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局长马长风一脸肥肉,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马局长不必动怒,”连庆山一脸冷笑的站了起来,手一指躺在地下的守卫:“只要知道他昨夜在哪值班就可以了,”
“把他弄醒。”马长风对着旁边的手下一挥手。
“扑”的一声,一大盆冷水倒在昏厥的守卫身上。
“啊!”昏厥守卫猛的清醒,立即站了起来,脸上一脸的茫然之色。
“李得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马长风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局……局长,”李得富全身吓得一哆嗦,手不停的搔着脑袋,连声音都在打颤:“昨晚……昨晚,想起来了,昨晚王麻子带了两个人到监狱来……”
“那两个人你看清楚没有?”连庆山立即接口问道。
“没……没有!”李得富摸了摸脑袋。
“饭桶,被人打昏了连谁打得都没看清楚。”马长风顿时火冒三丈。
“局……局长”李得富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得富”连庆山一脸阴笑:“你昨夜看守的是哪座牢房?看守的人是不是……”
连庆山语音顿了顿,突然又张口接道:“马如龙?”
“啊!”李得富慌忙点着头:“是……就是他!”
“哼!”连庆山冷哼了一声:“看来我果然没猜错,这个马如龙跟外面的人有联系,去,把他带到隔壁审讯室去。”
“是”李得富立即答应一声,转身跑去。
“嘿!”“嘿!”连庆山冷笑两声,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我就不信撬不开这头倔驴的嘴。”
“连站长”马长风皱了皱眉头,有点纳闷的道:“你说这马如龙怎么看他都不象有通敌嫌疑,再说人家还跟小鬼子拼个命,你是不是弄错了?咱们……还是把他放了吧!”
“马局长”连庆山冷笑了笑:“这抓他和放他都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这马如龙连着三番五次从鬼子手里逃了出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哦!人人都死了就他活着?而且昨晚上来救他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咱们还没弄清楚,怎么能说放就放?”
“可是……”马长风还是有点不相信,摸了摸脑袋又道:“那按理说他昨晚就可以逃跑啊!但他为什么没跑呢?”
“这个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连庆山冷笑了笑:“也许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连庆山话音刚落,李得富跑了进来。
“局长、站长,人带到审讯室了。”
“马局长”连庆山笑了笑:“你不想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吗?”
连庆山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马长风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跟了上去。
“放我出去,”“你们都疯了,连庆山、马长风给我滚出来。”
审讯室里,马如龙正在破口大骂,身上五花大绑,被两个警卫一左一右按在凳子上。
连庆山伸手推开门,脸上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慢慢的走了进去。
“马营长”连庆山冷笑了笑:“让你受委屈了。”
“连庆山,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马如龙立时想站起来,但瞬间就被两个警卫按了下去。
“不是说了吗?”连庆山脸上的冷笑更浓烈了点:“只要你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我们也许就会放了你。”
“混蛋!”马如龙瞪目破口大骂:“老子在前线跟鬼子玩命,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要我说什么?”
“是吗?”连庆山脸色猛的一沉,声音变得异常的阴冷:“那昨天晚上是什么人来救你?是小日本还是共产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孟常刚曾经私下和共党接触过。”
“你……”
马如龙顿时为之气结,整个人突然暴怒起来:“那是为了连手打鬼子才碰的面,再说了,共产党有什么不好?至少现在他们跟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住口!”连庆山顿时狂叫:“你身为国军的营长,却时刻在帮共党说话,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今天不怕你不说。”
连庆山说到此处,猛然对着后面两个警卫大叫:“给我拖回去,用尽各种办法也要让他说出来。”
两名警卫一语不发,一把拖着马如龙就往外走。
“连庆山,老子要去告你,”“你这个混蛋。”
马如龙一边走一边回头破口大骂。
门外大坪里来回穿梭的一些警卫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各自鸣着不平。一名瘦小的警卫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匆匆向铁门外溜去。
刚出铁门,迎面便有一个灰布长衫的瘦削汉子快步走了过来。
“二狗子”瘦削汉子声音低低的:“怎么样?”
“大顺子”
叫二狗子的警卫立即低声接道:“马营长这下惨了,连庆山只怕会折磨他,昨天晚上不知道谁打算来救他,被连庆山知道了。”
“啊!”叫顺子的瘦削汉子楞了楞。
“大顺子,你到底在干什么?”二狗子接着问道:“你打听这事干嘛?”
“你别问了,替我保密,别说出去,我先走了。”
大顺子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转身就走。
“神秘兮兮的搞什么鬼?”
