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家长们赶###拎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皮包,长方形的,有两个长长的提耳。换我坚决不会用那个东西当书包。后来我还看他穿了他姐姐的花衣裳,就知道他们家的东西是混用的。没有一点讲究。于是他拿他爸爸那个黑乎乎带着人造皮革臭味的包装书也就不奇怪了。在我看来,他一家人干出什么怂事我都不会奇怪。
是这样的。他有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妈,老和他爸呕气,而且一呕气就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反正过不了几天又自己回来。他们一家人经常吵闹得不可开交,有时候连半夜也在摔盆砸锅,弄得我和我妈睡不踏实。他的几个姐姐渐渐地长大后,便都开始强烈地攻击起自己的母亲来,据说是嫌她待老祖母不好。严重的一次是他大姐一急之下把他妈左边的耳朵给咬了一半块下来。送到我们家来的时候半条脖子都在淌满血,我妈既不奇怪也不安慰给她清洗上药然后打了破伤风针。好了以后他妈便把头发改为朝两边梳得极低,被人瞅的时候还将头转到一边去,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我妈跟我说你去看她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家务事,跟你又没有关系。
但小五却是我的同学,想不看都不成,那间教室里,他扮演的角色就是倒霉,被欺辱的可怜蛋。几个窝里横的男生变着方儿捉弄的这个拖着鼻涕虫,穿女孩子衣服的家伙。他们趁他上厕所的间隙,用扫帚和纸屑垃圾把那个包埋起来,并扬言谁也不许告诉他。然后哄着跳着笑着看他面红耳赤的四处翻找自己的东西。全班除了他,那眼泪几乎都是笑出来。只有他的眼睛里真是急得哭了。
我回头看见站在风里缩着脖子的小五,老是感觉有一条瑟瑟的尾巴被他紧紧地夹在屁股里面,感觉这几年他挨了很多欺负,可他都是这副模样。尤其是现在,我从来没有觉得他这样面软过,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鄙视的失望。
可他这几年也没有帮我家少干些力气活儿。我妈总说别看小五这家伙象个没长血皮的贱根,其实他做事干净利索,又勤快,是个厚道的人。
于是我再次挽他说走吧,程果家刚换了台大屏幕的彩电,带遥控的,今天好象要放史诺曹。史诺曹就是那个一说谎就长鼻子的家伙。
小五的脚有些心动了。程果的眼皮朝我眨了眨,我们做出一个要走的姿势,我马上领会,挽起程果的手便要走。额等一下,小五果然经不住诱惑就跟上来了,这个头脑简单经不住诱惑的家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