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那些摇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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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舵机房里钻出来,走过底层舱的走廊,这儿比较偏僻,平常很少有人走到这儿来。当我走过一扇门后,下意识地觉得这儿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转回身来,陡然,我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扇门上。

    这扇门平常总是挂着一把黄铜挂锁。此时,挂锁不知哪儿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八号铁丝,弯成开口向下的U型。我脑子里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冷战,我突然明白牛丽萍现在哪儿了!

    我们船上有一个八、九平米的冷库。买了鱼肉,就放在冷库里。我曾趁着往里面抬猪肉,进去这个冷库参观过。进门两旁是分隔层的铁架子,中间一溜过道铺着栅栏般的木地板。冷库里凉森森的,尤其是铁架子上那些猪肉、光鸡和冻鱼一类的食品,看起来更像是动物的尸体,令人耽不了一会儿就急于出来。即使没有心理作用,光是寒冷就让人受不了。

    此时牛丽萍莫名其妙地被人关在了里面。

    原来她想到晚上做菜需要一块冻肉,就开了黄铜锁,进冷库拿菜。为了避免冷气外泄,她一进去就把门带上了。黄铜锁她是带进来的,等她拿好了菜,却怎么也推不开那扇本来应当一推就开的门。

    她在里面急得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无论她踢、打、推、拉,没用!那扇门从外面扣死了。冷库的门有厚厚的石棉,保温又隔音,这儿又没有人来,就算牛丽萍嗓门再大,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牛丽萍在冷库里冻得瑟瑟发抖。她想到生命也许真的就会冻结在这冷库里。冷库里储存着供人们享用的动物的尸体,难道有人要把她牛丽萍也当成速冻食品吗?

    想到这里,牛丽萍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得眉眼鼻嘴一塌糊涂,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她使劲地摇撼那扇生死之门,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求……”

    那扇门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二十分钟?抑或半个小时?总之,从牛丽萍的感受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已经绝望得停止哭泣的牛丽萍为了抵御寒冷,缩着肩,跺着脚,在冷库的走道里像一只小老鼠般的来回蹿动。突然,那扇门被我拽开了。

    天哪!门开了。

    牛丽萍冲出了牢门,她那惊天动地的嚎哭真够叫人惊心动魄的。

    船上对此事的反应却是当成一场玩笑。

    政委左拐子骂躲在暗中干这事的人:“生儿子没有屁眼。把小牛冻成了牛肉,想吃牛肉包子不成?”骂得船员们笑将起来。

    牛丽萍不依不饶,一定要追查是谁干的。其实我们心里都怀疑木匠万波,只是没有证据。

    政委左拐子给牛丽萍分析:“从作案时间来说,离晚上开饭只有一个小时,要是开饭时大家不见你,肯定不等杨光发现,大家也会去找。所以,不具备杀人动机。就是开个玩笑。对了。杨光怎么想到跑到哪儿去的呢?这事会不会是杨光干的?”

    牛丽萍摇了摇头,她知道不是我。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记得牛丽萍冲出冷库时,我一把抱住了她。她的冰凉的脸蹭在我的脸上,让我心里陡然一酸。听着她那尖厉的嚎哭声,我的心仿佛都要碎了。

    我搂着她走了几步,看见船员们纷纷跑出来,才赶紧跟她保持距离。我跟大家解释说,我碰巧从冷库经过,看见黄铜挂锁不见了,换成了铁丝……。

    大家都对牛丽萍的遭遇表示同情,大骂不良之徒。连万波也假惺惺的说:“唉,怎么能这么干呢。这,有点过分。”

    这事过去后,牛丽萍觉得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我,她怕坚持不到一、两个小时之后,就算肉体上还能维持,精神上也未必能熬得下去。

    我对牛丽萍也起了感情变化。透过这件事,我看出牛丽萍和我一样是被欺侮和被蹂躏的。她并不像我原来想像的那样,因为女性的身份而受宠,而风光,而占尽春色。木匠万波那些人在她身上得不着趣的,固然要欺负她,而那些得着趣的呢?比如毛红光,比如曹志高,又何尝不是在欺负她?而我又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也想揩她的油,拿她为自己解闷吗?

    船到上海,寻了一个悄悄的无人机会,牛丽萍委婉地跟我表达了想把冻结在冷库里的热情释放出来的计划,她试探地跟我说:

    “有些旅馆男女开房间没有结婚证也行。”

    我这时已经忏悔了,听了这话思想矛盾斗争激烈,差点儿就摇头拒绝了她。假如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高尚,甚至有点儿了不起吗?或者,我会痛骂自己虚伪,做作,假门假势?在想像中,我摇了摇头。心里说:“如果我答应,我就要负责。所以……”看见她失望而忧怨地离去,我的眼泪悄悄地从眼皮底下渗上来。

    “你怎么啦?”牛丽萍被我的表情弄糊涂了。

    她并不曾忧怨地离去,反而更加真实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无路可逃,受着现实和内心欲望的双重逼迫,我放弃了道德自赎的努力,像一只被领进屠宰场的羔羊,乖乖地跟着头羊走了。

