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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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阿森的族侄比阿森还要大上几岁,但两人长的差不多,特别是额头和走路的姿势,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我想他们整个家族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吧。

    还是老规矩,喝了几杯工夫茶以后,我就开门见山的引出话题,并简单扼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同时把来意说了。阿森的亲戚很不高兴,一直不断用眼睛瞪阿森,显然对他这个族叔带我们来很不满意。

    我看在眼里,笑道:“呵呵呵,邓老板都不要这样看阿森,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我是爽快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埋怨阿森了。”

    邓老板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是这样,我跟玩命洪的生意往来已经有六七年了,都算老朋友了,我怎么好意思说停就停他的货呢?张老板这个要求实在让我很难做的了。再说,我在那边那么稳定的生意,怎么能说扔掉就扔掉呢?我们都是生意人,谁都不可能有钱不去赚吧,再说我跟玩命洪的交情毕竟这样多年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不太让人接受,换在我身上我可能也是这样。何况是跟把永远把生意放在第一位的潮洲人谈这样的条件。

    我看了看阿森,阿森偷偷的向我使眼色。

    我亲自给邓老板斟上杯茶,问他说:“是让邓老板为难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邓老板在东北还有哪些地方没有铺到货?我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地方?”

    邓老板可能以为我放弃了刚才的想法,脸色顿时好了起来,说:“我的北方朋友都不是很多的了,只有玩命洪在帮我在你们那个市场出货,讲实在的了,我们这里的人都有点怕到你们北方去了,你们那里的人好凶。”

    我和锤子大笑,我说:“但我们那里的人更讲义气,凡事都是义为先的。”

    邓老板说:“那是,那是,像张老板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义气的人了。”

    “哈哈哈,邓老板过奖了,我不知道邓老板是否想把东北三省都做起来?”我说道。

    阿森的表情有些急了,我用放在膝盖上的手,向他暗暗的摇了摇。

    邓老板笑道:“哪里会不想,只是我那边的朋友好少,没有办法的了。张老板是不是有意思做那边的市场?”看来能让人笑的最好办法除了搔痒人家的胳肢窝,再一个就是让他看到光明的“钱景”了。

    我笑道:“我当然想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呀?可是有难度呀,玩命洪那边就牵扯了我很大的精力,根本没有时间开拓其它的地方,唉,有点恼火呀。”

    邓老板见我旧话重提,忙笑着说:“事情都是慢慢做的,先做好一块地方再说了,夹生饭都不好吃的了,哦,不好意思,你们两位先等一下,我有点话忘跟小叔叔说了,不好意思,我们很快回来。”说着不故阿森的反对,拉着他出去了。

    这就是潮洲人做生意的现实所在,很注重把握现在,并不看中将来的发展。在他们的思想里,只有落到自己口袋里的钱才是最实际的,绝对不会为了要眼下还不能得到的利益而放弃现在的利益。所以潮洲的人做生意是绝对成功的,因为他们够稳。

    我低声问锤子:“你看怎么样?有戏吗?”

    锤子摇了摇头,说:“我看没戏,让他放弃眼下的利益是不可能的。我看我们还是想其它的办法吧。”我点了点头,默默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的品。茶的味道还可以,是铁观音茶,浓香中带有一丝甘苦,很刺激人的精神。

    过了十几分钟,阿森和邓老板才进来。我用目光询问阿森,见阿森看了我一眼后,目光变得极为不自然,有意的装做没有看到我向他询问的目光,我心想:“糟了,这个什么他妈的邓老板一定是给他上课了。”

    阿森和邓老板刚坐下,不等他们开口,我就直接问邓老板:“邓老板,您跟阿森是亲戚,我也跟阿森是朋友,我们都算一家人了,我也就不说两家的话了,恕我直言,我想我们那里的货也都从你这里拿,你看看怎么样?”

    阿森和邓老板没有想到我提出这个问题,被搞的一愣。阿森真的着急了,问我:“梁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笑着向他摆手,让他少安毋躁。阿森的嘴动了动,没有说话,又坐下来。

    邓老板问我:“你也在我这里拿货?”

