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别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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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这么多天,你终于来了。”本还想矜持的徐妙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保持平静,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原本的请安之语到了嘴边也变成了这半嗔半喜的幽怨之言。尤其是看到尤铭那样亲密的携着若惜进来的时候,她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妒意。自己的无论容貌、身段、风情、气质,都要胜过若惜一筹,可为什么他却从没有对自己这样温柔多情过?为什么他总是给若惜她们的眼神中更多绵绵情意?

    一阵香风飘过,徐妙云完美的娇躯已是乳燕投林般扑入他的怀中,俏脸贴着他的胸膛,微微摇晃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语音轻柔,好似梦呓一般。

    尤铭被她这一下也是勾动了心中柔情,不由感到一阵歉意,轻抚着她秀发,在她耳边轻轻呵着热气:“好啦,好啦,妙云,我也想着你呢。今晚,我要你好好陪我……”

    徐妙云被他这热气一吹,立时娇躯酸软,羞红着面颊的轻轻“嗯了声”,点了点头。

    若惜见到这情景,心中自然也是醋意翻腾。可她却知道,这要怪就只能怪身边这男人,太过花心,甜言蜜语的骗了那么多女人。再说,这相思之苦自己已是尝得极深了,如何能体会不到徐妙云此时的心情?而且,这个男人还算有良心,回来的这几天一直都是陪着自己的。

    “参见宋王殿下!”端庄柔和却又包含着一丝无奈的中平稳的中年女声让沉浸于浓情蜜意中的一对男女感到了一丝尴尬。尤铭松开徐妙云,讪讪一笑,还礼道:“娘娘折杀小婿了。”

    若惜刚刚向母亲请安完毕,就被安蓉叫住:“姐姐,你就是嫁给了这个男人?怎么他在你面前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你都视若无睹啊?是不是受的伤多了,早已成了行尸走肉了?”

    “安蓉,你!”若惜俏脸一红,显是气急攻心。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居然会对自己厌恨到这般程度,居然在自己丈夫的面前都毫不掩饰的挖苦讽刺,可她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虽然明知安蓉是在讽刺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被人家始乱终弃。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南平郡主所施与自己的惨绝人寰的伤害。

    这么些年下来,尤铭对若惜已经是知之甚稔了,一见到爱妻这副又急又怒,泫然欲泣的模样,就知道她必然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惨痛往事,这是她和他心里都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可今日却被安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毫不留情的揭开了伤疤。自己在的时候尚且如此,那么前一段时间,若惜所受的委屈也就可以想象了。

    尤铭立时沉下了脸色:“安蓉,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要不是若惜,你早就流落市井,受尽屈辱,又岂能过上这样安逸舒适的生活?可你却不懂得知恩图报,处处针对若惜,百般嘲讽,挖苦讽刺,你可还有半点良心吗?我警告你,你再敢对若惜无礼,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表哥,不要!”若惜猛地抓住尤铭的手臂,已经挂上珠泪的俏脸上,满是哀求:“安蓉她不是有意的,她,她从小就这样,我都习惯了,没事的……”

    “够了!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安蓉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今天要彻底爆发,要彻底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把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不满、自己的嫉恨。自己的愤怒完全发泄出来:“若惜,你心里打得什么恶毒主意,我清楚得很!你的这些鬼蜮伎俩,也只能在这个被你迷昏了脑袋的笨蛋男人跟前使用,你休想骗我!我不要你施舍的同情,收起你伪善的丑恶嘴脸吧,我看了觉得恶心!告诉你,若惜,从一出生我就恨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闭嘴(住口)!”尤铭和闵后同时叫了起来。尤铭更是如同鬼魅一般的欺近安蓉身前,右手如同铁钳一般叉住她的玉颈,将她叉了起来:“我说过,你再敢对若惜无礼,我就让你付出代价。可是,你并没有听从我的忠告。”手上用力,安蓉的脸庞迅速憋得通红,双手护着脖子,痛苦的咳嗽着,可她却顽强的不发出任何呻吟。

    眼看安蓉就要被扼死,若惜心中的怨气一下子无影无踪,急忙攀住尤铭的手臂,哀求道:“表哥,不要!安蓉,安蓉她,她还小,她不是真的要冒犯我这个姐姐的。表哥……”

    尤铭幽幽叹了口气,紧扣的手指立刻松了开来:“若惜,你总是太好心了。安蓉对你到底如何,你其实一清二楚,你又何苦替她求情隐瞒呢?”