    我们约定在高桥镇的某一个百货商店见面,然后分头下船,各走各的,一个小时以后就双双出现在一家小旅店里,躺在了白床单上有些可疑暗斑的床上。

    一切非常简捷,几乎没有什么过度。我们动作激烈地相互脱着衣服,不一会儿,就呈现两具微微发烫的年轻的裸体。我们在床上紧紧拥抱,她轻轻地吻着我的脖子,耳朵。我就滑下去,吻她的肩膀,乳房。吻了一会儿,我的身体已经极度亢奋,她的手指引导我,向那个无数次在梦中战斗过的地方捣去。

    奇怪!也许我太激动了,还没有进去,她的手上已经粘粘的,有了一些潮湿。我并没有**,这一点我清楚的知道,可是,已经有一些粘液出来了。她把手抽出来,在鼻子上夸张地闻了闻,对我笑笑,拽过一条枕巾来,擦了擦手。

    “你从没有跟人干过吧?”牛丽萍口气轻松地说。

    “没有。你呢?”我问,答案其实已经在心里。

    “唔,这个,跟你这样的童子鸡可能是第一次。”牛丽萍带着开玩笑的模样说。

    她这样老练,绝不可能是第一次。这个我想到了,但是听见她这样说,我还是感到一阵厌恶。这种感觉一出现,马上下体就蔫掉了。

    “嗨,嗨,你怎么啦?”牛丽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除了那种不爽的感觉,我想经常手淫也是关键时刻不举的原因。还有就是来自思想方面的。如果在牛丽萍被关进冷库之前,我满怀发泄的欲望,情形可能会好一些,通过那件事我对她多了一份同情心,反而减少了欲望的程度。

    我为自己的没出息难过得几乎流下泪来。

    “没关系。没关系。”牛丽萍轻轻地安慰我。一边说,一边身体往下移。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正疑惑间,猛然感觉她噙住了我的下体。

    我的下体像被点燃了一样,一下子就膨胀起来。她温存地含住它,用舌头舔来舔去。嫩红的**远不如舌头久经考验,被她舔得有点儿痛,又带着痒酥酥非常快乐的感觉。我就在她的舔舐下,朝她的嘴里射了。这使我有点儿罪恶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道。

    牛丽萍并不接受我的道歉,笑道:“别说啦。这是我自找的。”

    我们做累了,放松地拥抱在一起。说些不咸不淡的废话。似乎问了爱与不爱这样的问题,那答案都是现成的,不需要思考。

    真正感动我的是牛丽萍对我的包容态度。连我射进她的嘴里,她也不计较。当我昏然睡过去一小觉,大约半个小时后醒来,牛丽萍说:

    “起床吧。我们该回去了。”

    这时,我感觉下体又坚挺起来。我拉倒坐起半个身子来的牛丽萍,一翻身骑了上去。这回,我没用她引导,无私自通地一下子就找准了位置,英武地插了进去。

    牛丽萍快乐地叫了一声,双手像章鱼的爪子一样把我箍紧了。

    我在她的身上做有节奏的上下运动,用手掐了一把屁股,似乎要证明这一回是真的,而不是在梦里。在梦里我很容易就喷射了,而这一回我干了很久很久,精囊里感觉还是干的,yangju亢奋得要命。

    而牛丽萍在我的身体下面爽得要死,她说:

    “好,真好。”

    我终于一泄而尽。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高潮后的满足感,而是一种类似懊悔的东西。有点儿郁闷,有点儿无聊。哎,那个最令人向往的事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比较而言,还是她给我“吹箫”的感觉更好。“吹箫”这个暗语也是从牛丽萍嘴里学会的。

    回到船上,曹志高迎面走了过来,在我肩上捅了一拳,说:

    “嗨,这半天,你跟牛丽萍都不在船上,干嘛去啦?”

    我说:“噢,我在南京路上看见牛丽萍逛商场呢,还没回来吗?”

    曹志高说:“回来了,老王嫌她没有帮厨,吵了几句,又在生气呢。唉,她近来搞得像卖花姑娘似的。”

    《卖花姑娘》是一部以眼泪著名的朝鲜影片。我为其争辩说:“还不是为了关冰库的事,她至今解不开这个疙瘩呗。”

    曹志高说:“这有什么解不开的,开个玩笑嘛。”

    我说:“玩笑有这样开的吗?这可是把人急疯掉的事。”

    曹志高的脸上有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气,他的鼻子像皮诺曹的会长长的鼻子那么尖。

    我忽然冒上来一个大胆的猜测,曹志高会不会是用U型铁丝代替铜锁的人呢?这种猜测像燧石打出的火花,亮了一下,找不到情感上的燃媒支持,一瞬间就熄灭了。志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把无端的猜测加在他头上。这对我们的友谊是一种亵渎,也是挑战。

    曹志高的目光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就像我怀疑他关了牛丽萍一样,他也怀疑我这半天和牛丽萍不在船上,是否做了点什么。但是我脸上诚实坦率的表情骗过了他。他换了个话题说:

    “哎,你在天篷下的甲板上铺那些个草垫子干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