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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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的那一年的冬天,天气比往年冷得狠。刚下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花府一片银装素裹。照例月底本该我娘去总管那领取少的可怜的月钱。可是她染上了风寒,下不了床。

    我们这边又没有可供差遣的丫头,于是我和花芙便自告奋勇去东房那边领,我和花芙好久没来过东房这边,比起西房那小角旮旯,这里可算是热闹至极,人多景亦美。花佩儒身居吏部要位,花府的格局也算是奢华大气。即便被雪覆盖着,完全符合八卦阴阳的格局也让人看上去舒心至极。

    不同于我,花芙则是兴致勃勃地东看看西瞅瞅,完全不看前面的路,等我想提醒她前面有堵人墙的时候,托路窄的福,她已然摔进了三夫人发福的怀里。

    三夫人一身狐裘大衣紧裹着渐渐发福的身躯,高挽云鬓,整张脸被胭脂水粉覆盖着,但也算是风韵犹存,只不过她身上那股浓烈香味让我胃里一阵不舒服。母凭子贵,自她生了一个比大我三岁的女儿后,隔年居然又生了一个儿子!身份和股票涨盘似的,终于在牛A和牛C之间落了点。不过在我看来,她就一傻A和傻C的过渡!

    “啪!”想也不想,她脸色一变,抬手一记重重的耳挂直直煽在了花芙的脸上,将她摔倒在了地上,而后尖锐地骂了起来:“小蹄子!你作死!反了你居然敢撞我!”

    见状,我慌忙低头跑到了花芙跟前,将她扶了起来,背对着身后的众人用袖口擦掉花芙眼里的泪水,眼见她精致的小脸蛋瞬间肿得老高,我心下一阵怒火!

    恨恨地咬了咬牙,我转身看了看一脸得意的三夫人,若不是顾及她的身份,我真恨不得用药粉将她的脸毒花!千万不要小看我,我现在全身上下都藏满了毒粉毒药,一丁点的量就足以毒死一头牛!

    “哟!死哑巴!你看什么看?!”三夫人见我看她,脸上一阵厌恶,好似自己也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蓉蓉……”见我半响不动,花芙捂着脸看着我,胆怯的唤了一声。“我们还是走吧,娘还在等我们呢……”

    暗自叹了一口气,我转身拉起花芙的手准备走人。却不及防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怎么?想回去和你们那贱人娘告状不成?!”

    三夫人一把拽住我和花芙,扯着嗓门大叫了起来。

    “没……没有。三娘,我们不敢。”花芙吓得又哭了出来,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

    “还敢顶嘴?!”三夫人恶狠狠地斜了一眼花芙,抬手欲打。见状,我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硬生生地按住了她。毕竟现在我的身体才五岁,也没有多大的劲,三夫人一个甩手,便将我推搡到了地上。“啊呀!居然敢还手!这姐妹俩可真是目无长者!无法无天了呀!看来我今天得替你们爹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姐俩了!”

    教训教训?哼,我心下一阵冷笑,抬头直直地对上了三夫人的脸。什么叫美人脸,蛇蝎心?

    “还敢瞪我?!”三夫人顺手甩了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嗓子眼里一阵腥甜。

    更甚的是,她身边伺候着的丫头居然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拖到了旁边的地上,我便扑通一声趴跪在了石板地上,膝盖处咯噔一响,痛的我差点叫出声来,那丫头也没闲着,手脚并用,对我边打边骂。

    “娘仨都长了一脸狐媚相!难怪你娘贱,你们姐俩也贱!要不是我们家夫人心肠好,这花府哪还能有你们娘三的住处?你们早该滚出去要饭了!”

    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来,我努力紧咬住了牙关,双眼紧闭在冰凉的雪地里蜷成了一团。见我不坑声,那丫头反而下手越发狠了,甚至是越打越兴奋。一旁的三夫人倒是忘了教训花芙,然而满意地看着那丫头教训我。不出一会,虚汗就顺着我的额头脸颊一滴一滴掉在了地上,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像是要散架了。

    “娘,您这是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记喃喃的童声响起。

    打我的丫头瞬间停手,我蜷缩在地上,睁开眼睛望了望声源地,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大略可以看见身着一身蓝灿灿的金贵小人,原来是三夫人的儿子。

    “啊?这个……”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儿子撞见,三夫人尴尬地直搓手心。

    “少爷,奴婢们在这里玩游戏呢。”倒是打我的那丫头机灵,她面不改色的看着小少爷,指了指蜷在地上的我,笑道:“您不是常吵着要骑大马么?这不有现成的大马可骑么?”

    大马?!我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这个死丫头!竟是要我坐大马,给那小破孩骑?!

    “真的吗?可以骑她当大马?”显然没有认出鼻青脸肿的我是他的“妹妹”,那孩子一脸兴趣地朝我走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了,奴婢什么时候骗过小少爷您啊?您瞧,这大马的背软软的,坐上去多舒服啊?”那丫头伸手戳了戳我的脊背,伸手准备抱起小少爷叫他坐到我的背上,走过去的时候还不忘踩了我手一脚!

    他妈的!想我白静歌再怎么潦倒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如此羞辱我!

    不甘心地从地上缓缓爬起身来,我确定好了花芙的位置,努力支起身子,一口做气冲到花芙面前,拉起她的手就跑。

    “死丫头!你往哪里跑?!”身后,三夫人和那丫头焦急地喊出了声,那丫头甚至赶紧超我们追了过来。

    毕竟我和花芙只有五六岁,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丫头!明枪易躲,暗“贱”难防!还没跑出几步,那丫头便在我的背后狠狠一推,我脚步一虚,直直地摔进了侧旁的花池里,大冬天的,里面哪里来的花?说它是花池都算是好听的,那池子里可全是刚砍得只剩下尖根的竹子!

    “噗呲!”肌肤被划破撕裂的声音,我整个身子全趴进了尖锐的竹根中。瞬时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扎透全身的破洋娃娃,那些根尖全部刺进了我的肉里,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的眼里很快被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染红,而后看什么都是一层血红。

    模糊看见花芙和那个丫头惊恐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雕塑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花芙这个傻瓜,还不快跑?!心下一阵叹息,我眼前一片黑暗,堕入了深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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