人证,众人均称愿意,于是乎众人簇拥着柳员外合着差爷将罗平一伙押送至了府衙,其中那个领头的佃户和另几名佃户还主动帮着官爷将罗平一伙打坏了的辇乘、轿杆也一并送至了府衙。众人进了府衙一看,官爷已经升堂在案,柳员外立刻领着众人躬身跪倒,唯有那罗平非但不跪反而大声咆哮:‘我乃徐州罗英之子,当朝刘公公是我的娘舅,就凭你一个小小知府又敢奈我何?’柳员外却是躬身拜诵青天大老爷请为小民做主!那官爷将堂木一拍大声训道:‘小杀才,在本府面前还敢如此张狂,你且收敛些,现在已有人将你告下,待本府断明事由再一发收拾你!’接着转脸对柳员外温言问道:‘堂下所跪何人?你有何冤屈当面讲来本府替你做主!’柳员外遂将今日所遇一事原本道来,官爷听后虽是须发皆张,但他强压胸中怒火问那罗平可有此事,那厮不仅未答仍是叫嚣适才那句老话,官爷连说三声罢、罢、罢,转而向两位差爷索问物证,那领头的佃户几人立刻跪行将坏辇破轿奉上,并力言甘为人证,那官爷细瞧了坏辇破轿,又细听了众人的陈词,虽已信得八分,但并未就此臆断,他又另着四位差爷分别至普济寺请来几位伤势较轻的僧众和途经事发现场的路人来佐证之后,才提笔写下断词,然后一拍堂木判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奴行凶、伤人身体、毁人财物,现下人证物证俱全尔还有何话可说!依律当将你杖脊八十并投监三年,念你年幼无知以本官本欲轻办于你,但不想你时至此刻仍无丝毫悔改之意,公然咆哮公堂藐视本官,平素里定是疏于管教,今日本官就替你的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不成材的东西!左右,拖下去重责四十!其余众奴每人重责二十,然后将其一干人等投入大牢,待其家人来寻速来通知本府,本府要亲自开教开教他们!另外所有伤者的诊金药费也需他们支付!’官爷判完抓起一支令牌掷了下去。‘我就不信你敢打我,我乃……’罗平仍是满脸的不在乎,但他的话未说完已被左右两边闪出的几位差爷拖下堂去一五一十地打起了板子,其余人等也均被拖了下去。柳员外及其余众人听完官爷的判词,均躬身而谢口称青天,那官爷起身离案把臂将柳员外及众人扶起,口中谦道:‘久闻员外英名,时值今日才得以谋面,平日里员外善待雇佃,变故时施粥赠衣,着实为本地贡献不小,本府理应亲至拜谢,只因公事繁忙一直未能脱身,今日恰遇此良机,本府在此谢过了!’说完官爷向柳员外拱手施礼,柳员外赶忙躬身还礼道:‘老爷过谦了!小民能遇官爷这等明镜实属小民万幸!’官爷听完哈哈一笑,转身对其余人众说道:‘多谢众位义士,正因为有了众位的热心,扬州地面才得以如此太平!尔等人数众多,本府就不一一致谢,在此一并谢了!’众人又呼啦啦跪倒一片,官爷又将面前的几人扶起道:‘本府另有要事,不便相陪了,众位请便了!’说完冲柳员外及众人双手抱拳退至了后堂。”

    “老人家的亲家翁还真幸运,居然碰到了一个好官!”我听得掌柜的兴致高昂连忙感叹了一下,不料掌柜的话锋一转道:‘可惜这世道好人难做,好官更难做啊!’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官爷姓赵,名为赵崇德,是当朝吏部稽勋司郎中赵邦清的亲侄,他叔父誉满齐鲁,清名播天下,所以他从二十一岁入仕的那一天起就立志要做一个向自己叔父那样的好官,他如是说也如是做,常常以叔父为标榜,几年下来政绩斐然,圣上念其功绩于年初调任扬州做了这一州之府,如果不是有了罗平这个畜牲从中作梗,那这个本朝难得一觅的清官的官路定然会走得更远一些!’”掌柜的说到这感叹不已。

    “难不成罗平那厮竟然借机滋事,不但将柳员外害了居然连知府大人也一并迫害了?”我本无意听掌柜的絮叨,但听到此处兴致倒被勾了起来,权将掌柜的所说的柳员外当作了与管公至亲的柳员外,自己也有些紧张起来。“‘是啊!’掌柜的沉痛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那罗平在徐州驰骋惯了,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挨了板子之后就一门心思地寻思报复。那罗晟得知表兄被知府打了板子又身陷牢笼,就星夜赶往徐州报信,罗英得了消息之后立刻准备了一下备下一份厚礼带了几名家人赶往扬州。到了第四天头上,一行人赶到了扬州,他们在罗晟家中稍事休整,罗英就带着罗晟和自己的管家来到府衙拜谒官爷。那罗英本是惯于在官场走动的人物,所以甫一见面他就将自己备下的重礼奉上,孰料官爷不但不承情反将其呵斥一顿后轰出了府衙,那罗英也见机得快,立刻将所带之物折成现银,再次拜谒官爷,只说为应偿的诊金和药费,官爷推说太多不授,罗英只得又收起一半,并哀求曰愿将余下银两权作各人的补偿,官爷这才勉强代收,又当面教导了罗英一番这才命典狱开门放人。’”

    “‘那罗英纵横徐州,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本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平素若失了丝毫得益必定要另找机会弥补回来,扬州的此番经历被其视为奇耻大辱,当下父子两人均将柳员外和知府大人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可巧发生了一件大事,那闯贼张献忠,趁着大雾弥漫包围了凤阳城,只一天就攻下了凤阳,生擒了凤阳知府颜容暄,并当着众百姓的面历数其罪行后杀于闹市,而后那闯贼把府库里的粮食全分给了四乡的百姓,还煽动四乡百姓砍光皇陵的几十万株松柏,排部下拆毁了当年太祖皇帝在那落发的龙兴寺,最后竟然纵火焚了皇帝的祖坟这才挥师南下,圣上闻之此事后龙颜大怒降旨撤了兵部尚书的职、杀了凤阳巡抚和巡按御史的头,还余怒未消又把早已革职闲住的五省督师拉出来定了死罪。那罗氏父子抓住这次机会通过他们的内亲刘公公整日里在圣上面前极力中伤,圣上听信了谗言,遂下旨将赵官爷一同治罪,幸得其叔父朝中的旧交冒死保荐才免于一死,但也落得个撤职查办永不录用的下场,我那可怜的亲家翁也受到了牵连,举家财产抄没充公、男丁流放云南蒙化、女眷卖为官妓!’”说到此处掌柜的已是哽咽难言,他拉起袖口沾了沾双眼,长舒了口气端起剩下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

    “吉人自有天相,老人家切莫过悲,仅凭柳员外平日所做定然无恙的!”听到又有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我的心中也十分的凄然,我不由得想起师父一生所遭的不幸,当真是悲从心起陪下了几滴泪。我也拉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个干净,然后再将两只空杯倒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