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闻叶阳的衣物早已经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让端正一梦安心的话,甚至连一句“我会回来”都没有说。
一连过去半个月,端正一梦很少睡觉,也很少离开那间屋子,每天都看着门口,希望下一刻就可以看到闻叶阳的身影,可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端正一梦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否则闻二哥怎么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连当面道别的的机会都不给?
是啊,他只说我就是我,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而没有说过他不会离开。我不会变,但是他变了,是因为我和明火神教的教主认识?还是因为我是太子,和他不是同路的人?
“闻二哥……”心好疼,好疼……
又是半个月过去,瑞愈早就想派人把闻叶阳抓回来,然后碎尸万断,可是云向简却拦住他,说道“小梦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还是让他自己为处理的吧。”
瑞愈也想放手不管,可是每次看到端正一梦憔悴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杀了闻叶阳,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他可以经过这件事而变得成熟一些,也算好事一件。
可是事情远没有瑞愈想的那样简单,端正一梦开始按时睡觉,按时起床,精神也好了许多,可是他的样子却是怪怪的,瑞愈和云向简的心里同时拉响了警钟,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
“愈叔,简叔。”端正一梦生疏而有礼的给瑞愈和云向简行了礼,然后静静的坐在一边喝茶。
这个人……是他?
瑞愈和云向简在心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端正一梦共同占有一个身体的,另一个“端正一梦”。
楚风扬曾说过,这叫作双重人格,也叫人格分裂,就是端正一梦的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人,而形成另一个人格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分化出来的这个人的性格也是和本人完全相反的,当一个人出现时,另一个人便会在身体里的某处“休息”。
“小梦?”
听到有人叫自己,端正一梦抬起头,看了一眼瑞愈,嘴角微扬,“愈叔叫我?”
“我送你去紫幽谷住一阵子?”
这样的情况只出现过两次,这个“端正一梦”可不像那个单纯,他机警,狡猾,而且暴戾,他防备着每一个人,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们可是用了好多的办法才让“他”完全的信任他们,“他”和小梦一样,都是害怕寂寞又让人心疼的孩子。
端正一梦轻笑,说道:“愈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和你愈叔怕你在这里住不惯,如果不习惯的话就换一间房间住。”云向简说着,走到端正一梦的面前,拍拍他的肩。
“嗯,多谢简叔。”依旧是那样彬彬有礼的语气,端正一梦浑身散发着淡漠疏远的气息,不让人靠近。这让和他亲近的人也不免有几分心痛。
闻叶阳离开行云别院后,来到城外的尚云寺,想静一静心,好好理一下自己的心绪,正好少林寺的住持大德大师因为要参加武林大会,也住进了这家寺庙,闻叶阳就每天都找大德大师下棋,听大德大师讲经。
可是心事还是想不通,就连下棋也不能集中精神。
“闻施主,既然无心下棋,今日就先算了吧。”大德大师一手握着佛珠,笑呵呵的看着闻叶阳说道。
“大师,晚辈有一件事总也想不通。”
“施主聪慧过人,只是被眼前的世界蒙蔽了双眼,贫僧相信施主会渡过难关的。”
“晚辈在尚云寺住了近一个月,可还是没有想明白。”
“施主何不顺其自然?”
“因为害怕。”闻叶阳坦然承认。又问道:“请问大师,如何才能去除心魔?”
“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俗人之心,处处皆狱,惟有化世,堪为无我,我即为世,世即为我。”大德大师捻着佛珠,说了一段《无常经》。
闻叶阳苦笑,说道:“大师果真超脱,晚辈着实做不到化世,自以为可以活的洒脱,没想到如今却为了一个人而苦恼。”
“佛曰:命由已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佛祖说勿着相,是劝诫弟子们不要为尘世间的幻象所蒙蔽,应当一心求解脱,求大同,求真理。”大德大师闭着眼睛,说道:“施主的心已动,又为何要求万物不动?世事因果循环,望施主好自为之。”
“多谢大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
“阿弥陀佛。”
闻叶阳说完退了出来,想着大德大师说的句“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心不动……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变了,变得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才会有了那些奇怪的想法,为什么犹豫?曾经的自信为什么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为什么害怕?别人怎么想那都是别的人事,他只要做自己。
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只要你点头,我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
九月二十四日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身为武林盟主的云向简只是在大会开始的时候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只要在比武擂台上打败了所有的对手,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各路的武林中人纷纷摩拳擦掌,不管是谁,都有机会当上武林盟主,号令武林,闻叶阳站在人群中,看着观擂台上坐在原本是给逍遥王爷准备的椅子上的人,那人神情冷清,眼神中透着冷漠,端坐在椅子上显得那样的孤傲绝然。
那个人,是小梦吗?是他认识的端正一梦吗?
闻叶阳看着端正一梦,端正一梦的眼睛看着擂台下,闻叶阳本就出众,端正一梦很容易的看到了他,可那陌生的眼神,倨傲的神态,让闻叶阳为之一颤,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梦是在怪他吗?怪他什么都没有说明就一声不响的离开?
比武正式开始,可没有一个人先上擂台,大家纷纷在台下议论,这时有个黑衣壮汉跳上擂台,手拿双锤,朝着擂台下的方向说道:“在下雷四,请各位壮士多多指教。”
见那人五大三粗,长的一副凶狠的模样,台下一时安静了下来,看着擂台上的人,闻叶阳皱了下眉,这个人他见过,是那个神秘少主的属下,他来比武,是不是就说明那个少主也到了?
“在下来会会你!”说话间,一个青衣纶巾的中年飞身上了擂台,台下一阵低呼:“好轻功!”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闻叶阳则退出了人群,四周看了看,想找找看那个少主是不是也来了,可惜闻叶阳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再次回到擂台下,看着观擂台上一脸淡漠的端正一梦,闻叶阳想去跟他说两句话,可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默默了离开,走到曾和端正一梦一起呆过的客栈的门口,闻叶阳呆呆的看着里面,又回想起端正一梦和店小二聊天时的情景。
“哎?这不是闻公子吗?今儿个就您一个人?”又是那个和谁都熟络的小二。
闻叶阳看了看他,点点头,迈步进了客栈。客栈里的人并不多,想是都去看那比武了,随着小二的引领到了二楼,闻叶阳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抬头,便看到了他找都没找到的神秘少主,今日的他穿着淡蓝色的袍子,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闻叶阳,举了举杯,说道:“在下可有这个荣幸请公子喝一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