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过后,所有的人员全部换装完毕。
“立……正!”随着各小队军官的口令,穿着新式军服的海6军官兵再度集合列队后,引来了全场围观观众的惊叹声和叫好声!
人靠衣装马靠鞍,真是这样,以前的清兵,若不是手里还拿着杆枪的话,人们还以为是剧院唱戏的,靠近后更是能闻到长期裹着头出的恶心味道,这也是清末外国教官不真心实意的教他们的一个原因之一。
而此刻的一众官兵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官兵也好分,带大盖帽和穿着牛皮军靴以及配指挥刀的是军官,带着普通圆柱型军士帽和褐灰色大头鞋的是士兵,还有通过肩章和领章也能分辨出军官和士兵来,由于张云飞设计的肩章华丽无比,又是横着的,(这时期的外**队的肩章都是竖着的,小日本也是那样),一颗颗的星星和雄鹰标志分外显眼。只见身穿雪白色的海军夏季常服海军方阵和身穿浅绿色的6军夏季常服的6军方阵整齐划一,昂挺胸,笔挺的军服衬托着他们的钢铁般的身躯,先进的毛瑟步枪竖立在身体左侧,气势应运而生!这才是军人应该有的气势!
啪!啪啪!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声,围观的人们都一起热烈的跟着鼓起掌来,甚至有的还大叫着并催着口哨。这也令这些官兵们分外的提气和自豪,虽然他们中大多数听不懂这些老外在叫什么!不过赞扬那是肯定的了。
张云飞看到如此效果他觉得很满意,其实之所以怎么做,主要是为了能给那些要走的官兵留点吸引力,希望能从新回来!不过一会儿王猛过来告诉张云飞,说是虽然他们很羡慕但是却没有人原意放弃回来。张云飞原本的那丝希望最后也破灭了。于是张云飞挥挥手说: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各有志就不强求了,强扭的瓜不甜!让他们整队回去吧!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送他们回去!”
说完张云飞自个独自离开广场,朝王宫走去。
看着张云飞伤心的背影,王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叹了口气后,转身去下达命令。
公元1894年11月11日,星期天,甲午年农历十月十四日,天气阴
珍珠港海军基地军营训练场,只见张云飞穿着一身黄呢料做成的元帅服,脚上穿着铮亮的军靴,腰跨黄金打造的元帅指挥刀,头戴黄色大盖帽,帽子上的用黄金打造的雄鹰展翅标志分外醒目,加上双肩和领口的军章跟是在这灰暗的天色下分外的显眼,笔直的站在训练场中间,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海6军官兵,对面则是已经背好行李等待回国的官兵们。
此时,大盖帽帽檐下的张云飞的双眼,此刻已经通红,整夜的无眠,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支部队,虽然只有两个月的相处时间,一起抱着必死之心前往偷袭过日本,一起经历了战火,一起出生入死过,是战友,是兄弟!
然而此刻却要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张云飞看着对面的官兵们,很多人他都认识,广州号舰长郭宝昌、香港号舰长吴安康、澳门号舰长李朝斌,还有陈?、李成谋、谢太平等副舰长,原南洋水师一大半的高级军官都将离开张云飞回国,张云飞是不舍,更是伤心被部下抛弃。
看着他们,张云飞沉默了许久后大声说道:
“我早在南洋水师大营里的时候就说过,我答应过你们的,只要你们不负我,我就永远不会负你们!我自认为我做到了!如今你们要离开,我不怪你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挡不住。我以前是大清的蛀虫、硕鼠,是一个恶事做尽,好事没有的一个纨绔子弟,这我承认。可是当我看到你们天天不忘训练,誓要血洗马尾之耻辱时,我被你们的精神感动了,从那时起,我誓要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人!我带你们冒死偷袭日本,就是不想让你们看不起我,我成功了!现在你们不必担心外国人敢欺负你们,歧视你们!你们可以挺起腰板做人了,可是如今你们要走,我却看不起你们,树倒猢狲散,我不怪你们!可是你们还要回去做猪狗不如的奴隶,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我希望不要挂到你们的家门口!”
