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青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我是”,疑惑了一下,这不是楼上的那个旅游资源部的帅哥经理马元吗?
他一听马上笑开来,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袋子来,“你好,我是马元,杨洋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把衣服还给你,另外要对你说声谢谢。”他说话很快,像激光枪一样不给人喘息的瞬间,他已经把话说完了。
“杨洋?喔,对对对。我知道了,谢谢你。”是有这么一回事,今早杨洋给她打电话,说要还她衣服,她都要忘记这件事情了,原因是衣服的主人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出差去了,也没有向她追讨,她最近事情也多,居然就忘了。要不是今天早上杨洋说要把衣服还给她,她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杨洋人呢?”可是衣服怎么会在马元手上啊?
“她有事先走了。”马元简短的说,“那衣服送到,我先走了。”
“好的,谢谢。”张青青后来才知道,原来马元竟然是杨洋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从此她的生命居然就和马元牵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没有他,她的命运也许会重新改写吧?
下午的时候司徒晋给她打电话,说事情已经查出来了,她赶紧丢下电话顺便请了个假就跑了出去。
他们约在不远的一家西餐厅里见面,因为过了午饭时间,所以店里客人很少,司徒晋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条纹休闲装,在浪漫的法国风情的音乐里,犹如暴发户包了整个餐厅一样的富态。
他听见张青青进来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招手示意她过来。
张青青快步上前“你还没有吃饭啊?”看他悠哉游哉的卷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红色的番茄酱铺满面条,张青青一看胃就泛酸。
司徒晋点点头,看着她,又吃了一口,让服务员收走,“好难吃。”
“看就知道,那么多番茄酱,以为番茄酱不要钱似的,上面还撒那么多起司。”张青青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些餐厅动不动就喜欢往菜上面撒起司,还一抓一大把,跟玩似的。
“我们查到:文件是从你上司谢东华那里窃取的,利用一种特种木马入侵电脑系统,非常专业,不是高手根本无法做到这个,而且还无法查出窃取痕迹。”司徒晋稍微身体前倾,探头过来压低声音说。
“木马不是用来偷QQ的吗?”如此不专业的问题直接得到了司徒晋的一记大白眼,青青只好噤声让他说下去。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对方知道这种不留窃取痕迹的技术,为什么不直接窃取就发送,还要多此一举通过你的邮箱发出去,你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司徒晋平静的问。
“我怎么知道啊?他们脸上又都没写上。”张青青摇摇头,就是让她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出来在公司里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恨。
“而且对方非常聪明,我们现在只知道他窃取了这个信息,并将矛头指向了你,想以此逃脱罪名,但是很可惜没有办法查出他的IP来,而且我也入侵过你们公司的所有人的电脑,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你那一台有发送的痕迹外,更要命的是,当时你确实正在使用电脑,所有你的嫌疑最大。”司徒晋继续说。
张青青一听沮丧了,“这么说,我死定了,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的话?”司徒晋那张冷漠的嘴连句安慰的话都省了,直接给了她最坏的打算。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张青青急切的问。
“就目前而言,这条线索到这里就算完全断掉了。”司徒晋慢条斯理的回答。
这时候张青青的电话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她的手机铃声是一首比较散懒的歌:《catpiano》,青青抓起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就跳了进来,“青姐,你在哪里啊?”
“我在外面啊,这么了?”
