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钟神秀!不至草原如何知天地之大?”尤铭禁不住赞叹道:“我自幼生活在风流灵秀的江南和繁花似锦的中原。那里的水土养育了我的文采风流,豁达自信。可这种由心底生出的豪迈高远,我直到今日方才真正体会到。难怪草原上的人多是豪气粗犷之辈,生活在这样的天地中,即使再小肚鸡肠的人,心胸也会为之放大。”
他轻轻抖了抖肩膀,右手接过一只一色纯白,雄俊无比的海东青,抚摸了它的的羽毛两下,右手向前一送,喝道:“去吧!”一声清亮的鸣叫,神鸟海东青振翅而飞,直插云霄。
送亲大军跟随着展翅高飞的海东青,继续向北。渐渐的,眼前出现了几个胡族牧民的身影。可他们的装束却又与北胡的牧民有着明显的不同。
“难道这便是阴山部落的牧民?”尤铭心中疑惑,叫来向导,问道:“那些牧民可便是阴山部落的?”
向导手搭凉棚,抬眼望去,颔首道:“这些牧民是敕勒部的。这一带也正是敕勒部的势力范围。”
“敕勒部?”尤铭来了兴致,兴奋的道:“讲讲!”
向导领命,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阴山之下,敕勒川中共生活着敕勒部、铁勒部、乌桓部、乃蛮部,以及延陀部五个部族,也便是我们汉人统称的阴山部落。这五个部落的祖先当年都是和北胡黄金家族共同称雄草原的霸主。只是后来黄金家族统一草原击败了他们。将他们驱赶到了这里。而且,黄金家族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征讨和剿杀,导致他们这五个部族的人口锐减。若不是两百年前胡人分裂成了北胡和东胡两部,只怕他们早已亡族灭种了。”
向导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这两百年来,北胡虽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打压,可力度大不如前。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发展,恢复力量。到了前康极盛的时候,他们更是趁着前康大败北胡之机,一度摆脱了北胡的控制。虽然现在又重新为北胡所压制,但他们本身的实力已经有了较大的增强。而这五部之中,又以敕勒部为最强,占据了敕勒川的大部地方。其余四个部族都被挤压了出去。这五个部落之间向有世仇,一直征战不休。只是近年来,敕勒部越来越强,其他四个部族隐隐有联合起来共抗敕勒部的趋势。”
“哼!”尤铭轻蔑的嗤道:“都被人家逼迫到这般田地了,竟还纠缠着所谓的世仇,相互攻伐,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倘若他们能够联合一致,共抗北胡,只怕早已摆脱北胡的控制了。甚至反攻北胡,重新在草原上立足,恢复祖先的荣耀不并非不可能。”
“呵呵,”谭纶提马来到他身边,笑道:“殿下讲的虽然是至理名言,可是却很难做到。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种族都是排外的,都是希望一家独大的。所谓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是呀!”尤铭感慨道:“莫说他们,便是我们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前康崩摧,天下一分为八,争战不休,百姓困苦,田地荒芜。中原实力大损,与北胡瞬间强弱异势,再不复见往日辉煌。以往诏令所达,草原各部莫不遵从。可如今却动辄受制于北胡,割地称臣,和亲岁贡。虽千万年,未有之辱。若是我们中原一统,民众齐心,纵两胡联合,亦何足道哉!”
谭纶颔首道“其实胡人能有今日的鼎盛光景,完全是我们汉人内耗放纵所致。若不是前虢崩塌之后长达四百年的山河破碎,群雄割据。又哪里轮得到胡人异军突起呢?”
尤铭重重的一砸手掌,仰望天空道:“终有一天,我要一统江山,横扫漠北,重振中华!”
悠扬的埙声从翊阳的马车里传来,吹奏的居然是昨晚他们最后唱的那首《敕勒歌》。《敕勒歌》原本是阴山部落的民歌,本是赞颂上天赐予这一片美好草原的歌曲。可尤铭对于胡人的语言始终发不出音来,便跟着调子将**的一首歌填了进去,更抒发了一种喜悦豪情。
此刻听到这《敕勒歌》的调子,尤铭忍不住轻声唱道:“纵横驰倘风草,雄心总比天高。孤雁北飞,往来声声断道。旧年玩乐嬉闹,而今骋鞭扬笑,且看我弯弓射大雕。轻步疾行马长啸,拂风尘沙狂傲。觅芳草,熏风绕,流水桥,谁记此归道?清歌把酒品萧,征场磨洗胡刀,随风渺,破昏晓,惊鸿叫,又是斜阳照。羌管声声催断人老,莫叹流年少。远眺青山何处炊烟袅?孑然一身桀骜,生死自在逍遥,苍茫草原任笑傲!
纵横驰倘风草,雄心总欲与天试比高)(旧年玩乐嬉闹,而今骋鞭扬笑)(轻步疾行马长啸,翻滚风尘卷沙皆狂傲)(清歌把酒品萧,征场磨洗胡刀)纵横驰倘风草,雄心总比天高。孤雁北飞,往来声声断道。旧年玩乐嬉闹,而今骋鞭扬笑。且看我弯弓射大雕。旧年玩乐嬉闹,而今骋鞭扬笑,且看我弯弓射大雕!”
“哈哈,”谭纶笑道:“向闻殿下善射,殿下也几次提到射雕之事,不如今日便让我们开个眼界如何?”
一众侍卫一齐起哄道:“是呀,殿下。老早听人家射雕,射雕。耳朵都起了茧子了,却一直没有见到过。殿下今天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