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郓州的是东平(今山东东平)节度使薛崇,有五千人马。此时的黄巢,只有二千多人,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的武器是锄头、尖木棍。要想消灭郓州的官兵,是有很大难度的。可没办法,造反就是这样,打不赢也得打。
黄巢带着他的两千部众,在郓州城下列阵挑战。义军小将邹楷想立头功,拍马出阵挑战,却被薛崇用开山斧劈成二半。官兵旗开得胜,士气大振,纷纷摇旗呐喊,要起义军赶快投降。
邹楷血淋淋的样子,阿三在阵中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这样的场面看得多了,可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当然,一个更为强烈的念头战胜了恐惧,那就是立功。他想,如果自己把这个家伙干掉了,起义军就会胜利,起义军一胜利,黄巢肯定会重用他,黄巢一重用他,不就出人头地了。
他不等将令,向同伴借了匹马,翻身骑上,挥舞着大刀,驱马向薛崇砍去。薛崇一看来者,十足的土农民打扮,冷笑一声:刁民,找死。他也拍马上去,抡起开山斧,向朱阿三砍去。
没几个回合,阿三就招架不住,心头连呼太冲动了。阿三这才知道,两军交战,特别是与敌将交手,一点也不象在乡里和那些瘪三打架。心一慌,他的大刀被薛崇的开山斧磕飞。
“土农民,你死定了!”薛崇狞笑一声,抡起开山斧,向阿三狠狠劈去。完了,还想出人头地,把自己弄得和张惠门当户对,这下,只怕连小命也保不住了。阿三闭上眼睛,滚下战马。
“咔嚓”,战马倒在血泊之中。见自己没被斧头砍中,朱阿三就地一滚,滚到了薛崇的坐骑下面。见有条腿在眼前晃,他顺手揪住那条脚就是一拖。薛崇从马上跌了下来,开山斧甩出老远。朱阿三纵身一跃,骑在薛崇身上,双手死命掐住他的脖子。
薛崇使劲地蹬了几下腿,不动了。朱阿三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杀啊!”黄巢指挥大军,掩杀过去。敌将一死,政府军哪还有勇气抵抗,纷纷缴械跪地投降。
一场血战,便以敌将被掐死而告终。黄巢占领郓州,论功行赏,把朱阿三提拔为亲兵队队长。亲兵队队长,意味着黄巢的脑袋随时拎在朱阿三的手中。不是百分百的信任,黄巢他会这样安排?
上帝终于向朱阿三伸出了垂青之手,命运终于向朱阿三低头。只是他依然烦躁,因为心上人不能分享他的快乐。朱阿三当时最想的,还是心上人张惠。
当了亲兵队队长,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怂恿黄巢去攻打宋州。他说打下宋州如何如何好,对起义军如何如何有利。当然在所有的好中,以打下宋州,找到他的心上人张惠为最好。当然,这是他心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大伙的。
黄巢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不错,觉得他是块打仗的料。干什么事情都得有天赋,在北京奥运会上大出风头、连拿8块金牌的美国游泳名将菲尔普斯,赛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才。傻瓜都知道,菲尔普斯在别的方面可能不是天才,但在游泳方面肯定是天才。
黄巢也想磨练一下这个打仗方面的天才,培养一些后备人才。恰好王仙芝混得不好,又来找他,说想合伙干。于是,黄巢决定和王仙芝联手,率领全部人马攻打宋州。他命朱阿三为先锋将,率五千人马先行。
朱阿三的心情太迫切了,不等大军赶到,便下令攻城。其实,这个时候的宋州刺史早就不是张蕤了,新任的刺史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反正是是条硬腿,几下就挡住了阿三的凌厉攻势。一天下来,除了在宋州城下留下数百具尸体,朱阿三一无所有。
第一次带兵打仗,就这么窝囊,朱阿三这个气呀。他晚饭也不吃,一头钻进自己的营帐,蒙头大睡。见弟弟没吃饭,这个时候,已是弟弟副将朱存,便弄了几个菜,一壶酒,进了大帐。“三弟,起来吃点东西。”朱二边摆东西,便叫朱阿三。
朱阿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阿三,你起来!”朱二上去,把被子掀掉,拖朱阿三起床。朱阿三也没挣扎,闷着头,坐在床上。“阿三,你这样下去,怎么攻城?”见朱阿三还是不做声,朱二推了推他,说:“怎么,不想干了。那好,大仗这么危险的事,趁早散伙也好,我也弄了不少钱,回午沟里,帮你娶上一个姑娘,孝敬老娘去。”
“姑娘?”朱阿三猛地一个激灵,忙起身,来到桌前,端起酒就喝,拿起饭就扒,夹起菜就塞。“三弟,你慢点吃,你慢点吃。”见朱阿三这个样子,朱二有好气,又好笑。吃饱喝足之后,朱阿三说:“二哥,你传令下去,明天早上,全体将士吃个半饱,一定要把宋州给我夺下。攻下宋州,姑娘、财物任由大伙去抢。”
怎么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朱二伸出手,摸了摸朱阿三的额头。不烫呀!朱阿三把朱二的手打开,说:“二哥,快去,别误了我的大事!”“末将得令!”朱二“啪”地一个立正,领命而去。见桌子上还有些酒菜,朱阿三又吃了一会,然后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刚发亮,朱阿三便召集部队,整装待发,准备攻城。“呜呜。”冲锋军号吹过之后,骑在大马上的朱阿三把剑一挥,命令攻城。在“有女人抢有财物抢”的政策激励下,朱阿三手下的农民军开始冲杀。
“哗”地一声,箭如雨般射来,攻城的农民军纷纷倒下。农民军急忙退却,休整之后,朱阿三又下令进攻。经过几个回合之后,估计守城的唐军没多少箭了,朱全忠跳下马,把战袍一脱,提着一块盾牌,挥舞着剑,朝前冲去。
“三弟,危险。”朱二在身后大喊。“将军,危险。”还有个士兵也在身后大喊。朱阿三虽然听见了,但没有回头,继续朝前冲。在他的激励下,农民军也纷纷向城涌去。“轰”地一声,一根擂木从墙上下来,砸向朱阿三。
“砰”地一声,擂木砸在朱阿三的盾牌上。朱阿三身子就是一沉,软在地上。“我命休矣。”倒在地上的朱阿三,看着更多的从天而降的擂木、巨石,闭上了双眼。说时快那时快,两个身影闪过,拖起朱阿三就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