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看天,都要下雨了,你好歹带把伞啊!”柳寄奴劝道。
“用不着!”方浅语头也不回,便跑来了,她怕错过了,就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想想自己先前哭哭啼啼的样子,着实丢脸,她方浅语不是一个娇弱的人,若青砚真变了心,那她不会自作多情地死缠烂打;但若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得不分开,那她不愿意,绝不愿意!
码头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商船很多,方浅语四处眺望着,穆家的船只都是有特有的标志的,她见过的。在岸上左顾右盼,终于,万人丛中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方浅语拨开人群,拼命地往前挤。
穆青砚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把货物运到仓库去,脸上地银色面具折射着太阳光。多了一份神秘。“老板。方老板来了。”云落低声道。
方浅语吃力地在人群中挤地样子落在云落他们眼里,两人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但自家老板似乎是铁了心了。那天杜慕清前脚刚走,这边也就马上离开了,原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的船货,穆青砚也反常的亲自去了。这些作为左右的两人看在眼里。也都明白,这是在躲人啊!
“穆青砚,你给我站住,和我说清楚!”方浅语终于挤了过来,看穆青砚竟是要离开,她忙是喝道。
穆青砚背一僵。她是从来没有这么生硬的叫过他名字的,这一声叫唤中,他听出了她地难过和生气。他没有回头,只对潮生他们道:“别停下,走!”
“老板!”云落和潮生显然是不赞成穆青砚的做法的,两人有些不情愿。
“你们也敢违抗我了吗?”穆青砚有些心慌。他能装得很冷酷。但心里是不愿意的,不愿意正面的面对方浅语。他也曾自我安慰的想。浅语从杜慕清那听了自己地绝情后,应该会恨他吧。会不想见他吧!但其实他也知道,方浅语是不一样的。她不会因为那么三两句就死了心的,她是一定要求正面对峙的吧!可是真面对他,他会心慌,会心疼,会不舍!
方浅语是生怕穆青砚走掉的,云落和潮生又不拦她,她便冲到了穆青砚跟前,双手搭在穆青砚轮椅上,整个人就那么靠过去,险些贴上了。“穆青砚,你告诉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方浅语有些急冲冲道,双眼盯着穆青砚,想听他说抱歉,说收回。
只是。穆青砚这个人。有时候一旦下定了决心。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地。只见他略略扬起头。从他地嘴里。吐出地话语。虽然很平和。偏偏却是最伤人地。“我不要你了。就是这个意思!”
方浅语心里一疼。被人转述是一种痛。亲耳听了是另一种痛。穆青砚居然真能这么无情地说出口。“你……为什么?”方浅语咬着唇。不置信地问道。
“你我身份有别。在一起只会牵连我。所以。我决定。自此与你划清界线。”穆青砚地嘴里可以非常轻松地吐出那些让人心如刀割地话语。仿佛。他真是一个无情地人一样。
方浅语有些不相信。穆青砚不是这种人。她不相信。“你说谎!”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和你再无瓜葛。”穆青砚说地风轻云淡。说完。轻轻拨开方浅语。便要离开。
“你站住。这个理由我不接受!”方浅语不相信。她又冲到穆青砚面前。直直看着他。痛心道:“你以前不是这么跟我说地。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我不相信就因为这些。你就要和我分开。”
“就因为这些?”穆青砚有些残忍地笑了笑,“这些可是我最中看的东西了,你要知道,为了今天的财富,我做过些什么?我连自己的父亲兄弟都可以不顾,连最爱我的女人也可以利用,你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什么?那是我的命,你想想,你让我损失了多少动心,你说,我还能要你吗?”
方浅语被穆青砚这种带着嘲讽的笑刺痛了心,只是,这是真的吗?他是做了种种才累积了今天的财富,只是,那些终究只是身外之物,而且,两个人在一起后也可以把失去的拿回来啊。“你骗人!”她有些哽咽。
“哼,你若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穆青砚无情说道。
“你……当真就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原因而要和我分开?”方浅语痛心道,“穆青砚,你当真要这样吗?”
