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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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老爷,你这风湿已经去的差不多了,以后下雨天不会再发作。”冰凡收好银针随口说道,魏老爷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您怎么了?”冰凡见他神色异常,关心道。

    “没什么,没什么,真是太好了,冰凡姑娘,您真是魏某人的大恩人。”魏老爷摆摆手掩饰道。

    “魏老爷过奖了,冰凡愧不敢当,若是无事,冰凡想早些回房休息。”她打了个哈欠,最近睡眠质量好差,明明一觉睡到大天亮还这么困。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姑娘了,姑娘早些回房休息吧,待会我让人把饭菜送进姑娘房里。”魏老爷体贴地说。

    告别魏老爷后,冰凡慢慢往回走,一路上怎么想怎么觉得魏老爷今日有些古怪,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她仔细回想,好像是自己说他风湿好了,以后雨天也不会发作了。等等,“风湿”“雨天”冰凡猛然醒悟过来。魏老爷让自己帮他看病,自己发现他体内风湿发作,于是顺理成章地为他针灸,可是……可是为什么会风湿发作,她抬头看了看耀眼的太阳,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如此晴朗的好天气魏老爷为什么会风湿发作,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的太入迷不小心撞到府里的一个小童,“呀,你怎么全身湿成这样,跑去哪里玩水了。”冰凡惊讶地说,七八岁大的小童应该是府内某个下人的小孩,父母都在府中做事,自然而然他也从小在府中长大。

    “我才没有玩呢,是下雨了!”小童嘴巴撅地高高的。

    “胡说!明明天晴,哪里有雨,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冰凡反驳道。

    “我才没有说谎,你来看看,外面明明下着雨。”倔强的小童拉过冰凡的手就往外走。

    走到大门,侍卫将两人拦住,“姑娘,不好意思,没有老爷的吩咐,姑娘不得出府,请回吧。”侍卫彬彬有礼地说。

    “我在门口转转,不走远。”冰凡随口说道。

    “这……不好意思,没有老爷的吩咐,小的不能让您出门。”侍从还是不肯开门,冰凡正欲再说,小童神神秘秘把她拉到一边,“姐姐,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出去。”

    “为什么?”冰凡看到小童躲躲闪闪的样子,不禁好奇。

    小童看了看四周,没人跟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因为外面有死人……”

    “死人?”冰凡惊讶地合不拢嘴。

    小童又道:“外面不知哪里来的怪人,一直在淋雨,现在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听人说八成是死了……”小童的话如霹雳一般在冰凡心底响起,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冲了出去,身后小童一直在那叫唤。

    侍卫见冰凡朝门口冲了出来,纷纷拦住去路,她一急,脚用力一蹬,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刚飞出魏府围墙,豆大的雨珠迎面而来,看看前方,魏府外一片大雨滂沱之景,可府内愣是滴雨不落,她顾不得研究奇特的天气,四处寻找小童口中所说的死人。

    雨不停地下着,迷离住自己的双眼,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在府外不远的墙壁边看到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把头深深埋进怀里,黑色的衣衫已经湿透,冰凡觉得此景无比熟悉,好像经常在梦中遇见。

    她哆嗦的拉了拉那人的衣袖,一阵凉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底,“醒醒——”她唤道,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人的头,和梦中完全一样的惨白面孔出现在眼前,“叶漓!你怎么了!”冰凡惊呼。

    他一动不动,没有生息。

    冰凡一惊,忽然想起小童所说的话,拼命地摇晃着他消瘦的身躯。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等等,我马上救你。”冰凡拉起他沉重的身躯背在身后,脚步晃了几晃,艰难地往府门走去,湿漉漉的发丝垂在眼前,冰凡咬牙往前走着。

    接近魏府门口,侍卫们围了上来,“快!快把他背进府。”冰凡斥道。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动,“再不动我让魏老爷收拾你们!”冰凡破口大骂。

    听到要告诉魏老爷,侍卫们赶紧接过叶漓,几个人协作将他背进府中。刚一跨进府门,大雨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江宁城难遇之奇特气象,城中一半是大雨滂沱,一半是晴朗明媚,刚好以魏府为界,魏府大门以东是大太阳,以西是大雨天。

    全城百姓都对此津津乐道,这种天气出现一天两天还算正常,可一连许多天都是如此,就不得不让人啧啧称奇,也给城中的百姓带来诸多不便,城东的人出门是晴天,没带雨具,可一走到城西便被大雨淋到。城东的街上谁的衣服是湿的,八成是从城西来的,谁的衣服是干的,八成一直在城东待着,有好事者见面打招呼,“哎,刚从城西来啊,那里还在下啊”“是啊,是啊,都好些天了,俺挑着担子,懒得披雨簔,淋就淋吧。”老实巴交的汉子朴实地说。

    “快,去我房里!”冰凡指挥着侍卫们,领他们到自己房里,把叶漓抬上床,“去准备些热汤和小米粥来。”她一手指向门外,侍卫们面面相觑。

    “还不快去!”冰凡怒道。

    “是,是。”几人灰溜溜地走了。

    冰凡拿出一瓶急救丸塞进他嘴里,又扶起他喝了几口热茶,再把他慢慢放下,轻轻拭去他脸色的污渍,紧蹙的眉头,铁青的嘴唇,还有瘦消的脸颊,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冰凡有些后悔,若是自己早些发现,他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现在想想,那日撞倒的大娘身上湿漉漉的衣衫,魏老爷突然发作的风湿,府里下人似有若无地避着自己……一切的蛛丝马迹同时涌上心头,怪不得魏老爷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出门,怪不得问丫鬟下雨没时她总回答的那么坚决,怪不得自己老是做同一个梦,可是那梦越来越模糊难道是因为……冰凡打了个寒战,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他,她一阵恍惚。

    门突然开了,一向服侍她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里的汤和粥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姑娘你要的汤和粥来啦。”丫鬟道。

    冰凡急忙迎了上去,“快,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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