    我说:“是的,而且我委托阿森向你拿货,由他供货给我。”

    我这句话让阿森显得有点不自在,但他没有说话。我接着说:“我不但要包下我们那里全部的货,我还会去帮你开发整个东北的市场,以我的能力和在道上的交际,三个月内我就能解决问题。”

    我这一番话说出来,让邓老板有点犹豫了,他闷头喝茶,思考着。我也不催他,等他的回话。过了好一会儿,邓老板才说:“张老板,你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个晚上?我明天答复你。”

    我笑着点头,说:“好,没问题,但我希望邓老板不要把我们今天见面的事情告诉玩命洪。”

    邓老板说:“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阿森也说:“梁子,这个你放心,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有的。”

    我和阿森都不说话,锤子自然也不开口,车里有些郁闷。我不知道阿森在想什么,我猜想他担心的是我撇开他,直接跟他的侄子接触,同时也怕我转变方向,要么寻找新的渠道,要么放弃不做,不论我怎么做,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除非我继续向他拿货。但谁都是既然能拿到低的价格,就不会在拿高的价格。

    好一段时间,阿森终于开口了:“梁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能怎么办?你的侄子不肯终止给玩命洪供货,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我们继续合作下去,你知道我梁子不是没有义气的人,但真的这样下去,我只好放弃这个发财的路了。其实你老兄也不用发愁,天下发财的路子多着呢,干什么不行?”我拍了拍阿森的手背。

    阿森转过头看着我,面带焦急,问我:“梁子,你不是想真的不做了吧?”

    我摇头道:“你发给我的货被玩命洪给劫走了,你侄子的意思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他不想再给我货了。虽然我是向你拿的货,但你侄子不给你,你拿什么给我?现在的货源断了,用不了两天,我的下家肯定要向玩命洪拿货了,你老兄说我还怎么做下去?”

    我对阿森侄子的短见并不生气,这个事情放到我身上,我也要考虑的。我现在唯一的办法,要么是马上干掉玩命洪,要么是能找到更好的拿货途径。但找新途径,不是短期之内能做到的。

    要干掉玩命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家伙平常就深居浅出,即使出来也是前呼后拥的,在这个紧张的时候,我想他会更谨慎,因此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自己又不会飞檐走壁,我的手下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我只能等机会。我的想法是只能寻找机会先精神和思路上打击玩命洪,等他乱了分寸再说。这是在发生丢货事件以后,我所想到的和所能做到的。

    “我知道玩命洪每半个月的来广州拿一次货,今天是二十九号,应该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要上来人了。”阿森显然是犹豫了很久才把话说出来。

    我一听阿森这么说,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这个时候他的确不好出面,毕竟玩命洪是向他侄子拿货的,实在的亲戚,怎么好断了人家的财路,这可是个大忌讳。虽然他丢了两车的货,但没有证据是玩命洪做的,他也不能直接就找玩命洪的麻烦。再说,东北这么远,他也是鞭长莫及。

    我拍着阿森的腿笑道:“就你的顾虑多,这样吧,你打听一下他们是什么人来,最好是玩命洪亲自来。”阿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实在的说,我也不敢轻易的跟玩命洪正面冲突,毕竟他在这个行业经营了十多年,除了有雄厚的财力,同时他的政府关系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他的观念老旧了一些,由于多年的春风得意和一帆风顺而造成的闭门自守,让他跟社会的脚步多少有点脱节,否则根本不可能在他的山庄里出现那么让他尴尬的场景。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的对付玩命洪。

    自从我进入社会以来,我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对手。这不只是指他的财力和势力,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段和沉稳。我在北方那样的侵占他的地盘,他表面没有什么动作,也不正面的和我发生冲突,却从背后偷偷的拆了我的桥,从他这一次对我小小的一击,就能够看出他有狐狸一般的心机。陈老大、王成那些人,跟他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够确定他下一步的动作。他在他的山庄之所以吃了一次亏,是因为他小看了我。

    阿森把我们送到家里,他就去忙着打听玩命洪的消息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