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房门推开。尤铭转过身来,笑道:“仲卿兄来得好慢啊,小王可着实等的快要心焦了。”说着,指了指茶几上的三叠点心,道:“这不,小王等到肚子饿了,就要了三叠点心来吃。呵呵,仲卿兄不会怪小王不懂礼数吧?”
仲卿摆了摆手,笑道:“是小弟来得迟了,怎么能怪大都督呢?小弟,这就给大都督赔罪了。”说罢,一揖到底。
尤铭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搀着他到席位上坐下,道:“上次是令尊畹九先生款待小王,品味了云雀楼的美食。今次到了海陵,小王自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请仲卿兄也尝尝我们淮扬菜的美味。”拍了拍手掌,吩咐进来的侍女道:“走菜吧。”
尤铭举起琥珀杯,敬了仲卿一杯,道:“仲卿兄且请满饮此杯。”仰头干了。仲卿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尤铭又拍了拍手,两队艳丽的歌舞姬从房外款款而入,朝他二人福了一福,放开歌喉,挥动衣袖,表演起来。
尤铭握着琥珀杯,笑道:“仲卿兄,不知这鸿宾楼的酒菜歌舞如何?可入得法眼么?”
仲卿笑道:“鸿宾楼乃是驰名天下上百年的老字号了。怎么会差得了?难道大都督没见到小弟已经是色与魂授了吗?”
“呵呵,”尤铭大笑道:“既如此,这几个歌舞姬,仲卿兄不妨收下,留她们侍候兄长起居。先生大可放心,这些歌舞姬俱是处子之身。”
仲卿瞧了尤铭一眼,端起琥珀杯一口饮尽杯中美酒,道:“如此美貌可人的姬妾,大都督当真舍得送我?难道大都督就不留下几个来,一亲芳泽?”
尤铭连忙摆了摆手,笑道:“我家里那些个娇妻美妾就够我应付的了,怎么还敢外出渔色呢?没女人,心闷。女人多了,心烦!”
仲卿闻言,呵呵笑道:“大都督这话,却是说得有趣。当浮一大白。”说着,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仲卿放下酒杯,笑道:“我也曾随父亲学过些医术。我看大都督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想来必是与娇妻温存,房事过度,有失节制所致吧?”
尤铭顿时颇为尴尬,笑道:“情难自禁,情难自禁耳。”
仲卿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情难自禁!自古男儿皆风流,更何况是大都督这样的少年英雄呢?只是,凡事都要有个度才好,这男女之事虽是美妙,也不可太过勤了。否则虚淘了身子,后悔莫及啊。大都督是绝顶聪明之人,自该有所决断。”
尤铭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仲卿兄的提醒,小王自会加以注意。哦,呵呵,来来来,吃菜,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艳丽的歌舞姬也都已退了下去。尤铭在略略鼓起的肚皮上拍了一下,道:“仲卿兄此来,可是畹九先生有什么事?”
仲卿点了点头,道:“不错,父亲这次派我来海陵,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与大都督的。好叫大都督有个准备,不至失了先手。”
“哦?”尤铭奇道:“什么事情竟如此重要?畹九先生要特意让仲卿兄前来告知小王。”
仲卿站起身来,四处转了转,确信左近无人,低声道:“我父亲利用隐门的情报组织得来的情报分析,发现北胡进来将要大规模南犯。坐拥巴蜀的崔家,似也不甘寂寞,隐隐有与北胡联合的迹象。我父亲要我来告诉大都督一声,做好准备,莫让崔家趁机在荆襄浑水摸鱼。父亲还估计,北胡南犯,以目前朝廷的力量,绝对难以抵抗,到时少不了还要各家藩镇出兵。父亲要我告诉大都督一声,北胡不比麦博,我们现在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主要力量要用来对付巴蜀的崔家。”
尤铭沉思良久,道:“朝廷的骁果军还有十六卫军被东胡和高丽死死的牵制在辽东,动弹不得。禁卫军又不能擅离京畿,朝廷还真没有力量去应付北胡的侵扰。崔家又有北胡勾勾搭搭,想要谋夺江山。哼,内忧外患。这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啊。”
仲卿“啪”的打开折扇,道:“嗯。我父亲也说了,襄阳王麦博的叛乱,严重损耗了朝廷的实力,加速了天下分崩离析。不过,究其根源,还是在于朝廷妄伐高丽,引起东胡参战,陷入胶着。父亲说,原本朝廷是想借辽东之战来损耗各大家的实力,没想到仗越打越大,而肖家更是直接投靠了东胡,建立燕国,占据全辽东。朝廷不得不派出十六卫军和骁果军的精锐前去平叛。这才使朝廷力量空虚,襄阳王麦博生了不臣之心,发动叛乱。”
尤铭颔首道:“不错!我尤家也被朝廷逼着出了五万士卒,可怜那五万儿郎啊。”
……
尤铭突然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笑道:“只顾着和仲卿兄说话,倒差点忘了答应给仲卿兄的礼物了。”说着,拍了拍手,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十二名衣着半透明轻纱的美貌少女款款而入,娇羞无比的垂首肃立在他二人面前。仲卿闻到香味,抬头一看,俱是刚才的那些歌舞姬。
尤铭指着她们,笑呵呵的道:“仲卿兄可还满意她们么?”
仲卿吃了一惊,指着她们,道:“大都督莫不是开玩笑吧?真个要将她们送与我?”
尤铭一把握住他的手,笑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小王既然说了将她们送与仲卿兄,自然便是要送。仲卿兄切莫推辞啊。”
仲卿仍是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道:“这,这可合适?”
尤铭笑道:“她们本都是鸿宾楼的歌舞姬,被我赎身出来了。现在赠与仲卿兄,不是正合适吗?再说,她们跟着仲卿兄,这也算是有了个归宿。难道仲卿兄,嫌弃她们出身低贱,不肯接纳她们么?”
仲卿见众女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大为怜惜,急忙否认道:“哪里的话!士农工商,四民中,商排最末,我是商人之子,也高不到哪去。”
尤铭笑道:“难道仲卿兄担心,令尊那里交代不过去?放心,畹九先生那里,我去说。我想,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小王的。”
仲卿嗤了一下,道:“跟我父亲没关系。只要我不欺师灭祖,卖国求荣,他不管我的。”
尤铭笑道:“那不就得了!你可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哟。呵呵,今晚你就安心在这鸿宾楼里面好好舒服舒服吧。”
仲卿面有难色,道:“这么多,我就是拼了命也享用不完啊。大都督真不替我分担分担。”
尤铭哈哈大笑,道:“小王不是说了吗?家有娇妻,不敢渔色啊。呵呵,仲卿兄若是真能如此威猛,小王定要拜仲卿兄为师,学得几成本事。啊,呵呵呵。”也不等他说话,笑着离开了鸿宾楼。
仲卿看着满屋子的春色,一阵晕眩,伸出手臂搂着两名歌姬,在她们的香腮上各吻了一下,道:“春宵苦短,且末浪费了这良辰美景。”搂着她们步入怜帐。他以前在荆襄之时,也时常出入勾栏,也不是什么迂腐子。只是,从没见过这么香艳的阵仗,一时有些不适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