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铭笑道:“这有何难!你们也随我一同去开封居住不就行了。”
此话一出,云冰清立刻站了起来,俏脸晕红的道:“酒足饭饱,该喝些茶润润才是。我去看看梅子煮熟了没,好弄来给你们佐茶。”
尤铭自然知道,云冰清此时离去,分明是给自己和张磊,诸葛琰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 他微笑着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冰清姑娘了。另外还要麻烦姑娘帮我把这些未吃完的素斋包起来。我带回馆驿当夜宵吃。”
云冰清微微一愣,笑道:“等你回到馆驿的时候。那菜早就凉了,还怎么吃?”
尤铭笑道:“热一热不就行了!冰清姑娘不会是舍不得吧?”
云冰清笑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堂堂宋王,居然连这些残羹冷炙也不舍得倒掉。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尤铭正色道:“又没有坏,还能吃呢,干嘛要倒了?真要把这好好地东西给糟蹋了,那不是作孽吗?不怕你们笑话,我宋王府里面,做一次饭,要是当天不能吃完,只要没馊,第二天就绝不会再弄其他的菜,还是这么把头天的饭菜给热热吃了。 呵,就为这,我这宋王府里面的仆役,可是朝廷四品以上官员里面最少的。”
云冰清闻言,显然有些惊讶。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道:“想不到殿下竟然是这样质朴之人。好,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冰清敢不从命?这就帮你包起来。 ”笑着离开船舱。
张磊脸上的笑意尽皆敛去,道:“我听闻宋王殿下的王妃里面,不少人出身豪门,自小锦衣玉食。难道她们也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呵呵,”尤铭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我这吝啬鬼,自然也要跟着我吃糠咽菜,喝水啃窝头了。”
张磊闻言叹道:“安穷守贫,不以夫尊而奢侈,真乃奇女子也!张某对殿下生了嫉妒了。 ”
尤铭颇为得意的道:“别的不敢说,我这几位妻子的确是钟灵毓秀,千年难见的好女子!上天能将她们赐予我,真是待我不薄。此生足矣啊!”
张磊笑道:“那你还要追求冰清?你不是说此生足矣吗?”
尤铭“嘿嘿”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忽然神色一整,道:“闲话休说!我问你们,刚才我那话,你们怎么想?”
这时候,诸葛琰也站了起来,道:“我出去看看我宝贝女儿去。 ”说着走出了船舱。
张磊取过桌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道:“殿下可知,刚才你的那番话,让我真真正正的佩服你!”说着起身离席,来到尤铭面前,跪下磕头道:“臣张磊参见吾主!”
尤铭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淡淡的道:“起来吧。”他盯着张磊的眼睛问道:“你是程义的女婿,你怎么要跟随我呢?要知道,你以后就将要跟着我一起对付程义了。”
张磊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我虽然娶了程义的女儿,可并没有卖身给他程家。况且,纵观天下能够最终鼎定天下,开创盛世的唯有殿下!其他人终将不过是殿下帝王霸业的垫脚石而已。我张磊自幼苦学,自负有经纬之才,自然想要做一番事业,又岂肯给他程义陪葬?我自然要辅佐殿下,做一番事业。”
尤铭微笑道:“天下一分为八,局势尚不明朗,再加上东胡北胡虎视眈眈,西羌高丽蠢蠢欲动,你又怎么能看出,我就是最后的赢家?”
张磊笑道:“卢照直无力单独抗衡肖家,事实上已经成了殿下的附庸。 而肖家不过是东胡的傀儡。再加上连年征战,辽东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殿下只要稍加打击,辽东必垮!至于说赵昕,他虽然占据西凉之地,但太过贫瘠狭小,又处于程义和北胡的夹击之中,没有什么前途,最终也只能选择依附殿下。
杜威占据湖广看似富饶,可是杜威此人不学无术,又没有主见,朝廷大事都交由大将萧显裁决。萧显排斥异己,滥杀忠臣,湖广已经是人心惶惶,不堪一击了。 而崔善占据巴蜀,易守难攻,应该是殿下统一天下的进程中最强劲的对手了。不过崔善为人残暴,倒行逆施,弄得蜀中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的覆亡之期也在眼前。而大理摆明了就是崔善的属国,自然一切为崔善马首是瞻。殿下只要收拾了崔善,大理大可不用考虑他。
至于说什么西羌高丽的,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只要我华夏大地一统,他们自然臣服。能够真正成为殿下对手的只有北胡和东胡。 不过,东北二胡之间,气氛越来越紧张,战争一触即发。而且东北二胡都是大国,双方都没有迅速吃下对手的实力,因此他们之间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且,就是他们打完了,也必然是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南下。这对于殿下来说,不是个绝好的机会吗?”
尤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好像还少说了长安程家。”
张磊笑道:“这还需要说吗?我只说一件事情,殿下就会明白了。我们这八百里秦川之中,有一条大江,每年夏秋之交,受日月星辰的影响,会形成巨大的潮汐,蔚为壮观。 每到这时候,程义便会命人抬着满满两筐金叶子,顺着潮头撒下去。谓之‘银浪飘金’……”
他话还没说完,尤铭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骂道:“混账东西,作大孽了!”
张磊笑道:“程义奢侈腐化,而殿下却节约朴素。这一来一去,相差不可以道理计!殿下难道没看出来,长安城中人人虚浮,崇尚奢华吗?这样的朝廷又岂能长得了?”
他抿了一口香茶,换了口气,继续道:“殿下此次入秦必定是为了破坏六国会盟而来。我新投殿下,只向殿下进一言。破坏会盟,需从北胡入手。”
尤铭眼前一亮,沉声问道:“怎么说?”
张磊笑道:“殿下这还需要问我吗?北胡与东胡战争在即,对于呼韩邪来说,他最需要就是一个稳定的后方。而能够对北胡造成威胁的,只有大明。因此,利用这一点下手,殿下就可以很容易的瓦解六国会盟了。而且,殿下若是许以和亲的话,依照目前北胡面临的局面,说不定还会得到许多的好处。”
尤铭微微一笑,这些话以前花子清都对他说过。花子清走南闯北,经营家族事业,能有这样的见识,不足为奇。可是张磊此人从未出过长安,却也能有这样的认识,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惊奇。他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自己又捡着宝了。
他拨弄着邢窑的白瓷茶盏,淡淡的道:“若是我派你去北胡,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吗?你敢不敢去?”
张磊大喜,跪下磕头道:“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