“公司来了好几个警察,说要请你跟他们回去协助调查,你快回来啊。啊——不对,你还是别回来了。”小舒在那边都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怎么了?”司徒晋看见张青青霎时变惨白的脸,担忧的问。
“我要回公司一趟,警察来了。”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拎包起身,被司徒晋一把抓住胳膊,一回头,是一汪深邃的眼,“我跟你一起回去。”说完从钱包抽出100块,丢下。
“司徒晋,这件事情你千万别和我爸妈说。”张青青实在不想自己爸妈到监狱探望自己,一脸鼻涕一脸泪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爸妈那里我是瞒不了的,他们始终会知道的。”司徒晋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说。
“我知道,但是今天不要说,如果今天我回不去,你就随便给我编个理由跟我爸妈说一句好吗?”张青青一脸无奈的看着司徒晋,他终究是不忍看她那故作坚强的脸,点头应下了。随后他拨通了一记电话,“喂,泰山,按照我昨晚和你说的做,晚上我要知道结果。”
再回头看张青青,她已经陷入沉思中,神情里不时流露出一丝迷茫,随后又恢复平静,如此反反复复。
“怕吗?”司徒晋伸手过去握住她有点冰凉的小手,暖暖的手温随即散发她的全身,她回头笑了笑,摇摇头,“不怕,大不了就坐个小牢,这是最坏的想法了。”随即她又撇过头去,轻轻的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爸妈吗?”
“我不会让你坐牢的。”司徒晋有点恼,他看不惯张青青一副交待后事的表情和语气,在他的记忆力,张青青好像是一个勇敢得让男人也不敢小觑的女生,别看她外表看起来衣服柔弱的样子,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他第一天搬家做她的邻居时还被她打了一顿。
那一年他9岁,张青青6岁。那是个阳光明媚得有点炎热的下午,他刚刚搬进了新家跑到楼下花园踢他心爱的小足球,只见他一脚凌空抽射,球像添加了推加器一样飞了出去,直接砸向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只听见“啊——”的一声,小女孩已经倒地放声大哭起来。
“是谁踢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好像很生气的响起来,刚好司徒晋跑过来捡球,这个扎着一头小辫的小姑娘睁着不同寻常的大眼睛对着他小手一指,“是不是你踢的球?”
“是又怎么样?”小司徒晋以前就在国外长大,一点也不怕这个比他还矮两个头的小豆丁,尽管对方已经气得满脸通红。
“那你给她道歉。”小姑娘指着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说道。
“我不,我偏不。”小司徒晋对她很是不屑一顾,拿起球就想走,突然后背一阵疼痛,他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丫头拿石头砸他,还好是小石头,要是大点,估计他都能流血。“你敢拿石头扔我?”小司徒晋生气了——
“我为什么不敢?快点道歉。”小青青也不是好惹的,她怒目相对。
小孩子的战争总是来得那么的快,没有一点戏剧化。小司徒晋扑上去,想给她点教训,却被她猛撞过来的铁头功撞了回去,疼得他眼泪直飙,他正揉着被撞肿了的额头,却听到某个小丫头振臂一呼,“同志们,冲啊——”
瞬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鬼头把他围得水泄不通,冲在最前面的张青青在领导完一帮小屁孩把他打了一顿后,还额外补了两脚才扬长而去。
第二天他爸妈带他去结识新邻居,他发现那个小豆丁居然和他家挨着,他的窗户对着她的,只要她不拉窗帘,他架个板,估计都能从他们家跑过去。
可悲的是小豆丁已经完全忘记她昨天才领一帮人打了他(虽然没有留下什么伤),还笑嘻嘻的和他握手,他却暗暗地把这笔帐算在心里,但是现在都没报上。后来他发觉张青青真正的是正义感能水漫金山,后来又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见义勇为,她眼光游离,撇撇嘴说,“没有啊,只有是我的朋友,我才帮,其他人我不管”。
现在这个小豆丁长大了,依然是大眼睛,依然喜欢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勇往直前,跟他笑起来的时候依然那么无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怕他的人,但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叫害怕,看他的眼神总是直接得让他有时候都不好意思。八年了,他对她的记忆只有一些片段剩下,却怎么也抹不掉,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闪闪发光,不可否认,张青青是他愿意列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之一,因为她单纯、没有城府、像一杯清水。看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这样的清白倒让他不忍破坏。
“嘿嘿,我跟你说,我一点也不怕,你信吗?”张青青回过头来,对着他大咧咧的笑着。
“我信。”司徒晋扯着嘴角,笑了。这个小丫头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宽慰她身边所有为她担心的人,真是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