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初秋之意,随着片片的枫红落叶淡淡地飘下,伴着微凉的轻风,在空中盘旋,环绕,转圈,一片又一片地飞舞落地。
足下迈着细步,踩在落叶上发出了吱吱的响声,梁三匆匆来到后山的一片小树林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字条,面色凝重。
已是日落时分,鸟儿啾啾叫,夕阳的橙红色光芒撒遍了林子,辉映出别样的动人美丽,让人不敢正眼去看。
“师姐,你终于来了。”一个冷淡的声音蓦地出现在梁三的身后。
梁三慌忙地回头,转身,一个身穿紫衣淡蓝长裙的长发披肩的面容清秀女子正站立在她的身后,一双细长的妩媚丹凤眼里闪烁着恼怒的光芒。
“老四,”梁三慌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来一会儿。”来者正是青龙门第四护法梁四娘,她此刻心中满是愤怒,上前了两步,逼近了她,怒目而视,“梁三三,你不配叫我老四。”
梁三的神情慌乱,嘴唇嚅动,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最终放弃,她别过了脸,紧抿住唇,一言不发。
梁四气恼,怒气冲冲地奔到了她面前,“梁三三,我在二天前便来到了齐王府,只不过一直踌躇着没有进去,躲在府外,心中一直盼着你能主动逃出来,我好在府外接应你,可是,你没有,你一直安安稳稳地在里面做着你的齐王府的新夫人。”
“四娘,我……”梁三痛苦地闭起了眼,“我真的放不下他。”
“你放不下他?”梁四娘怒声道,“难道你就可以放下师父?你忘了师父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养育之恩与谆谆教导吗?师父一直告诫我们在外行事时,千万不能与那皇权中心扯上半点关系,以免惹火上身,你都忘了吗?现在,你居然还要与那玉玄裴做夫妻,你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同门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梁三被她逼问得连连摇头,流着泪大叫着,“我只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愿意嫁给他,愿意只与他约守三生,白头偕老。”
“你当真要嫁给他?”梁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是在说真的?三师姐?嫁给那个齐王?”
“你疯了,”梁四娘不断用力地摇着她的肩膀,想要努力地摇醒她,“三师姐,你真的疯了,你们身份悬殊,你嫁给他,连侧妃都当不上,只能做小夫人,当个小妾,而且还要一辈子活在妻妾争宠,明争暗斗中,你甘心吗,你愿意吗,拥有了那个男人,坐享了荣华又如何,那一点点个性都会被这种日子给磨灭光了,”梁四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不忍看到梁三从此沉沦,“三姐,你太笨了,你醒醒吧,只有那天涯海角,辽阔天空,策马奔腾,才是适合我们自由驰骋的天地。”
梁三被她摇得泪水涟涟,痛哭不已,眼泪滴落,“可是四娘,我离不开他,我离不开他,我真的离不开他,我求求你,求求师父,求求你们都放过我吧。”
“啪”的一声响,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梁三的脸上,梁四哭着道,“这一巴掌,是我替师父打给你的,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梁三流着泪捂住脸,转过脸去,双肩不住地颤动。
“梁三三,就算我今天可以当作没有见过你,没有与你谈过话,可是师父她们终究会找到这儿来,青龙门门规甚严,你不理师训,一意孤行,将会受到严惩,”梁四泪流满面,“更何况这个错误,你是一犯再犯,已是罪无可恕了,你当真要师父打死你吗?”
梁三再次闭上了眼,“梁三死而无怨。”
“好,好,”梁四流着泪看着她,退后了两步,“好你个贞节烈女,至死不渝,梁三三,我念在你我同门姐妹一场,匆忙赶来,原还想助你一臂之力,带你回到青龙门,也许师父看你迷途知返,还能对你枉开一面,可现在看来,你仍是执迷不悟,如若将来下场悲惨,真是怨不得别人,也怨不了老天爷。”
“四娘……”梁三哭着喊她的名字,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倒在地,抽噎不断,发髻松散,长长的秀发撒落了满满一肩头,鸟儿的啾鸣声已经停止,寂静的树林里仿佛只剩下她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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