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卫温捡起通牒,打开一看,又将它合上,趋前几步将它放回到赵拓的桌子上,道:“大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尤铭虽然有十数万大军围城,但我们会稽城内也有甲士数万。再加上会稽山险峻异常,山路难行,他尤铭再厉害,急切间也难以攻下。大王即可派遣使节,前往闽越王处,讨要救兵。到时我军再从城内杀出,两边夹击,定可一鼓攻破尤铭。甚至生擒尤铭也未可知啊。 ”
赵拓脸色稍霁,问道:“可是,他尤铭极善用兵,我们又有谁能率领甲士和他抗衡啊?再说,我们会稽城被他的十数万大军团团围困,又如何能出得城去,向闽越王求救哇?那王宪(闽越王)老贼贪婪成性,必要向我讨要财帛土地,为之奈何?”
卫温道:“如今且计较不得那些了。少些土地财帛,怎么也比国破身死要好得多。 再说,等到王宪领兵来援的时候,咱们大可以让他和尤铭死拼,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坐收渔利。说不定,那时连王宪的闽越都是大王的了。就算不是如此,大王据有了江南的富庶之地,还会在乎百越这瘴疠之所吗?”
赵拓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真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卫温跨前一步,道:“末将不才,情愿领兵防卫会稽。 末将虽不是他尤铭的敌手,但凭借我会稽的险固,防守他个十来天的,不成问题。可再派末将的妻弟陆奔,率领十几名轻骑,突出重围,前往金厦找闽越王宪求援。”
“好!”赵拓抚掌大笑,道:“一切就都靠卫温将军了。就这么说定了,啊!大家都下去准备吧。 等孤王据有了江南定不忘各位将军的大功,大家共享富贵。”
“谢大王!末将等一定竭心尽力共保大王成就大业!”众将一齐抱拳大喝,散了开去。
卫温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修了一封书,拿火漆封好,交给自己的妻弟陆奔,道:“谦善呐(陆奔字谦善),这会稽眼看着不保了,咱可不能跟着他赵拓陪葬。 现今之势,这得天下的肯定是尤家。咱们不如趁此机会,献了会稽,好为日后谋一份富贵。”
陆奔接了书信,道:“姐夫,这,这行吗?人家大将军能看上咱们吗?咱现在跟人家可结着仇呢?”
卫温笑道:“怕什么?射他五弟的那一箭可是赵拓的小舅子射的,跟咱没关系。刚刚我也说了,咱们这会稽城虽小,但山道险阻,他尤铭再是厉害,也不能短时间里面攻克会稽。 你说我们白白献上一座会稽城外加数万士兵,他尤铭能不要?最要紧的还是,我们可把他的大仇人给送了给他,认他处置。有了这一条,咱们的富贵,可就不可限量了。”
陆奔似乎茅塞顿开,道:“姐夫高明!可是如今会稽城被团团围困,小弟怎么出去呢?”
“呵呵,”卫温笑道:“姐夫早为你想好了。 我已经让赵拓同意你今夜突围出城,前往金厦向闽越王王宪求救。你正好趁机到他尤铭帐中,将这封信呈上,与他约定投效事宜。呵呵,如此,大事可成矣。”
陆奔立刻不失时宜的送上恭维道:“姐夫高明!咱们全家的富贵,可都全靠您了。 ”听了这一捧,卫温笑得更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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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铭坐在大帐中,喝了口茶,道:“文先生,早知道他赵拓这么不堪一击,当初还与他订立什么盟约,直接灭了他就是了。反倒害了我的五弟。”言语中竟有些埋怨的意思。
文凯摇了摇头,道:“公子,当初订立盟约没错。赵拓虽然不堪一击,可是闽越王王宪却极为强悍,有赵拓在面前挡着,多了个缓冲。赵拓此人气量狭窄,眼光短浅,贪图一时间的蝇头小利,而且又胆小怕事,眼高手低。只要吓唬吓唬他,再给些好处,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动作。但王宪就不一样了。他阴险毒辣,嗅觉灵敏,一定不会安安分分的遵守盟约。要是灭了赵拓,直接跟他王宪接了壤,我们北伐可就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了。他赵拓这次敢来进犯我们,不也是趁着王宪刚刚和岭南打了一大仗,损失惨重,无力北犯的时候吗?”
尤铭哼了一声,道:“我们此战必灭赵拓,这不就和他王宪接上壤了吗?以后不也就有腹背受敌之虞了吗?”
文凯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王宪刚刚经历大战,十损四五。而我们不久便要据有山东,实力大大增强,害怕他一个小小的王宪吗?他若老实,还则罢了。不然,就灭了他。不过,公子,一统天下,先北后南之策,可动摇不得半分。”
尤铭听他说得有理,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他抿了口茶,又道:“文先生,你看登基建朝的事宜,是不是该提上议程了?”
文凯想了一会儿,道:“可以,平了山东之后,便可以建朝了。以显示新朝新气象,给大家伙一个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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