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和木炭准备得怎么样了?”余飚转头又对郑淑香问道。
郑淑香翻了翻本子,如实汇报道:“各个村都领了材料,预支了工钱,这几天已经送来了两百多套,现在的进度大概是一天百多套,也不知道鬼子还能给咱们多长的时间?”
余飚算了下,一天一百多套,那么每个村大概能做出三十多套,这已经是极限了吗?想了一下,他抬头说道:“能不能再快点,要不咱们加钱?”
“再快质量就不好保证了。”郑淑香苦笑着说道:“而且咱们给的钱也不少了,老百姓都抢着做呢!”
余飚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心太急,这些小事还是他们了解得更清楚一些。他坐着有些闷,便站起身,走了出去,骑上马,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到老虎山梁去查看阵地。
…………………
狂风呼啸,阴沉的天空只有层迭和驰逐的灰云,深墨色如同薄刃上着了一层血锈的部分,如同失眠后的嘴角的青晕,低沉不多少惨恻的哀意。
“轰”的一颗迫击炮弹打过来,打得石碑碎石纷飞。接着“轰轰轰……”几炮,“哒哒哒……“的机枪,枪声炮声,好似急雨带雹般打过来,火光中,松枝、石片、砖块,四处飞溅着,整个山头,刹那间变成座烟雾世界,谁也看不见谁,尘土搅着火药气味,使人闷得连气也出不出来
“敌人上来了。”随着观察哨的呼喊声,从工事内钻出无数战士,进入了战壕,端起了枪。
硝烟渐渐稀薄,一百多伪军佝偻着身子,象羊群一样爬了上来,边爬边向上打着枪,几个挥舞手枪的军官在队伍中不停的嚎叫着,督促着士兵。
“砰!砰……”狙击手们开始自由射击,专打伪军军官和机枪手,枪声并不激烈,但给伪军的震憾作用却不小,几个伪军倒了下去,其他军官不再嚣张,而是将身体尽量躲在士兵身后,嚎叫声也小了不少。
山下的机关枪开始向山上压制射击,子弹在土地上激起了一朵朵烟尘。
炮兵班长王光带着几名炮兵抬着迫击炮和弹药跑了上来,单腿跪在地上,举着望远镜,冷静的观察着、计算着,除了掷弹筒外,这是神飚队目前唯一能使用的炮火,那两门小炮的炮弹在几次战斗中已经全部消耗完毕。由于摸不清鬼子的进攻重点,炮兵班一直呆在后面,随时准备支援老虎山梁和狗尾巴梁。
按照王光的口令,炮兵快速的调整着炮口,片刻后,通的一声,炮弹象小黑老鸹似的飞上天空,狠狠的砸在鬼子的九二重机枪旁,腾起的烟雾中机枪零件和残肢断臂夹杂其中。
“迫击炮?”横山敬二的瞳孔骤然缩小,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居高临下,山下的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将直接遭到轰击,“注意防炮,转移阵地。”他立刻放下望远镜,大声命令道。
“轰!”又是一发炮弹飞来,将几名机枪射手炸倒在地。
骤然间,山上的枪声大作,机枪、步枪、手枪向几十米外的伪军喷射出无情的密集子弹,几十颗手榴弹冒着青烟,凌空飞落,一大团一大团的烟雾顿时在山坡上连成一片。遭受如此凶狠的打击,伪军们狼哭鬼嚎,扔下大片的死尸,向山下溃退。
“他妈的,你个三飚子。”伪保安团团长马富财恨得咬牙切齿,用马鞭子抽打着皮靴。在日本人的监牢里呆了一天一夜,马家父子才被开恩放出来,马富财被勒令戴罪立功,率领保安团配合横山大尉膺惩余飚的挺进军。这个家伙憋了一肚子气,恨余飚恨得牙根都疼,恨不得一下子抓住余飚以泄心头之恨。此时见自己的部队败得这么快、这么惨,由不得他不生气发火。
恼羞成怒之际,马富财又看见不远处横山敬二和几个鬼子军官冷然和鄙视的目光,愈发被激怒得失去了理智,狂吼着对身旁的中队长下令道:“上,带着你的中队给我冲上去。”
伪军中队长犹豫着说道:“团长,日本人把炮和机枪向后撤了,没有火力支援,恐怕……”
“恐怕什么?”马富财的眼睛里射出了疯狂的凶光,掏出了手枪,狠狠的说道:“怕死了?玩姑娘时的劲头哪去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换了你?”
伪军中队长打了个寒噤,一咬牙,挥舞着手枪对手下吼叫道:“弟兄们,给我冲,打过山去,大姑娘小媳妇儿随便挑,金银财物随便抢,怕死的就地正法。”
看着一个中队的伪军呜嗷乱喊着又冲了上去,横山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追究马富财擅自行动的罪过,半晌,嘴角挂起了一丝狞笑。支那人,愚蠢而又懦弱,多死些能替皇军节省不少饷粮。
“这次来的不少啊!”张三毛冷笑着对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先不要开枪,等近了让他们尝尝大西瓜的滋味。”
“连长。”一个小军官试探着问道:“现在不过是伪军,用不着吧?”
“只守一天,天黑就要撤退,留着不嫌沉哪!”张三毛摆了摆手,说道:“听我的,先打他个落花流水再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