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知黛玉脾性,便把黛玉身边的其他丫环和仆人支走,随后劝黛玉,“姑娘,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若太后知道后,还以为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有伺候好公主,吃罪的可是我们。姑娘,你若真的心疼我们,就别再为难我们了!”黛玉免为其难笑了下,道,“妹妹,你说得也是在理!只是,我从未想过会进入皇宫,而皇宫里的规矩是如此之多。你别看那美妃娘娘现在对皇后娘娘特勤快,谁不知她的心眼?在这皇宫里,确实是寂寞的很,怪不得上次元妃娘娘省亲时说宫里寂寞的很!虽说那贾府也是园子大,可规矩却不像皇宫!我常常想起在园子里与众姐妹,作诗、逗乐,可如今宝姐姐变成二奶奶,二姐姐却已死……”讲道这里,黛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姑娘,你可万万别再哭了,若太后、皇上得知后,恐怕我们这些奴才们又得要挨板子了。雪雁倒不怕,只怕连累了其他兄弟姐妹!”雪雁忙说道。黛玉听罢,这才擦干泪,走出公主府,来到院子内,坐在一个凉亭里,思索了一会儿,道,“雪雁,进屋给我拿琴来!”“是!”雪雁走进屋里,把琴给黛玉搬了出来,并安置好地方。黛玉细细擦了下这琴,这才开始弹起来。
琴声,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他悄悄地走近黛玉,侧耳倾听,不由得用手随着琴声击起掌来。听见掌声,雪雁一惊,正要说话时,却见那人冲自己摇头,她不敢吱声了。而黛玉此时仿佛沉入了曲子里,并没留意有外人在,仍是低头弹着这曲子。
黛玉刚刚弹毕,忽听一人言道,“姑娘琴声好美妙!”黛玉一抬头,不由一怔,这人是如此陌生,文净的面容,黛玉脸一红,道,“是谁让你进我府的?”那人一怔,还未说话,正好有一丫环从这里经过,一见,大惊道,“北静王爷,你怎么到西潇公主这里来了?”黛玉此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此人正是北静王!忙下跪道,“西潇拜见北静王爷!”雪雁也忙下跪。“西潇,快快请起!怪不得太后要认你为义女,真得是一个绝色美女!”北静王笑道。“王爷夸奖了!西潇身体不适,告辞王爷!”黛玉说完,就让雪雁手持琴,往屋里进去。
“蕊儿,她是何人?”见黛玉进屋后,北静王这才问那个丫环。“王爷,你既知她是太后认的义女,还问什么?”被唤作蕊儿的丫环坏笑道。“呵呵,我只知她是太后的义女,却不知她有何本事让太后认义女,更加不知,到底她是何方人圣,竟然会弹如此妙的曲子!”水溶笑道。“回王爷,她乃是当今皇后娘娘之表妹!”蕊儿回答道。“原来是这样!”水溶笑了,心里却有一丝为西潇担心,她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善良之人,在宫里,她到底适应不适应呢?思索着,水溶返回了北静王府。
回到屋子里,黛玉把琴锁好后,无意中又看到那块玉石,上面刻有林字的玉石,她拿出来,又一次把玩着,泪,再次含在眼里。
雪雁当然知道除了紫鹃,这里是没人能劝得了她。可紫鹃现在在贾府,如何才能来呢?雪雁思考了几天,决定,向太后说明。
这日,雪雁趁黛玉未醒,作好安排,先行来到慈宁宫前,求见太后。可张公公道,“雪雁姑娘,太后还未起,若……”“张公公,这事可与西潇公主有关的!公公也知太后是蛮疼爱西潇公主的,若公主有了什么闪失,咱们作为奴才的可是担当不起的呀!”雪雁急忙说道。一听“西潇公主”四个字,张公公这才匆忙进屋,很快走出来,让雪雁进去。
“雪雁,有何事求见哀家?是西潇生病了?”太后焦急问道。“太后,公主本已有一身病,现如今又在暗自落泪,奴婢虽说懂得公主心思,可公主嫌奴婢年龄小,也从不对奴婢吐露心思。想当年公主在贾府,公主与紫鹃姐姐可是情同手足,而紫鹃姐姐说的公主也是都听得进去的!所以,奴婢这才大胆来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让紫鹃姐姐进来伺候公主吧!”雪雁跪下求道。太后听毕,便让人扶起雪雁,言道,“看你是为西潇着想,那哀家就让张公公去宣懿旨,让紫鹃进宫!”“奴婢替公主谢太后娘娘!”雪雁施礼,随后退出。
在雪雁离去后,皇后从里屋走出,道,“母后,西潇的丫头对西潇还真是特别好的!”“嗯,看起来,林家确实是教导有方。不知紫鹃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西潇会听一个丫环的话?”太后纳闷道。“母后,你既已下懿旨让她进宫陪西潇,不就天天可见了吗?”“看来是哀家急了!”
