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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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自私而且堕落的女人。既然是堕落,那么就代表我是心甘情愿的,绝对不掺杂一丝被强迫的成份。这就象我妈打人一样从来不需要理由。我们都是由于主观意愿而造成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一文不值。比之现在,其实我年少的时候真的纯洁得很。

    人活在世上,很难用伟大来述说,只能说是一个奇迹。为什么呢,因为人要穿衣服,而动物就不穿衣服。你可以去指责一个男人混蛋或者一个女人淫荡,羚羊却从来不会去指责狮子凶残或者飘虫从来不会去指责它的同伴淫荡。因为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而人类生存却在违背它。与自然斗的物种竟还能其乐无穷地生长得如此叶大根深,枝繁叶茂。

    其中不得不说指责是人类的独有本领。我就在这门那门的指责里学会了去指责别人。其实要指责一个人可以找很多理由,这得看当时的心情。

    老实说医务室其实也不叫医务室,只不过是一间位于校门口的低矮房间,窄窄的窗户边吊了一块南瓜似的灯泡,蒙蒙胧胧地开出桔黄色的灯光。它没有我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而且灯光下的一张小台桌边还坐着一个发丝油亮,脸蛋白净的年轻女人。她是才调到学校做医务工作的,我们对她几乎一无所知。于是我们伸着脑袋站在门口朝里张望,显得有些踌躇。

    谢大个老师端了个面盆似的碗走了过来,里面满满兜兜的充满了各式的内容。比如肥亮的肉色,青青的菜色,还有白白的米色,非常之让人羡慕。历来皇亲国戚都是让人羡慕的身份。这饭堂主任的大哥这个身份可不是白当的,要不怎么见他一状似一天呢!

    他翻着涂满肥肉光泽的嘴唇,关心地看着说吴长寿怎么了。看来吴长寿这个名字倒真声名远播,竟然连三年级的年级主任都认得了。小五惨惨地夸张地唔了两声没有能表示出个所以然来。我便代他解释说刚才上坡的时候被狗咬了。谢大个立刻关切地指责说那还站在门口干嘛,小文小文你快来把这个学生看看伤口,一边说一边将我们带领了进去。

    里面的小文老师额了一声,抬眼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要去检查小五的伤口。但被面红耳赤的小五拼命地捂住,这次换成她来指责了,怎么会咬到这个部位?你死捂着我怎么给你看?我和程果对望一眼,拼命地忍住那股想笑的冲动。谢大个敲敲碗边,咽下一口饭说你们俩女同学站在这里他怎么好意思,还是回避一下吧?

    我和程果悻悻地退到了外面。程果说何小卿你妈不晓得还在等你不呢,你还是去看一下吧。我甩了一下头不想搭理。程果憋了一下嘴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仍旧不搭理她,扭过头去看面前一棵刚才栽上的小树。我那时候在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当一棵树。自已自足,不去依靠谁,也不去眷恋谁地从容地站在土里。我在想,也许从容是一种气魄,因为它无求于谁。

    谁也不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血浓于水,连恨也浓于水,泛出血丝,残忍而暴力。我以为我的母亲疼痛指数很高。我决定不妥协。

    程果说何小卿差不多了,别做得太绝。

    我斜着的眼睛又落到被那个漂亮的小医生一丝不苟地扔到门口带着血丝的棉布上。然后我扭转头,透过玻璃窗,在她脸上看到典雅和柔情。那时候,我万万不会想,她竟然和石洛会纠缠在一起。

    那时候,有风吹起,如丝,如千丝万缕揉碎了的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