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别墅里,海骄烦躁地走来走去,她双手叉腰,一会儿骂天一会儿骂地。白草的情绪也波动起来,“队长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要下雨了!”
“怕什么?他们可以多绕一段,把车开到门口就行了!”洪岩虽这样说,其实也在不住地往外看。
安琪忙着往餐桌上摆碗筷,她柔美的脸上浮着一样柔美的笑容,“江龙康复回来是喜事,你们不来帮忙,倒在那边瞎操心!”
白草这才上去帮她往餐桌上放饮料。海骄“哗”地拉开门,“队长也真是的,从来没有不准时过!走的时候还说不超过五点,现在都五点过了,别是出啥事儿了吧?”
安南把她拉回来,并顺手关了门,“别急,多等等。出不了事,出的也是好事。”
“你知道什么?队长从不食言,在时间上更是恪守。你怎么知道出的是好事?”海骄瞪着安南,还是叉着腰。
安琪把一捧鲜花往餐桌上一放,“哥,别理她。小心惹出她的枪子儿来!”
“我的什么枪子儿?”海骄跳上去掐住安琪,“你不叫他理我,我偏让他跟我说话,气死你!”
安琪扳着她的手,“你又不是我嫂子,我哥干嘛非要理你?”
海骄不怒反笑,她掐着安琪的脸,“好啊,我就做你嫂子!看我不收拾你!到时你哥也别想护着你,他还得听我的呢!”
“啊?”安南又急又臊,反而说不出话。洪岩一口未及咽下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白草也笑得滚到沙发上。海骄和安琪正撕打,门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雷鸣,“怎么?发生内战了?”
海骄正骑在安琪身上,听到将军的声音,她忙翻身下来,却眉头一皱、两眼一瞪,“你怎么来了?我们可没准备你的饭!”
随后进来的小猛故作不悦,“怎么说话的,海骄?”
海骄正要解释,胜男和花梦搀着风江龙进来了,白草忙铺好一个座椅,把风江龙让了上去。雷鸣故意高声喊道:“海骄,给我摆好座位,泡杯茶来我先喝着!鬼丫头,没准备我的饭,这就给我做去!”
海骄让了座,然后推过去一杯茶,随既翻翻眼皮,“我不做那玩意儿!锅瓢碗盏油盐酱醋的,烦都烦死了!”她扭头吩咐安琪,“你去!”
安琪冷笑,“还没过门呢,倒使唤起人来了!”
雷鸣他们听不明白,洪岩把刚才的事一说,大伙笑起来,安南臊得不行,雷鸣拍拍他,“好啊,原精卫队的洪如和赵倩,两人一静一动,相得益彰。现在安南和海骄也可以再续这段佳话嘛!”
众人大笑,安南羞得要找个避身之所,却被海骄一把按在椅子上,“怕什么?随他们说去,又不是真的!”她说着就紧挨在安南身边,脸上洋洋自得、神情满不在乎。
众人更是好笑,小猛道:“我说海骄,你可别弄假成真,到时安南可有得受了!”他说话间无意瞟了花梦一眼,见她脸上淡淡的,不由他心中一沉,顿时意趣索然。
“入席吧!”雷鸣道:“今天这个聚会,一来庆祝风江龙脱离暗流、康复归队!二来汇报一下你们这两个月来的工作。饭嘛——”他盯着海骄,“你只管放心,我吃过了!”
大伙又笑起来,海骄不以为然道:“本来嘛,我说不够是为我自己吗?你们都不会吃的?还笑?真不够了,看谁还笑得出来!”她说着就冷哼一声,显得愤懑不平。
众人对她又爱又恨,真拿她没辙。小猛抬起一杯饮料,笑对风江龙道:“我以精卫队代理队长的名义,代表全体队员,欢迎你归队!”
大伙也举起杯子,花梦劝道:“他身体刚复元,有刺激的饮品还是别喝了!”胜男也忙附和,白草笑道:“放心,这些是我调制的,喝个意思,没刺激!”
大伙这才喝了,果觉味道异常,甘甜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奇香。海骄吃惊地瞪着白草,“啥玩意?你啥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安琪推她一下,“别问了,你就喝吧!人家做的时候你还睡大觉呢!”海骄这次没再纠缠,她拿过酒瓶呆呆地看着。白草接过去又斟了一巡,小猛再次端起来,“这第二杯,敬大家。这两个月来,你们辛苦了,干!”
大伙顿住了,其实队里最操劳的是队长。他劳心,策划所有任务的起始端末,应对各种突发的紧急情况;他劳力,奔走于各个岗位亲身躬行,却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前沿阵地。因此大伙异口同声,“是你辛苦了,队长!”说完了就你望我、我望你,随既笑起来。
雷鸣大受感触,“唔,都是好样的!一样的金子心!我代表南部的人民敬你们一杯!”
大伙不免惊宠,但都爽快地喝了。此时房门一响,是龙儿。他淋得象个落汤鸡,却乐得象捡到了金元宝。“好大雨!差点没把东西淋湿!”他掏出个塑料袋递给小猛,小猛还他一杯茶,“喝点,暖暖身子!”龙儿灌了一口就笑起来,“小猛哥,你真是神机妙算!你怎么知道东西在那人身上?”
