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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带三千多兄弟来给他帮场子不说,秧子房掌柜的都搭了进去。没想到这时候,他张志超会跳出来。虎爷当场被气得够呛,眼珠子都差点蹦了出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兄弟,你说这话,可是真心话?”
张志超脸上一脸的愧疚,他也知道这时候说这话,太不应该。可他心里这会,已将义勇军看成了他新出路。顾不上再讲什么情分和脸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右腿朝前一迈,双手抱拳,身子往下一沉,跪在虎爷面前!一字一句说道:“虎爷,志超对不起您!”
里四梁的粮台赵彪看到这场景忍不住了,第一个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虎爷对你恩重如山,你这时候跟虎爷分山头,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说话间把枪都掏了出来,枪口已经对准了张志超,就等虎爷发话,一枪崩了再说!
唐字匠阴阳怪气的声音,也飘进了张志超的耳朵里:“志超兄弟啊,这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什么来着,对了,喝水不忘挖井人!这道理你该懂吧?可你小子倒好,今天给咱们虎爷唱上这么一出,哼~~~好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虎爷心里这口气好半天才理顺了,长叹一声,最后问道:“兄弟,你真想好了?”
张志超用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他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那原本已经做出决定的心,会随着自己的开口,而有所改变。
见到张志超用默认的方式,告诉了自己答案,东北虎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兄弟,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做哥哥也不强留。将来如遇到什么难处,你还是可以托人送信过来,我这做哥哥的,祝愿你前程似锦!来,起来说话。”
说完还冲粮台赵彪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彪子,把枪收起来。志超兄弟再有不对,也算俺的兄弟。兄弟之间,哪有动刀动枪的道理?快收了。”
赵彪是东北虎最贴心的兄弟之一,看到张志超这样对虎爷,虽然枪是收回了腰上,嘴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骂了句:“这畜生也算是兄弟?虎爷,你认他,俺可不认!哼~什么东西。”
张志超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东北虎这会也没了喝酒的兴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冲李将军说道:“李将军,今天这酒,看样子是没法喝下去了。唉~~~~~”转身进了后堂。其他的兄弟们也跟着纷纷起身离席。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林海东,李兆麟和张志超三人。
林海东看着仍旧跪着张志超,心里很难受。要没自己多嘴,事情哪会搞成现在这样?走过去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无论怎么用力,却死活拉扯不起来。张志超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海东兄弟,你就让俺在这跪着吧,今天这事俺做的确实不厚道。对不起虎爷!对不起兄弟们。”
见劝不动人,林海东也没办法,他也跟着跪了下去。这两人倒好,一前一后的都跪在地上了。见到这场景,李兆麟也不好多说什么,走到他两人身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想好半天,冲后堂高声喊道:“虎爷,今天这事都是兆麟惹出来的,我李兆麟在这里,跟您赔不是了!”等了一阵子,后堂里却没有传来半点响动。
虎爷正一个人在后堂生着闷气呢,也怨不得他会有股子怒气,自己带了这么多兄弟下山来,打下悦来镇以后,本来想着回山寨,张志超送来口信后,他脑子里就已经将志超划拨成自己的兄弟了。富锦县一战,秧子房掌柜王麻子阵亡,空出来的秧子房掌柜这个位置,人选都订好了,就是张志超。
刚才前厅的那番贵人之说,就是想将张林二人牢牢地攥在手上。将来好和他一起打天下。可没想这二人并不是和自己一条心。全都胳膊肘向外拐,到最后,居然一个都没捞着。你叫他如何不生气。
听到李兆麟的高声喊话,想了好久,最终还是从后堂走了出来。看见酒桌旁仍旧跪着的林张二人,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两小子就算强拉在身边,也不会和自己是一条心。
一手托住一个,东北虎有些惋惜的说道:“哎~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兄弟既然要攀高枝,做哥哥的也只能说声珍重了!”
有了虎爷这话,两人才各自起身,李兆麟觉得继续呆在这挺尴尬,刚一起身准备和虎爷说告辞时,张志超对着他说了句:“李将军请等等,志超有话要说。”
“俺今天当着您二位的面,心里有些话,俺是不吐不快。虎爷对俺有恩,这俺是记在心里了,将来虎爷若有差遣,俺万死不辞!可俺这次起义,没图别的,就指望能多杀几个小鬼子,为俺那两半屯的乡亲们报仇。李将军,如您不嫌弃,俺想跟您一起干!”
李兆麟一听完,马上看了看东北虎,见虎爷的脸上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才表态说道:“志超兄弟,你要抗日杀鬼子,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虎爷,您的意思呢?”他不可能不顾忌虎爷的面子,这张志超是走是留,最后还是要等虎爷给个话出来。
“俺刚才说了,既然志超兄弟早有了主意,要投奔你李将军的麾下,俺也替他高兴,没说的,志超兄弟,你要上战场杀鬼子,做哥哥的再送你份大礼,你走的时候,俺送你一百条枪!三千发子弹!”刚从鬼子那里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这份人情,东北虎送得起。
听闻虎爷开口,要送张志超一百条枪,把李兆麟乐坏了,他队伍中现在缺的就是这个。这一百条枪,那可是雪中送炭啊,李兆麟发自肺腑感激:“李某代表义勇军全体官兵将士们,多谢虎爷!”
虎爷转过头来,看着林海东又说道:“俺知道,林二爷也要回老疯子那里去了,这咱讲究个好聚好散,来,喝完这碗送行酒。大家都各奔前程吧!将来有缘,咱们再会!”虽然原谅了张志超,他可没原谅林海东,要不是看在老北风的面上,真想一枪蹦了他。
四人将酒端起来后,虎爷又说道:“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现在,咱们都不提了,就用这碗烧刀子,将它彻底划掉!来,干!”话一说完,四人同时干了这碗酒。
林海东第一次品尝到了烧刀子的味道。这碗烧刀子一下肚,一股热流顿时传遍全身,感觉身体上的每个毛细血管全张开了。原来喝酒能带给人的,是这种令人热血澎湃的感觉,林海东现在知道了,为什么男人都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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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东离开没多久,老北风收到了一份密信。密信是他的儿子张秉林托人送来的,信中这样写到:父亲大人,我现已是少帅身边亲随。父亲大人嘱托之事,我已告知少帅,少帅命我转告父亲大人,一切按计划行事。
田庄台之战,错不在您,只是时机不对。现今需保存实力,为他日东山再起做好准备,目前东北各路义军纷纷揭竿而起,正是招兵买马,扩充队伍的大好机会。少帅吩咐,父亲大人不妨利用自己绿林中的名望,多多接纳。现送上金条三百根,以资军饷。
万望父亲大人多多保重身体,不久之将来,少帅必有重用父亲大人的地方。
看完信后,老北风将信点着,望着慢慢化成灰烬的这封密信,嘿嘿一笑:“作霖老兄弟啊,这信你也看看吧,你的儿子,可不比你差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