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尤铭趁机站起身来,大声道:“夫战勇气也!两军相遇,狭路相逢,惟勇者可胜!骠姚将军所言,甚慰孤心。程义有四十万雄兵如何?有神策军、骁果军如何?就算我天兵天将又如何?我大明将士照样破之!诸公都要有骠姚将军这番豪情气概才是呀。不过,为将之道,智勇二字不可缺一。若是轻敌冒进,亦不可取。毕竟神策军、骁果军威名赫赫,不可轻侮,我军还是要细细筹谋,制定出一个完美计划来方可。以图歼灭敌军,同时将我军损失减到最低。惨胜如败,本王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他重新落在,命人揭开巨大的军用地图,道:“子理,你先来给众位将军讲一下两军情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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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会议之后,程刚被尤铭分了个宣慰使的差事,利用他敏感的身份影响,前往尚未投诚的宝庆(宝鸡庆阳地区)地区宣慰,以解除后顾之忧。
谭纶奉尤铭的命令前去送他,敬酒道:“耕道兄刚直无畏,卓尔不群,子理钦佩之至。无以为礼,惟奉水酒一爵。此去宝庆,兄定可成功。”说着,和程刚手中的青铜酒爵轻轻一碰,掩袖仰头饮尽。
程刚略一迟疑,也是喝尽了爵中美酒。
谭纶道:“子理在家中设下香烛,待兄宣慰功成,殿下击破强敌之后,与兄结金兰之义。还望兄不弃子理愚鲁,折节下交。”
程刚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叹了口气,道:“子理,你我相识虽只两日,但我已看出,你的才能远在我之上,他日必是国家栋梁,位列宰辅,你所能建立的功业也绝非我可比。按说,我不该拒绝才是。但我程刚天生一副铁骨头倔脾气,只知对错,不知其他。我虽没什么才能,却有骨气。我这一生所崇敬的不是那些建功立业的名臣,而是如龙逢、比干那般谏诤而死的诤臣,而是如刘陶、张凤那般不屈而死的直臣。当今之世,我大明必取天下。宋王殿下虽非太子,但百姓拥戴,将士效命,今上百年之后,登于大宝者,必是宋王殿下无疑。届时,以子理之才能,必然大展拳脚,助殿下开创盛世伟业。我没有这样的才能,我只能做一个无职无权的谏臣,尽我所能,劝谏殿下,不让殿下被物欲所惑。子理,你要做的是名臣、良臣,所以,你要去阿附逢迎殿下。而我要做的是诤臣、直臣,所以,我会去直面殿下,顶撞殿下。”说着,放下手中的青铜酒爵,坐上马车,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理,请回吧!”
看着程刚的马车渐渐消失,随同谭纶前来的王召山不满的哼道:“什么东西!不过只是一个亡国之奴,阶下囚罢了,居然摆这么大的架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不是殿下严令,我早就一刀砍死他了。子理老弟,他对你的问话居然避而不答,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那么一大通。他那种人值得你纡尊降贵去结交吗?”
“他回答了,”谭纶叹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他的回答。”
“什么?!他竟敢拒绝你?”王召山怒道:“狗日的!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真想不通,殿下怎么会要这种人的!”
谭纶微笑道:“你要是想通了,你不就成了殿下了?克家老哥(王召山字克家),陪老弟我去喝杯酒吧。我请!”
王召山立刻喜笑颜开:“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你小子早就该请我了。殿下赏了你那么多,你小子总是藏着掖着。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我得敲死你。我要西凤酒!极品西凤酒!”
“你可真狠!”谭纶笑骂道:“不过算了,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的,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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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程刚的约束,尤铭忽感轻松无比,虽只一天,他便已感到难以忍受。这才借着宣慰的名义,将他远远的扔了出去,省得他在自己的耳边聒噪,什么都不得尽兴。不过,他也深知程刚这样的人的用处,自己现在还在军旅中,可以将他扔出去,落得清静。但等到自己登上大宝的时候,却必须要把他放到自己的身边,让他来对自己进行约束,不让自己恣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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