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黑吃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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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珍还真相信了,在十月初七晚上,他如约率兵来到了郓州城下。按事先的约定,他命手下点燃火把,朝城的方向挥舞了三下。果然,城里也亮起了火把,朝他们的方向挥舞了三下。

    随后,城门大开。朱珍大喜,急忙命令部队进城。部队开进了大部分,汴州兵猛然发现前面是墙,居然没有前进的道路。正在惶恐间,城门突然关闭,四周火光冲天,箭如雨般射来。朱珍知道中了奸计,留下数千具尸体,慌忙撤退。朱瑄乘胜追击,夺回曹州,委任属下郭词为曹州刺史逃到濮州,见自己吃了这么大的败仗,朱珍越想越害怕,急忙派人到汴州城去,想偷偷地把自己的家眷接走。早有谍报人员密报朱全忠,说朱珍想暗地里把他的家眷接出汴州。朱全忠一听,马上得出结论,朱珍肯定有了异心。这还得了,他带着侍卫就去追赶她们。

    朱珍的妻子接到丈夫的来信,说要她马上带全家到濮州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感觉出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急忙雇了辆马车,带着全家人,向城门赶去。

    “停住!”守门的士兵横着铁枪,挡住了马车的去路。朱珍妻倒也不慌乱,打起轿帘,说:“我是朱珍的妻子,想到城外去走走亲戚。”朱珍是朱全忠首席大将,他的名字一般士兵当然知道。见是朱珍的妻子,只是到城外走走亲戚,守门的士兵就没有讲多话,让她们出城了。

    朱全忠纵马赶到城门,没有看到朱珍家人的影子,急忙喝问:“朱珍的家人呢?朱珍的家人呢?”门将小跑着上来,说:“报告大帅,她们刚刚出城。”“任何大将的家属出城,都须我的特批。你竟敢犯我规矩,你找死啊!”

    说完,朱全忠抽出腰刀,一刀劈了下去。门将被劈倒在地,鲜血直流,脚在使劲地蹬着。周围的老百姓吓得尖叫,慌忙逼开。朱全忠把带雪的刀收起,把马狠抽一鞭,又纵马追朱珍的家人。

    朱珍的妻子并没有走远,在离城十里的地方,朱全忠追上了她们。见朱全忠一脸杀气地站在马车前,朱珍的妻子吓得花容失色。她急忙下了马车,跪在朱全忠的马前,说:“夫君急着催贱妾去,贱妾以为夫君得了重病,所以急忙上路,忘了告诉阿三哥。”

    一声“阿三哥”,把朱全忠的心叫软了一点。朱全忠背叛黄巢时,手下大将就只有朱珍和庞师古,私下里的关系自然亲密一些。朱全忠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说:“弟嫂,你今天不能走,得随我回城。”“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朱珍妻爬起身,回到车上,吩咐马夫掉转马头,回汴州城。

    一入行辕,朱全忠又急忙召来侍卫,命他携自己的亲笔书信,到濮州抓捕朱珍,命李唐宾代替朱珍职务。刚把事情安排妥当,敬翔匆匆忙忙进来,说:“明公,您准备怎么处置朱珍?”朱全忠铁青着脸,说:“朱珍打了败仗,本应处置。他不思过错,反而把家眷接出汴州,这不是想逃避过错么?我已经派人去抓捕他,都指挥使一职由李唐宾担任。”

    “明公,这样不可。”敬翔脸露焦急,连连搓手。“明公治军严谨,朱珍打了败仗,怕您责罚,才犯了派人接家眷这种大忌。您现在夺他兵权,派人去抓捕他,这不是要逼着他造反嘛!”

    朱全忠本是聪明人,经敬翔这么一说,如梦初醒,急忙派人把使者追回来,又下令把朱珍的妻儿老少都放了。可他心里有点不放心,就派人送密信给李唐宾,命他暗中监视朱珍的举动,如有异常,随时向他报告。朱珍知道了情况,心情很不好。当天晚上,他把部将召到自己的大帐中,和他们一起喝就解闷。

    “朱珍真想叛变?“李唐宾探知情况,心中马上一紧。顾不得多想,他马上带着他的十多个亲兵,连夜动身,想回汴州向朱全忠报告。李唐宾一行十多人纵马到了濮州西城门,可城门已经关闭。

    “快,叫你们上司来!”一到城门下,李唐兵就对站岗的士兵大声喝道。门将迷迷糊糊地从城楼上下来,见是李唐宾,忙施礼道:“李将军,深夜还到城门来检查工作,下官敬佩。”“少罗嗦,快点把城门打开。”李唐宾担心朱珍追上来,急忙催门将打开城门。见李唐宾如此迫切,脸色有些慌张,门将心里有点犯疑,便说:“将军可有出城的通行证?”李唐宾一听,大怒道:“什么,我是副都指挥使,全军的副统帅,连我出城都要通行证?”门将急忙施礼道:“李将军,对不起,奉朱将军之命,深夜任何人出城都得有他特批的通行证。”

    “看来,你是要抗命了!”李唐宾冷笑几声,话中已有杀机。“对不起,李将军。”门将又深施一礼。“气死我了!”李唐宾抽出佩剑,一剑就把门将刺死。然后,他命令亲兵自己动手打开城门,逃奔汴州。

    李唐宾后脚刚到行辕,朱珍的前脚跟着到了。看着两个人气鼓鼓地站在自己面前,朱全忠当然明白是什么原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敬翔刚刚送我一条大莽山烙铁头蛇,今晚到我这里吃晚饭,我叫厨师做了给你们吃。”朱全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招呼他俩。

    开餐了,敬翔也赶了过来。见朱珍、李唐宾还傻乎乎地坐在客厅,敬翔急忙上去拉他俩,说:“你俩进去看看,还有谁来了?”朱珍、李唐宾极不自然地进了餐厅,一看,自己的妻子也坐在席旁。

    朱珍、李唐宾心头一热,双双跪下,说:“多谢谢主公成全!”朱全忠急忙上前扶起他俩,说:“你俩是我的左右手,可不能闹矛盾哟。伤了哪只手,我都会心痛的!来,好好喝上几杯,今晚和老婆温存温存,明天一起会濮州。”见主公安排如此周全,朱珍、李唐宾已经热泪盈眶了。

    朱珍、李唐宾之间的第一次大矛盾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与家门兄弟的第一次争夺的失败,使朱全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势力还不够强大,不可轻举妄动。看来,更为厉害的感化军节度使时溥还是暂时不动为妙,他可据有徐州、宿州、濠州、泗州等地,势力大得很。

    朱全忠压住自己的欲望,静下心来,继续修炼内功,强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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