当贾府接到太后懿旨,更加吃惊了,就两日未见黛玉竟然成为公主,还让太后下懿旨让紫鹃进宫伺候黛玉。此时此刻,王夫人更加懊悔不已:恨自己太小心眼,把本应属于自己幸福的,竟要让给甄府了!想到这里,突然,她又记起,那甄宝玉已经把黛玉的玉石索回,而黛玉也向甄夫人要回了玉石,可见,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不如……想到这时,王夫人脸上却多了一丝笑容。宝钗看到王夫人的笑,也明白婆婆的意思了,便悄悄地嘱咐紫鹃,“紫鹃,你见了林妹妹,告诉她,太太可能会占她的便宜!”紫鹃当然是聪慧之人,言道,“宝二奶奶,你放心,紫鹃定会把话带到的!”说毕,她就随着张公公进了宫。
黛玉夜间回到公主府里,正要唤雪雁时,忽听一声 “姑娘好!”这熟悉的声音,让黛玉惊诧不已,一抬头,诧异道,“紫鹃,你怎得来了?”“姑娘,是太后见你整日伤悲特宣紫鹃进来陪姑娘……呸,紫鹃又说错话了,应该是陪公主的!”黛玉听紫鹃这么一说,反倒乐了,“好你一个丫头,几日不见,真是越发长劲儿了?老祖宗可好?二哥哥和二嫂子可好?”紫鹃听黛玉一问,言道,“谢姑娘掂念着。老太太身体还是安康得很。只是宝二奶奶有话要对你说!”说到这时,紫鹃有意顿住,不再说。黛玉明白,便道,“你们都退下,这是本公主的姐妹!”“是!”众人一一退下,只留下紫鹃和雪雁二人。
“宝二奶奶的意思是要你小心二太太,她可能还得要占你的便宜!”紫鹃此时才小心翼翼提道。“我有何便宜可占?”黛玉纳闷道。“姑娘,你忘记了你与甄府的婚约?”雪雁提醒道。“我想二奶奶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本与宝二爷恩爱,可她却从中作梗让他娶了宝二奶奶,如今,见你又与甄府宝玉也解了婚约,有这便宜之处,岂能不占?”紫鹃点头说道。黛玉不听还罢,一听,泪如雨泉,倾刻而下。
紫鹃一见,忙道,“罢罢,算我未说!姑娘,你莫再伤辈!”紫鹃边说边掏出帕子为黛玉擦泪。“当时不知那宝玉不是此宝玉,这才惹出一干风流之事!如今,此宝玉又以我是为那宝玉而活,因而心冷,这才索回玉石。我也不怨他,只怨我命不济罢了!”黛玉虽是如此说,可眼圈已经是红肿起来。
“姑娘,早些睡吧!明白,还要进宫见太后呢!”雪雁听见院子里有敲三更的声音,忙说道。“也是,大家都忙了,也各自安睡吧!”黛玉在紫鹃和雪雁的扶持下,睡去了。58xs8.com