二狗子对着大顺子的背影撇撇嘴,转身向铁门里走去。
日头上升,天气开始变的有点热,但“鸿兴绸缎铺”里的李云海却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昨晚太失误了,这样马如龙很容易就被查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云海边来回踱步边不停的自言自语。
“冷静点,现在急也没用。”
王铁应声音异常的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可……”
李云海刚要接话,突然他立即闭上了嘴,因为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咚”“咚”“咚”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李云海看了看王铁应。
王铁应微微的摇了摇头,慢慢向门边靠进。
“咚”“咚”
又是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前三后二,显然是早就预定的接头暗号。
王铁应飞快的走到门边,双手一拉门栓。
一个灰布长衫汉子立即闪身而入,正是刚刚监狱门口的大顺子。
“大顺子”
李云海立即奔了过来:“怎么样?”
“马如龙只怕要遭罪了,”大顺子微微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连庆山要折磨他。”
“哎!”李云海狠狠一跺脚:“你说这马如龙昨晚跟咱们走多好……”
王铁应低头沉默不语,半响之后,突然抬头说道:“大顺子,你这邻居靠得住不?”
“没问题!”大顺子一拍胸脯:“我们从小光屁股长大,我信得过他,再说我们两年没联系,他也不知道我在干啥!”
“那好!你过来。”
王铁应一把拉过大顺子,朝里间走去。
李云海迅速的打开门闩,四下看了看,又立即关上门朝里间跑去。
一天匆匆的过去了,夜色慢慢上升,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市公安局里静静的,但警卫却明显的增加了许多,昨夜出了事,马长风特意派人加强了警力。
“邦”“邦”两更天了。一些放哨的警卫渐渐的有了些许的睡意,一个个开始微微的打起盹来。
就在此刻,一个瘦小的汉子手里提着个小小的篮子急步匆匆向前奔去,方向正是马如龙被关押的监狱。
“咚”“咚”
瘦小汉子一见四下无人,开始轻轻的叩门。淡淡的光洒在他脸上,这下看清了,是白天出现的二狗子。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我是二狗子,快开门。”
“二狗子?”里面懒洋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妈的,你小子这么晚跑来干嘛?不会也是想来救马如龙的吧?”
“哎呀!孙大宝,你小子罗嗦什么?”二狗子声音急了起来:“快开门,有你小子好处。”
二狗子话音刚落,“枝桠”一声,门开了,一个肥肥的头探了出来。
“你小子搞什么鬼?深更半夜的”孙大宝揉着迷糊的眼睛:“门开了,啥好处?”
“你让我进去”二狗子往门里开始挤。
“进来?”孙大宝瞌睡顿时醒了一大半,一个头摇得象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里面关的可是马如龙。”
“哎呀!我知道!”
二狗子依然往里挤,一块大洋塞到了孙大宝的手里,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一个老乡托我给他送点吃的,我马上就出来。”
“嘿嘿!”孙大宝盯着大洋,眼睛顿时笑得眯成一条缝,片刻之后方接口说道:“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哎呀!你看这是什么?”
孙大宝扬了扬手中的篮子,顺手揭开篮子上的红布,露出两碗鱼肉和一大碗米饭。
“那……那你快点,”孙大宝立即让开一条道,又摇头叹息一声:“哎!这马营长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我也佩服,你快去。”
二狗子点点头,立即朝里急急奔去。
牢房里闪着昏暗的光,一股股刺鼻的腥味和臭味让二狗子皱起了眉头,越过十几间牢门,远远便看见躺在最里间牢房地上的马如龙。
二狗子匆匆走近几步,一个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马如龙一身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血迹,整个人朝里卧着一动不动,状似死去。
“马营长”“马营长”
二狗子隔着牢门,轻轻的呼叫着。
马如龙的身子动了动,慢慢的转了过来,脸上的头发被血水紧紧的粘住,一双无力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一看就知,显然被折磨了一番。
“马营长”二狗子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您醒了?”
“你是谁?”马如龙张了张快要裂开的嘴,声音沙哑的道。
“有人托我给你来送吃的。”二狗子迅速的揭开篮子上的红布,将两碗鱼肉和一大碗米饭隔着牢门递了进去。
“你快点吃,吃完把碗扔了,我走了。”二狗子迅速起身,拧着篮子朝外急匆匆走去。
“哎!……喂!”马如龙朝着牢门爬了过来,嘴张了张想喊住二狗子,但沙哑的喉咙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谁会给我送吃的?”
马如龙心里暗自想着,手撑着地慢慢的坐了起来。
突然,他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自言自语的道:“难道这就是来为我送行的?也罢!死也做个饱死鬼!”
马如龙拿起筷子,猛然往口中扒满一大口饭,张开嘴就待下咽,突然,他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他明显的感觉到嘴里有什么东西。
他迅疾的伸手一掏,是一个纸团,他立即匆匆的把它摊开。
黄的白纸上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我等想再来营救,若有意,明日派人送饭,在碗底画上一个圈让来人带回。
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但马如龙瞬间明白了过来。
”又是游击队的人,”马如龙长长叹了口气,暗自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出去,死也要死在这,我是党国的人,逃了倒真的变成通共了。”
“我不能走,”马如龙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不能走……绝不能走!”
“哈哈!”马如龙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监狱“嗡”“嗡”只响,仿佛要塌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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