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是这边。”门外传来丫鬟略带苦恼的声音,苏小小微微掀起喜帕,观望了一下窗外,只见几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在晃动着,越来越近……
她深吸一口气,急忙放下掀开的喜帕,端端正正地坐好,等待着她的夫君。
“啪——”门被很用力地打开,似乎一个人被抛了进来,然后,又是一阵声响,门被关上了。
一时间,空气有几分凝固,沉默的室内,只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
“呼……”她小声地轻喘,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激动,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的面目,而且他一直不说话,她也根本无法知道他的声音又是如何,娘说,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就应该安安静静,等着夫君来掀喜帕的。
她安静……安静地等……不作声,不发出一点声音。她依旧端端正正地坐着,可那条红艳艳的喜帕之下,却是充满娇红的小脸,轻轻地手指打转,虽然她长得不美,但她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心里总有几分害羞。
木流冰缓缓从地上站起,目光冰冷地看着坐在床沿的苏小小,见她似乎轻轻地打颤,手指也不安分地打圈圈,眼眸不禁微眯起来,再一次冷冷打量过她。
身子娇小的苏小小一直很安静,可发现除了那一声拍拍尘土的声音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这是为何?好奇心激得她想把喜帕给掀起来看个究竟。可转念一想,或许他是一时间忘了自己吧,反正从小到大,被遗忘的都是她,也许她走丢了,也没有人会发觉,除了疼她的娘吧,所以,她也渐渐渐渐地去忽略这个事实,心中也不会那么却奢求。
木流冰看着她的肩膀略微抖动一番,手指停顿,似乎准备掀起喜帕,可又似乎思索了一番,又把手给放了下来,再次一副端正的模样,安静地等待。
他不会为她掀喜帕的!这点她最好自己知道!
能够叫娘亲抢夫君的女人,还装作什么矜持?笑话!
他端起酒杯,悠闲地喝着,目光依旧冰冷,冰冷的双眸微微地转动,打量着这间闺房,布置得还算整洁干净,并不像一般千金大小姐那样,打扮得要多华丽就有多华丽,恨不得别人都知道自己闺房有多美。
可是,这又关他何事。
这女人若是急了,掀下盖头来,他也不会理会的,所以她最好识相点。
他慢慢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如瀑布般的月光倾泻进来,银光照在地面,他举杯痛饮,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眼眸中的柔情越发地浓厚起来,喝得越来越多。
心里突然又有无尽的怨恨,他的明月还在等他,他却只能来到这,跟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女子要成亲,还不知被喂了什么蛊。
眸光如黑夜一般阴冷地看向坐在窗沿的女子,见她安静依然,再次转头,举杯望明月。
*
苏小小见一阵微微的凉风吹了进来,心里也明白,是他把窗户给打开了,心里一阵喜意袭上心头,莫非是他知道自己热,所以就打开窗户给自己透透气,从小到大,除了娘,他是第一个这么懂得关心她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会是她的夫君。
她微微咧开唇,轻轻地掀开喜帕……
那个男子一头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微乱,俊美的面容上有淡淡的忧愁之色,薄唇微微张开,轻饮着酒水,目光如井一般深邃迷人,高挺的鼻梁,还有如刀般雕刻的精致面容,无不是男子中的极品……
心中春思萌动。
她再一次悄悄放下喜帕,心中的激动却难以平息,娇红的脸蛋越发地红艳,却只是谁也看不见,她一个人在喜帕底下,偷偷地心动。
可是又是一抹忧愁袭上心头,这样俊美的男子,要娶她,也是百般不情愿的吧。
她想张口说话,却又想起应该要安静,她再一次选择了闭嘴,在漫长黑夜中继续等待着他来为她掀起喜帕。
木流冰转过头,却见她依旧一动不动,心里虽然有几分诧异,更多的却是冷哼,难道这女人妄想着他会为她掀起头盖,真是不死心。
举杯,一饮而尽。
*
她端坐地有些累了,手臂有些发酸,她的头有些发昏,还有些困困的……她……整个脚几乎已经麻了,僵硬得不能动。
可是为什么夫君还不来为她掀开喜帕,难道是夫君喝醉了忘了有这回事?
她微微掀开喜帕,却发现一个人影倒在地上,昏得不醒人事。
“相公……”她声音柔柔地叫着,掀开头上的喜帕,向他走去。
他没有一丝回应,只是躺在冰冷的地上,俊容被月光照得更加夺人心魄,俊美得不似凡人,那高大的身材几乎占了整个地面的一半。
她咬咬牙,努力将他提到床上,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然后静静地坐在床沿望着这个睡得不省人事的俊美男子。
眼里有一丝黯淡,她的夫君,终究还是将她给遗忘了,就这么,沉沉地睡去。
可是,她不在乎……她这样的女子,能有这样的夫君,她还能再无耻地要求上天再给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