“自然是真的,更何况,听说,皇上已经下旨立你为妃了,皇帝的女人,我怎么敢要!”穆青砚有些故作惶恐道。
“你……”看着穆青砚这个样子,方浅语更是伤心难过了,“我和他不可能的,你知道的。”
“哦?是吗?孤男寡女在一起那么多天,谁又知道呢?”穆青砚说道。
“穆青砚!”方浅语含泪喝道,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明明知道她是为了谁才一直不妥协。明明知道她一颗心在哪里。他怎么可以这么地侮辱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方浅语一脸委屈和痛心。
穆青砚却还是悠悠道:“若非有了什么,他又怎么会纳你为妃?正好,我想了很久,与其让你拖累我的生意,那不如就此和你了断,也好做个顺水推舟。成全独孤寒。”
方浅语心里揪着痛,她看这穆青砚的脸,但是戴着面具地他看不出任何地表情。方浅语伸手想去摘掉他的面具,想看看他,说出这么狠心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穆青砚却是扣住了方浅语的手腕,说道:“未来的皇妃大庭广众之下揭男人地面具。你不觉失了身份吗?”
“你就不敢让我看看你那狠心的脸吗,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的面容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敢让我看清楚吗?”方浅语努力装着坚强,痛心说道。
“不敢污了你的眼!”穆青砚说完就轻轻推开方浅语,走他自己地路,见潮生和云落将其他人隔开。不让他们靠近。穆青砚便道:“潮生,云落。回去了。”他怕自己再装下去,终是要露馅的。看浅语那哀伤神情。他心很痛,假装铁石心肠。心里更痛。
方浅语还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穆青砚已经这么明确地说了,他不要她了,为了他的家业,为了钱财,他不要她了。她难道还要舔着脸贴上去乞求他的怜悯吗?天开始下了细雨,更有下大的倾向。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方浅语已经分不清了。
“方老板,下雨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擦肩而过的云落不忍心说道。
“你们走,我不需要你们同情。”方浅语倔强说道。
潮生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离开。
“还不快走?你们想我淋到雨吗?”穆青砚急促地催到,他知道,一定会有人会来照顾她地,再待下去,自己真的怕要不忍心,怕要心软。
方浅语挺直了腰,仰望天空,灰蒙蒙地天也是在为她可怜吗?这雨水是他的怜悯吗?方浅语努力地想要溢出地泪逼回去,可是,即使仰望,还是迷了眼来。她就那么伫立在雨中,人雨渐渐变大,打湿在身上。这一场雨,是不是为他们结束而下的?身边地人走开始在雨中奔走,寻找避雨的地方。只有方浅语,就那么仰望着天站着,任雨水和眼泪混合。
“老板,真就这么让方老板站在雨中吗?她会着凉的。”云落和潮生在拐角处,穆青砚明明是放不下的,可为什么又要做的这么绝情?
“你们先回去!”穆青砚开口道,他的心也很痛,看到她在雨中作践自己,真的很痛。
“老板!”云落低声呼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回去!”穆青砚再次道,“把伞带走!”他不能给她未来,至少,在同一片天空下,还能共淋一场雨。
云落和潮生对穆青砚无故抛弃方浅语的事情本来就有些意见,见自家老板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开始虐自己,居然也不阻挡,或,他们认为,这事还有转机吧。
看着浅语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站着,穆青砚心如刀割,他很想过去,告诉她,他不得已,因为不想她再受苦,所以决定放手。看她这么糟蹋自己,他真的很痛苦,雨水也打在自己的身上,穆青砚摸了一把脸,不想让雨水迷了他的眼。
方浅语心里苦,心里痛,想要泄却找不到出口,她想问问老天,为什么把她送到这个世界来,要她遭遇到这么一场痛心的爱恋。想问问穆青砚,一个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也想问问自己,这么的心痛,这么的伤心又意义吗?
一顶伞出现的自己的天空中,方浅语缓缓转身,迷离地看了看身后的人,张了张口,唤了声:“叶冷,是你啊……”身子便软软一倒。
“小方!”叶冷急道,伸手拦住她。
穆青砚的头顶突然也多了一顶伞,他正看到方浅语被叶冷拦在怀里,心里疼的紧。“谁?”他喝道。
萧书影缓缓走到他面前,伞将穆青砚遮住,却将她自己的半边身子全部打湿。只听萧书影有些柔柔道:“你何苦这样……”
“你胡说什么?”穆青砚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对萧书影,他从来都不曾好好待过。
“你最爱的人不是我,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是最爱你的人,谁又是最了解你的人。”萧书影就这么淡定地看着穆青砚,淡淡的脸上是温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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