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不停地求饶,眼睛眉毛都挤到一块去了,“真烦人。”景弦一招点中他的睡穴,他晃了几晃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景弦抓住叶漓的手臂说:“我拉你们上来。”
叶漓皱着眉:“你把我穴道解开,我自己能上来。”他也不知为什么,本能地不想被这人相救。
“恩,那个,那个其实我要救的是冰凡姑娘……”景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然……顺便也救你。”
“景弦……”冰凡真的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住了,当听到他声音时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终于两人都能得救了,这么一想浑身顿时泄了劲,手里再也抓不住东西。
景弦轻轻一跳,还没等冰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他已绕过叶漓将自己抱到安全地方。“冰凡,不好意思,失礼了。”他脸色有着可疑的红色,虽然自己看上去像个风流贵公子的样子,平时也口花花的,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其实自己并不是大家想的那种人。
“谢谢你。”冰凡有些虚弱地说,在悬崖上吊了那么久,早已耗光了她的所有气力,只凭着一股意念在硬撑,若不是景弦来的及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知留下的是自己还是他,冰凡转念想到刚才在悬崖边发生的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自己也是这样,并不能怪他,是吗?
景弦表面上笑得欢快,其实谁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恐慌,当他独自上山时发现半空中吊着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冰凡时,心中有多么震惊,他用最快地速度冲了上来,再用最凌厉准确地手法制住白眉老怪,还好赶上了,她没事就好。
虽然冰凡是个罕见的美人,但从小自己见过的美人多了,更何况自己的娘就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所以对美人的免疫力比一般人强上不少,冰凡虽美,但只是初见时感到眼前一亮,现在觉得她不是美,而是让人感到暖暖的,看到她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
此时叶漓被点了穴道仍挂在悬崖旁,其实只要他喊上一声,冰凡或者景弦都会立刻救他,但是从来只有别人求他,他不屑于求别人。
从小被当做叶家堡的接班人受到严格训练,自己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什么都要做到最强,每当自己做不到时,爹就会严厉地惩罚自己,留下后背一道道血色伤疤,特别是在娘走了以后,当他反抗或者与爹争辩时,爹只会打得更凶,打到他昏过去。
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爹的近似乎变态的严格要求,在最信任的贴身侍从帮助下,偷偷逃出了叶家堡,可刚逃到山脚下就被爹抓了回去,爹把那个侍从扔在他面前,狠狠地告诉他,那个侍从害怕受到牵连,但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于是前脚送他下山后脚就立马报告给老堡主,侍从恳求堡主不要把他泄密的消息告诉给主子,但是老堡主却直接将他拎到他主子面前,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叶漓面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少时的叶漓擦了擦嘴边的血,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我们不是比亲兄弟还亲吗,你不是说过会用生命来保护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拒绝我,为什么你要出卖我?叶漓痛心地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最亲近的侍从,从小两人一起学武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自己都分给他一半,可以说名为主仆实为兄弟。
“少堡主对不起,我也不想出卖您的,可是……可是夫人走后堡主就变了,小的,小的不敢触堡主的眉头……”侍从拼命地磕头,直到磕出血来,他嘶哑着声音泣道“本来小的也以为自己能承受地住,可是看到堡主惩罚其他下人的样子时,小的就知道自己受不了,对不起少堡主,您对我太好了,我吃不了那样的苦……对不起,我没用……”
“贱奴!”老堡主一脚踢翻侍从,“这就是你的好下人,你待他如兄弟,可他怎么对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说可以为你献出生命,但一到关键时刻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你,为了害怕被牵连,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就什么都不顾了,什么主仆缘分,什么兄弟情谊都抛之脑后……漓儿啊,漓儿,你可知道你错在哪?”老堡主声色俱厉地说,他直直地盯着面前唯一的儿子,似是痛心,似是教诲。
叶漓愣道:“爹,我错在哪?”此时他心里乱的很,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他只觉得脑袋哄哄的,像有一团云雾挡住一般看不清方向。
老堡主凄厉地大笑起来,他扯着嗓子直到笑到咳出血来,“你错就错在对他太好了,你舍不得打他也舍不得骂他,结果他就出卖你,漓儿让我来教教你怎么管教下人,怎么对付那些背叛过你的人,让他们永远不敢再背叛你第二次”老堡主抽出一条粗粗的皮鞭朝那侍从狠狠抽去,一下,两下,直到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侍从瘫倒在地,已成为一个血人。
“少堡主救我……”侍趴在地上虚弱地说,身上的皮鞭一鞭比一鞭打得重。
叶漓迟疑了,不知是不是该替他向爹求情,爹说的没错,他出卖了自己,这样的惩罚是应该的,可是……他抱着头痛苦不已,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女子的凄厉哭救声“不要,不要……住手……”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刺的叶漓心纠成一团。
“住手!”叶漓拼命地冲上去拉住老堡主“不要再打了,爹,不要再打娘了!”他发疯了一般扯着老堡主,用身子挡住他的鞭子。
“漓儿,你怎么了?”老堡主停了下来“他不是你娘啊,你娘早死了,你快醒醒……”老堡主拼命地摇着自己的儿子,看到他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冒着胡话。
后来发生的事情叶漓就记得不太清楚了,隐约中记得爹打断了那侍从的双腿,丢到地牢里,等过了些日子再见到那侍从时,他仿佛已成为一个木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正如爹所说的,再也不会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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