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一声暴呵将我拉离了越来越暗的深渊。
谁!是谁在说话?罗旭么?不,声音不像!
“你居然给我在这里睡觉,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么?”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到底是谁……
四周的黑暗快速的向后涌退,想睁开眼,却发现不管怎样努力仍是徒劳。
“我叫你起来你没听见么!”
又是一声暴呵,接着是手臂穿来拉扯的剧烈疼痛。
也许是这痛刺激了我的感官,意识逐渐回笼,我这才发现痛的不仅仅是手臂,还有胸口,那是一种被束缚的窒息感,呼吸间更是伴随着针扎似的痛楚。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还给我装,你给我醒来,快点给我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也想醒过来,但是……好痛……好痛……心口好痛……
费了好大的劲,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
我看到了在我眼前晃当的这个男人。但是疼痛无法让我对准焦距,男人的面孔在我眼里依旧模糊一片。
“终于醒了么?呵,你还真会演戏啊。”
男人的暴怒的声音了多了些嘲讽。
可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演戏?演什么戏?
拿着毫无焦距的眼睛对着他,我疑惑不解。
“不用给我装柔弱,你就是用这副样子博取别人的同情的吗?我顾长天不吃你这一套。”
接着我便感觉到下颚多出了一道压迫的力道,眼前这个叫顾长天的男人紧紧的捏着我的下颚,一阵生疼。
作为一个杀手的直觉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停的在我脸徘徊,目光绝不友善。
“哼!这就是你们丞相府养出来的人,也不怎么样嘛,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男人说完便似碰到蟑螂般快速地抽回了手,只是留在上面的疼痛依旧未减。
“你躺过的床我看了都觉得晦气,既然你想,我就赏你在这里睡一觉吧。但是从今以后,你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哼了一声,他留给了我一个模糊的背影。
你是谁?这是哪里?蠕动了一下嘴唇,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发出一个单音。
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又再一次开始剥离,好痛,这就是子弹穿堂而过的感觉么……真的好痛啊……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相反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子,但是它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它的狭小,而是那充满着古味的布局和家具。
很自然地联想到昨晚那个男人提到的——宰相?
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我想我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曾经,不!或许应该叫做上一世。作为一个杀手,即使是一个没有天分的杀手,我在学习该怎样将那些武器运用纯熟的同时也学到了处变不惊。
所以尽管惊讶,我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一切,事实上是,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从被捡到,然后加入那个组织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做杀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么……做一个不够冷血的杀手呢?
在调转枪头的那一刹那,我想过很多种我将会得到的结局,但是却没想到回事这种--借尸还魂。
手轻轻揉了揉依旧有些泛疼的胸口,那里没有死所谓的枪胜,但那疼痛却比枪伤更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心脏病之类的。
许是疼过了,心口的那种窒息感反而轻微了很多。
“夫人,你醒了?”
抬头望去,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绑着发髻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清清秀秀的,只是身子太过单薄了些。
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不仅是身体换了,连那日日夜夜些艰苦训练来一身本事也没了。居然已经被人近身了却不自知。
现在的我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弱智女流,这是我曾经一直向往的,但是现在,却不知是好?还是坏?
“夫人,铃儿给你打了热水,您洗把脸吧。”
原来……她叫铃儿。
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热帕递到了我的眼前,伸手接过,丝丝的热气传入手心,沁入心脾。
将帕子搭在脸上,舒缓了下因为抽疼而有些僵硬的皮肤,同时心思不停的翻转——要怎么问,才不会露出破绽?
“铃儿……”
“哟,这相府来的人礼数和我们果然不一样,好心好意来看看她居然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已经准备好的询问被这突如其来的尖细声音打断,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不打自来的女人。
来着不善!这是我对她的第一映像。而仅仅有这一项便已足够。
“好姐姐,你看你这是不待见我呢,雪儿我这可都来了有一会儿了怎么也没见有人来伺候着啊。”
自称雪儿的女人径自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茶杯里的凉茶,眉头皱了皱,却有些说不出的得意。
“呀!这是什么茶啊,这是人喝的么?”说罢女人嫌恶的扫了我一眼。
我不懂声色任由她自导自演,一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太过陌生,多做多错;二则嘛,既然她是来挑衅的,当然是有备而来,我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女人见我没理她,眉头皱了皱,眼睛闪过一抹恶毒。
“改明儿我叫将军也送姐姐一些上好茶叶,虽说你是新过门的,即使将军再不乐意你毕竟也是正房不是?可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欺负外人呐。”
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外人。同样生为女人,但我对她这话里藏针的功夫还真是佩服有加。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软软的回了一句,我知道要是我再不出声,她这戏就唱不下去了,把这种人惹恼了可不怎么好办。只是这声音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软软的底气不足,听上去倒像是求全一般。
“哎呀,这哪儿成啊。”许是对我这低姿态的语气甚是满意,女人笑弯了眼睛,倒也没再紧抓着茶叶不放。
“姐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那声妹妹实在是叫不出来,我微笑着看着她故作为难的样子。有些好奇她究竟想说什么。
“那我可就说了,姐姐你可别生气。早知姐姐你爹爹和将军不合,姐姐这一嫁过来怕是不怎么会有好日子,你看这才成亲第二天呢,就被安排到这小院来了……”
原来是被放逐了啊,难怪觉得这小院是韩馋了些。不过着对我来说是未必就是一个坏消息。
女人顿了顿见我没什么反应,眉眼又是一转 “姐姐你也莫强求了,这女人啊就该识本分不是?这福分是天注定的,强求太多也强求不来。”
就是打这主意么?绕了大圈终于算是绕到点子上了。其实就是她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算下来我们到还算志同道合了。
“我……咳咳……咳咳……”刚开口却被唾沫给呛到,咳了半天才喘过一点气来,满头大汗,像是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似的,这身体还真是太虚弱了点。
“哎呀,姐姐我可说了被气的啊,你看你这是……”
“没事,咳……其实我早就想通了,你看我这副身体,哪来那福分啊。”充分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所有资源掩护自己,阻击猎物,这是我训练时学到的。而我现在做的便是学以致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