    “她到底是我的妹妹,”若惜垂下瑧首,轻咬薄唇道:“表哥,翊阳那样忤逆你,触怒你,你怪过她吗?你向她发过火吗?你想要惩罚过她吗?若惜,若惜也是一样……”

    尤铭听她提起翊阳,心中一痛,放下安蓉,眼神中含着悲愤:“今天我是陪若惜来看望岳母大人的,这是一家团聚的大好日子,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他拥着若惜和徐妙云走入屋内:“难得一家团聚,我们赶快整治一桌酒席,边吃边聊,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当夜,尤铭让人回府传话以后,便留宿于枫林别院。而陪伴他的,自然便是若惜和徐妙云。若惜早已受了他的爱宠,而徐妙云却是思念空旷已久,这一夜竟是热情如火,缠着尤铭不断需索着。让尤铭这样乐于此道、精于此道的人也暗呼若非《青府双修秘录》已经练得纯熟了,这一夜以自己这样强壮的身体只怕也是吃不消。

    就在尤铭使尽浑身解数爱抚了两位娇妻,疲乏无比,正要沉沉睡去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瞳仁猛地一亮,这绝非一般的声响,这分明是武林高手驭使轻功在他周围腾挪跳跃的声音。“刺客”二字如闪电般,划过他的眼前。

    尤铭的嘴唇弯出残忍的弧线:“就凭这样的功夫想要来刺杀我,找死!”伸指在若惜的“昏睡穴”上轻轻一点,披上衣服就出了院子。他前脚刚出房门,后脚徐妙云便跟在了他身边。尤铭皱眉道:“你怎么也出来了?刚刚那么疯狂,你一定很累的,快进去躺会儿。不过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蟊贼而已,有我一人足矣。值不得我的徐大圣女这样的顶尖高手出手对付。”

    徐妙云俏脸微红:“我知道你武功当世无敌,师父师伯也远不如你,普天之下能与你匹敌的,恐怕只有仙阁阁主了。只是,我终究是你妻子,能与你一同进退,我正求之不得,又怎么能贪图安逸,自己后退。而让自己的男人单独面对危险呢?我要看着我的男人打赢。”

    尤铭心里大为受用,可还是说道:“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对付几个小蟊贼不成问题的。再说,你我都出来了,屋里就剩若惜一人,她可不懂任何武艺呀。”

    徐妙云艳绝天人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可遮掩的嫉色和黯然,垂下瑧首,缓缓退回屋内:“无论我对你怎样,在你心里,终究还是比不上若惜她们……”

    尤铭嘴角一阵抽搐,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拉住,可却感到自己的手臂有如万斤一般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他甩了甩头,纵身一跃,往花丛里抓去,轻轻提出一个黑衣人,掌力微催,封住了他周身血脉,将他扔在廊下。他马不停蹄的如法炮制,又擒住了十余名刺客。

    看着那群委顿在地七倒八歪的刺客,尤铭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拍了拍手,道:“不用藏了,出来吧,我知道是你。羽衫早已和若惜相认了,她现在是我府上的总管。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妹妹一样放下仇恨呢?只要你愿意,封侯拜相不成问题。”

    “你以为,天下人都是贪图富贵的吗?”麦擒虎黑色的身形从屋顶跃下:“羽衫年幼无知,不懂得人心险恶,这才会被你迷惑,而我却不会。我一心一意只想杀你报仇。”

    “杀我?你那样的能力吗?”尤铭转过身来:“你的武功虽然不错,可还远远不够。我的武功你也见识到了,与你相比如何?”

    麦擒虎脸色一阵发青,却还是缓缓的叹气道:“云泥之别!”

    “既然你知道,你为何还敢来送死?”尤铭眼中猛然射出两道精光:“莫非真以为本王看在羽衫的面上不会杀你?”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麦擒虎道:“你说过,知其不可而为之!”

    尤铭“哈哈”大笑:“好,好一个知其不可而为之!看来你是吃定我不会杀你了。好,看在羽衫的面子上,我放你走。我倒要看看,你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到底能为多久。”尤铭看他不挪动脚步,揶揄道:“怎么,刺杀失败了,还不走?等这本王给你送行么?”

    麦擒虎看了看地上的那群刺客一眼:“他们……你能不能也放了?”

    “那可不行!”尤铭拒绝道:“你有羽衫这层抹不掉的关系,他们可什么都没有。而且,他们对我还有用,怎么能放走呢?快滚吧,一旦让我改变了主意,别说羽衫,若惜都没用了。”

    麦擒虎知他所说属实,一咬牙,一跺脚,如一只黑色的大鸟一般,消失在夜空之中。

    感受着麦擒虎轻功激起的气浪,尤铭暗暗冷笑道:“七擒七纵,不过如此!都只不过是强者对于弱者的一种施舍与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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