张云飞的一顿自肺腑的话,却是感动了大部分的官兵,甚至有一些官兵直接给张云飞跪下了,其中便有香港号舰长吴安康。
“大人!请您不要再说了,都是我们的错!大人对我们那是没得说,好的不得了,这些天下来,我们感受到了包括洋人在内的尊敬!可是我们真的不能跟您这样下去了,我们还有妻儿老小在家啊!”
“大人!求您开恩放我们走吧!”
“大人!开恩哪!”
……
越来越多的官兵跪下哭喊着,哀求着。
天气越来越阴暗,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原本渐暗的天空照亮,紧接着轰隆一声雷响。张云飞依然站立不动,任对面的官兵哭喊着。
这时,王猛上前来,凑到张云飞身边说道:
“司令!还是放他们走吧!强留下来的话,迟早会出事的!这天看样马上就要来暴风雨了,您看!”
张云飞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他们的心了,于是无奈的说道:“让他们上船吧!”
于是王猛对着这些人喊道:
“所有人都站起来,准备登船!”
一听到登船,跪着的人也都起来了。
“所有人!向右转!齐步走!”随着一声令下,这些人迈着散乱的步伐出了大营门,直奔港口码头。
那里停泊着一艘送他们回国的英国商船‘玛利亚’号。
“立正!”
“像离开的兄弟们敬礼!”
“兄弟们一路走好!”
“为什么你们不要自由,反而还要回去继续做奴隶!”
张云飞对着空中下落的雨珠喃喃的说着,任由这些雨珠砸向自己的脸,而身后所有的海6军官兵们也都不约而同的仰头望向空中下落的雨水,任由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仿佛这些雨水能够向他们述说张云飞此刻的心情一样。
“是他们的思想!他们几代人的思想都已经被那个满清朝廷腐蚀了!”这时张云飞身边突然出现一身船长服饰的大胡子中年人。
张云飞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他雇用来送这些回国的官兵们的,是‘玛利亚’号的船长,他叫杜克(duke),常年在中国、日本、夏威夷之间跑运输的英国商人。
杜克接着说道:“从这次爆的清日战争来看,正是两个民族思想的碰撞。日本咄咄逼人,疯狂备战,可清政府的第一反应却是请求俄,英等国出面调停。日本国民整体都表现出的对战争的关注,但在清国却看不到,这时的清国大地,更多说的话的恐怕还是莫谈国是。”
“是啊!评价一个民族的强弱,最重要的是看整个民族意识!”张云飞点头道。
杜克船长深深的看了张云飞一眼,说:
“你也不用沮丧,从我看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在了解到你做的那些事情后,更感觉你的另类。你跟那些清国人不同,因为你有自己的人生观。你更不是那些革命党,因为你的意识和见解以及世界观都远过他们!”
“革命党?”张云飞吃惊的看着杜克船长,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不过杜克并没有回答张云飞,只是笑笑说:
“我该开船去了!”
张云飞就这样一直站在那里,通过辕门望着码头的玛利亚号商船,目送着离开的兄弟们!
雨越下越大,直到瓢泼大雨如断线的珠子一样隔断了张云飞的视线后,张云飞才回过神来。
转身刚准备离开,忽然看见身后的所有剩下的海6军全体官兵依然军容严整的站着,他被震惊了,因为他还没有倒出功夫来教这些人如何做到军令如山,况且有智利这些视生命为第一的外国人,他们这样只能说是对张云飞的认可!或者说是被感染了!
雨水几乎隔断了彼此之间的视线,却无法隔断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眼神。
张云飞同样被感染了,眼睛再次湿润了,是这些小伙子们的热情重新点燃了张云飞的信心之火。
你不是孤家寡人!
你还有支持者!
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张云飞只是非常庄重的向所有人敬了个军礼,非常有力量的军礼。
同时,所有的官兵也同样的方式向张云飞还礼!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了。
可是突然来了一个和不和谐的声音。
“哦!亲爱的老板!您不觉得我们应该脱光衣服洗澡会更舒服一点吗?”
噗嗤!随着众人的爆笑,所有的严肃顷刻间都被打破了!
该死的巴勃鲁,只有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和气氛下,出来说笑话。
虽然是那么的不协调,但是不得不承认是最好的转移气氛的方法。
“解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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