小猛不语,他打开袋子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后折好了装回去,“先不说这个,大家谈谈这两个月来的收获吧,也请将军参详一下。”
小猛的目光先落在安南身上,安南想起身,见将军直摆手,他只好坐了回去,“按照队长的指示,我在西部边城找到了那个名叫黑鳅的人。他果然是应对党前任领袖钟可发的贴身护卫。暴乱一起,他受钟可发的指示,加入了白一正的械杀队。当他探知白一正有意违背当初与应对党的盟约,而在军中另立了西部王候位人时,他就回去报信,却被白一正的人一路追杀。当他好不容易回到边城,钟可发却死于一场莫明其妙的内斗,而新任领袖陆中天正大肆辑杀钟可发的亲从,因此他不敢现身,只能在边城隐姓埋名。根据我的调查,他手里确实有一份藏械图,但是此人诡计多端,而且十分谨慎,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装聋作哑,甚至毁了容。我多次试控,他竟不露一点破绽。这一点,不由我不佩服。一个月前,我潜入应对党的总部狂欢城,并且等到了队长说的那个前去跟陆中天接洽的人,但是从陆中天的情况来看,他既想与白狂生联盟,又似乎另有顾虑。我曾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没有藏械图而不敢随便结盟?但是后来我在他办公室发现一个暗道,可惜进门的机关要配合他的掌纹才打得开,而且机关有亲肤感应,所以我没能进去。但我敢肯定里面的东西跟盟约的成败紧密相关。因为白狂生的联络人一到,那里就加大了防备。总的说来,我在西部边城的任务不太理想,只能提供两份可靠情报,第一,黑鳅和陆中天的手中都有藏械图,但必须两图合一才是完整的;第二,藏械图只是地形说明,无法开启藏械的宝库。”
安南一说完,小猛笑道:“你的第二份情报应验了龙儿拿回来的东西,果然寓意非凡!”说着,他把一张纸摊在桌面上。大伙凑上去一看,上面是个弯月图,图形下写着一句话——“月铃是手握权杖的魔法!”
众人不解,小猛笑对洪岩道:“说说你的收获。”
洪岩咬唇一笑,“我按你的意思成功地混进了幽冥涧。那里果然在为头领的侄子选亲,三天后才选定一个名叫波娇的女孩。女孩的父亲是圣物执事,他舍不得女儿去殉婚,我伺机混进他家,并答应代波娇去行鬼礼,鬼礼定在半个月后,如果我们要进去,还有时间作准备。”
他还没说完,海骄就开始打岔,“什么鬼礼?”
“别插话!”雷鸣这次是真恼了,声音也有些粗暴,他微微扬头,示意洪岩继续。洪岩知道海骄不甘心,他低声道:“就是跟死人成亲。”海骄吓得脖子一缩,捂了嘴不再出声。
洪岩清清嗓子续道:“乌山人的神鬼奇术和传闻中的不差半分。甚至还要可怕。特别是乌山幽冥人,他们凡是执事的都会一门神鬼术。”说着,他看了看小猛,“我听说原精卫队也有一位通神鬼术的队员,她好象是——是——”
小猛毫不介怀道:“是我姑姑,她叫孟爽。”雷鸣在一旁点头,又催问他,“你在那儿发现了什么?”
洪岩道:“我发现幽冥人的三大圣物中,有一样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远远望去,它象一弯新月,近看则似玉似冰。伸手去拿,冷得刺骨;拿久了就冒气,好象快化的样子。因为当时不知道要找的就是它,所以没设法带回来。”
“幸亏你没拿,也幸亏你不知道!”小猛的口气略含责备,他将目光转向胜男。胜男刚起身又立刻坐回去,“根据我的推断,陈思报就是白狂生。”
雷鸣犹甚惊疑,他拾起掉在地上的烟,“说详细点!”
“是!”胜男终究站起来,“高来馨嫁给陈梦得时,陈梦得正准备跟海鹰乱党作战。两人匆匆行礼,陈梦得第二天就去了战场,而高来馨七个月后就生下陈思报,这是疑点之一。我见到为高来馨接生的护士时,她已临近弥留,但她给了我两个字,‘足月’,因此陈思报不是早产儿。疑点之二就是那首诗,我在小猛拷贝的磁盘里发现那首诗的确是陈思报的手笔,他还为诗作了诠释,说明自己的生父已不在人世;第三,当年军事杂务院的院长刘双成并非叛国投敌,而是被人所杀,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陈思报,刘夫人当时也没能逃脱,他们有一个四岁的儿子,事发后一直住在虹明精神疗养院,是以陈思报干儿子的名义受到特别护理。这孩子因为常时由他姥姥带养,只有周末才由保姆带回家一趟,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情况,但他并不是象陈思报对外宣称的那样,生下来就是疯癫的。我给他做过测试,他的反应说明他是受了惊吓才会疯傻。我查过相关资料,刘院长叛国投敌那天正好是星期六,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在那天看到了双亲被害的经过。至于陈思报为什么要收养这孩子?道理很简单。用这个被吓傻了的孩子来做掩护,没人会怀疑是他杀了刘氏夫妇。而他杀害刘氏夫妇的动机何在?我是这样分析的,我在为高来馨接生的护士家里发现过一张姐妹二人的合照,但我当时没在意,直到发现那个护士竟然是刘夫人的姐姐,我才恍然大悟。姐姐肯定会跟妹妹提到陈思报的身世,因为陈思报当时是刘院长的部下。我还查过刘院长生前调阅的文档,特别是暴乱以后的,都充分表明他对陈思报已有所怀疑。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陈思报跟白一正有所牵扯的证据,可惜这事被陈思报觉察,所以刘院长无法存活。据我分析,陈思报杀刘院长而率领部下去对付白一正,其实另有阴谋,目的是想暗伏在平乱军中为白一正作内应。后来白一正兵败,他得到了顶替白一正的密令,所以他才会那么容易就擒获了乱王,并因此当上了将军。可是要用生父的性命去谋取权势,难怪他会写那首诗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