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长荣心中焦急:“虎大力对日本人的偏见太深,他又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好汉,更不肯输给他认为的‘汉奸’,定要争个输赢。两虎相争,两败俱伤。这可怎么化解?”
忽听门外有人大叫:“啊哈!都来凑堆,正好一网打尽!”。随着声音门被推开,飞进来一个大汉,落到正在较劲的文强和虎大力身边,玩出一招太极推手,相当轻松地就把他俩分开了。
“好手段!”文强叫好,打量这个高鼻梁、大眼晴、像牯牛一样健壮的好汉。
虎大力一脸的惊喜:“姜大哥!”
童长荣也惊喜:“大姜,你怎么到了这里?”他从大姜看文强和伊田的眼神,知道他是在问:“说话方便吗?”
童长荣喊:“老板娘,请给我们一个包间。”
茶艺馆的老板娘山崎信子和她的丈夫山崎太郎都是日本共产党员。
山崎信子领着那个外国姑娘走过来:“这个可怜的姑娘是俄罗斯人,名叫阿伊娜娃;她的父亲是苏联红军军官,在大肃反中被清洗;她和母亲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母亲病死,她逃出劳改营,逃到中国,流浪到北平;在酒吧跳舞谋生。”
文强和童长荣听到“肃反”这个词,心酸痛。
阿伊娜娃感谢虎大力相救之恩,信子给了阿伊娜娃十几块大洋,阿伊娜娃谢过离开。
信子把他们领上楼,领进一间密室;周敦琬和惠子已经在密室中。
童长荣已经从周敦琬的嘴中了解到文强的情况,他原本就对左倾不满;此次他被周恩来派遣,去东北联络各界爱国人士,建立抗日统一战线,联合东北各家义勇军,组建由中共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正需要文强这样的军事人才。童长荣把文强、伊田、周敦琬、惠子介绍给大姜和虎大力,又把大姜介绍给文强等人。
大姜名叫姜锡焕,是中###员,珲春县游击队队长;姜锡焕曾在上海做工,在上海入党,与童长荣是老朋友。姜锡焕少年时曾在北平铁路上做工,与虎大力同拜一个师傅学武,是师兄弟;他俩都是侠肝义胆,义气相投,是好兄弟。
童长荣问:“大姜,你怎么到了这里?”
姜锡焕道:“满州省委接到中央的指示,知道派你来东北拉队伍,搞武装;罗登贤书记派我来接你。”
虎大力兴奋:“姜大哥,我听说您在东北拉起了队伍,打小鬼子,正要去投奔您。”
姜锡焕玩严肃:“你这头疯虎,还没有出山去扑鬼子,就先咬起了自己人!”
虎大力嘟囔:“他们披了一层日本皮,我怎知他们是打鬼子的好汉?我也没想到,日本也有仗义的哥们。”
文强笑道:“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
“对了!对了!梁山好汉都打过架,造反的兄弟是打出来的,打鬼子的兄弟也是打出来的!”虎大力急扯白脸地嚷嚷,他甩出双臂,搂住文强和伊田的肩膀:“我们就是打出来的好兄弟!”
“大力甭疯了,我们商量正事。”姜锡焕制止虎大力。
童长荣问:“大姜,你的游击队有多少人、枪?”
姜锡焕道:“人有八百多,枪就少得可怜啦!只是从自卫团手里抢得五十八支破步枪。东北有的就是敢玩命的爷们,要是有枪,拉起几千人的队伍不成问题。”
伊田突然拍手大叫:“有个搞枪的机会!”
姜锡焕立马瞪大了眼睛:“是啥机会?”
“日本军阀支持汉奸殷汝耕搞华北自治,指令华北特务机关长伊藤秀石少将帮助殷汝耕收编土匪武装,把一批武器弹药偷运进北平。走漏了消息,被媒体披露,遭到世界舆论的强烈遣责,激化了中国民众的反日情绪,也引起了国民政府的警惕。我给一名大佐军官看病,对他实施了催眠,在他的大脑处于昏睡的状态下,从他的口中套出情报。他说:军部为了平息舆论,也为了麻痹国民政府,准备把一批武器弹药运回东北,把另一批武器藏在了黑龙会会长山口的公馆里。运弹药的车厢挂在专列上,伊藤秀石亲自把这批武器弹药送回东北。你们可以设法在路上截下这批武器弹药。”
姜锡焕兴奋:“好!就截专列!”
文强有军事经验,问:“运送武器的专列肯定有武装押运,有多少士兵护送?”
伊田道:“那个大佐告诉我,专列上除了乘警外,还有一个加强小队护送;专列前面还有装甲车开路。”
姜锡焕听了这话,好像被劈头浇了一盆冷水:“我的队伍只有五十八条破枪,还有一半打不响。没有勺子,眼看着锅里煮的肥肉捞不到,心里好难过。”
虎大力嚷道:“没有勺子,就下手硬捞!”
姜锡焕嗔:“烫掉你的爪子!”
童长荣见文强皱着眉头玩深沉,知道他有了想法;又见他眼睛突然放光,知道他想好了主意。赶紧问:“念观,你有啥好办法?”
文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先玩一招图穷匕首见,再玩一招顺手牵羊;就玩一个溅血大劫杀!”
虎大力急火火:“文哥,我是粗人,甭跟我整文词。你快说咋干!”
文强道:“我的父亲当年留学日本时,认识伊藤秀石。我听我的父亲提起过伊藤,他出身贵族,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还是古玩收藏家,尤其喜好收藏中国字画;我就玩一个新版荆柯刺秦,从琉璃场买一张伪画,将一把匕首藏在画轴中。我小时候,父亲教我学日语,还随父亲在日本京都住了三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我冒充日本人,请伊藤鉴赏名画,给他玩个图穷匕首见,血溅专列。刺杀了伊藤,我从车窗爬上车顶,跑到列车最后那节装货的车厢,把那节车厢脱钩。大姜和虎兄先赶回去,带领队伍在选定的地点接应。”
伊田摇头:“不行,装弹药的车厢有士兵把守。”
虎大力道:“我从小在铁路上混,练了一手扒车的绝活;我有二十多个兄弟都是扒车高手,他们也都想去投奔义勇军;我和弟兄们扒上车,干掉车上的鬼子!”
伊田摇头:“不行,装武器弹药的车厢里至少有二十多名士兵。你们趴上车,就会被发现;你们不可能二十几个人同时趴上车和一起冲进装武器的车厢。且不说你们寡不敌众,而且其它车厢的士兵和乘警还会赶来增援。”
文强瞥见墙上挂的一幅画,猛地抖了一机灵,抖出一个妙计:“我能借来千军马。”他如此这般说出计策,众人拍手叫好。
忽听门外有人冷笑:“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去做惊天血案,密谋溅血劫杀专列。”
众人都大吃一惊。
这正是:机谋未成就,门外人听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